第二天一早。
慕氏集团的高层例会，程依没有参加。
这是她第一次缺席高层例会。
慕思凡在会上，也显得很疲惫，频频喝咖啡，精神不佳。
公司茶水间里，传出八卦，说，慕总和程总闹掰了，有传闻说他们分居了，就要离婚了。
听着这些八卦，慕思凡淡淡一笑。
你们懂个屁。
他不动声色地回到办公室。
宁秘书八卦地问：“慕总，程特助为什么没回公司上班？”
今早他跟司机去接人，也没见到程依的身影。
是不是跟之前的宏逸事件有关？
宁秘书春节回了一趟老家，这才回来，很多八卦都跟不上节奏了。
“她太累了。”慕思凡看着电脑里的文件，喝着咖啡，得意地说。
“慕总，您别逗了。”宁秘书说：“我就没见过程特助有赖床的时候。”
“不是她不想起来，是起不来。”慕思凡说。
宁秘书觉得，这就是慕思凡用来搪塞人的话。
程依会有起不来的时候。
“慕总，您跟程特助，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宁秘书问：“外面都说你们要离婚了。”
“没问题。”
慕思凡打了个哈欠，腰酸得直不起身，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他对宁秘书说：“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慕总，您昨晚又失眠了吗？”宁秘书问：“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夫妻之前，还是要多沟通……”
“滚。”慕思凡懒得听他念经了，瞥了他一眼，把文件签好了，甩到他面前。
确实需要多沟通，昨晚沟通了一整夜，现在什么问题都没了。
他想起早晨醒来时，程依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心都要萌化了。
抱着她一整晚，手腕都麻了，一点也没觉得难受。
每天醒来，能看到她，能亲一亲她，摸一摸她，碰一碰她，看着她烦躁地把脸缩回被子里，再把她搂进怀里，然后趁着她还迷糊，再来一次，这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慕总，你没事吧？”宁秘书担忧道：“我认识几个很有名的婚姻家庭咨询师，介绍给你好吗？”
他看慕思凡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一直担心他压力过大，精神出了问题。
“滚吧。”
慕思凡笑着说了一句。
宁秘书打了个哆嗦退出去。
慕思凡拿出手机，给程依发微信，问：“醒了？”
程依回了他一个省略号。
盯着这一串省略号，慕思凡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就是一串很简单的点点，他都能想象出，程依侧躺着，缩在被子里，头发乱糟糟的，用清冷的眸子，盯着手机，用粉嘟嘟的小手指，按下了这个省略号。
“还赖在床上？”他又发了几个字过去。
很快，程依给他回了一个感叹号。
看着这个感叹号，慕思凡笑了。
他知道，他的小猫烦了，或许正在对屏幕翻白眼。
慕思凡对于这种无聊的对话，乐此不疲。
他一个大总裁，放着几个亿的收购案不看，盯着一个省略号，一个感叹号，笑得像是傻子。
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字句，只要是经对方发出的，都会变得无比生动。
即使，一天问一百句，你在干嘛，你吃了什么，上班了吗，下班了吗，诸如此类的话，都不会觉得无聊。
因为所有的这些家常语句，汇聚成一句话，都是：我想你了。
慕思凡忍不住了，他把手机收起来，冲出了办公室。
宁秘书抱着一堆财务报表进来，差点被他撞飞了。
“车钥匙。”慕思凡说：“给我。”
“慕总。”宁秘书说：“您两个小时后，有一个跨国电话会议。”
“两个小时？”慕思凡抬手看表，说：“知道了，把车钥匙给我。”
宁秘书给他了，对着他的背影喊：“慕总，你干什么去啊？要不要让司机陪着？”
“下雪了，我去接我老婆上班。”慕思凡用冷清的嗓音，撇下一句这样的话，就冲进了电梯。
下雪了。
宁秘书往窗外一看，确实飞起了细雪。
但是……
这下雪了，跟你接你老婆上班，有什么关系么？
对于慕思凡来说，有！
他喜欢下雪，下雪的时候，程依站在他身边，会紧紧地挽着他。
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她必不可缺的人。
更主要的是，他想她了。
即使只是几个小时不见，眼前也全是她。
想跟她说话，即使她不经常回答，想摸着她的手，即使她的手总是比自己冰，想看她喝热咖啡时，她总喜欢喝第一口的时候，呵出一口热气，像是一个老道的小神仙。
即使她给自己翻白眼，那也是世上最好看的白眼。
程依才从床上坐起来，慕思凡就冲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大衣，围着围巾，带着手套。
浑身都冒着外面带回来的寒气。
程依说：“你怎么回来了？一会儿还有会议，刚才我看了你的行程表……”
慕思凡把手套摘了，把外套脱了，冲过来，把她抱起来，说：“我想你了，你看了我的行程表，你在关心我，真好。”
他把程依抱得很高，像是要把她当成宝贝举起来。
“西服要皱了。”程依说：“我去洗澡，然后跟你一起回公司。”
“皱了就别穿了。”慕思凡说着，朝程依的脸颊咬了一口，说：“你好烦人啊，烦死了，我怎么会无时无刻都想把你吞肚子里。”
程依看着他，摸着他眼尾那颗并不明显的小痣，说：“禽兽。”
只有禽兽才想吃人呢。
昨晚回来之后，就没停过，好不容易去了公司，才开了个晨会，又跑回来了。
程依说：“慕氏迟早要被你败光。”
慕思凡把她放到浴缸里，摸了摸水温，再摸摸程依的脸。
“所以，你赶紧给我生儿子，我从小培养他，等他一成年，我就把慕氏扔给他，然后我们去一个无人岛过后半生。”他往程依身体上浇水，拉着她的手，给她打泡泡，温柔地说着。
“为什么要去无人岛？”程依问道。
“一个岛上，只有你我。”慕思凡把泡沫点在程依的鼻尖，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那样的话，你只能看着我，我也只能看着你，多好啊。”
“哪有多好。”程依往他脸上抹泡沫，笑着说：“天天看着我，你该腻死啦，在无人岛上，我们没事情做么？不会无聊吗？”
“你有没有事情做，我不知道。”慕思凡站起来，把领带扯开，解开已经弄湿的衬衣扣子，他的梨涡，若隐若现：“我是会有很多事情做的，我一定会很忙。”
看着他完美的肌肉，程依低下头，说：“连人都没有，只有我们俩，你怎么会很忙，你忙着喝西北风么？”
慕思凡把她抱出来，放到淋浴房里，花洒打开了，温柔的水洒在二人身上。
“我忙着啊……”他拉起程依的手，十指相扣。
他凑在程依的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你！”
忙着……你。
唇齿的摩擦音，让程依心跳都停了。
这样的话，他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
程依脸颊烧了起来，刚想开口骂他，就被他以实际行动封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