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些！”
程依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她的大脑也飞快地分析着，分析莉莉脸上的微表情，她说这话的动机，以及这些话的真实性。
莉莉说：“程，你信我吗？”
“你把话说清楚了，我才能决定。”程依说：“我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判断力，你有证据，我就信。”
“这只是一个猜测。”莉莉露出了一个笑意：“你就当我胡说的吧，是一个玩笑话，你没那么想过吗？”
程依冷静得摇头。
“这种话，一点也不好笑！”她说。
莉莉沉默地看着大海。
她暗暗地想：程，我知道空口胡说没有任何意义，我还在调查，等我有了证据……
程依盯着酒杯里的红酒，不得不说，莉莉的话，勾起了她的探索欲望。
有时候，不说破，是一种更高级的艺术。
她联想起莉莉问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SR，有人命令你，立刻杀了我，你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吗？”
万一……
她已经背叛了，刻意挑拨自己与SR的关系。
如果按着她的思路想下去，她就成功了。
“你问我，想不想知道墨提斯与阿波罗的身份，”程依喝了一口酒，轻松地问：“难道，你知道他们的身份？”
莉莉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惊喜，莉莉觉得这是程依信任她的表现。
她正预备把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
还没开口，她的神色就变了。
程依的脸色也变了，何止是变了，她整个后背都僵直了，脖子也不自然。
她默默地把肩上的丝巾围到了头上。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
但是总好过被认出来。
“他来了。”莉莉说：“程，你昨晚找的那个男人，他们来了。”
她抬眼一看，盯着程依的脸。
哪里用得着她说。
程依是背对着的。
但是，呱噪的金欧巴一进来，整个餐厅都是他的声音。
这个家伙，居然被放出来了。
程依还听到了慕宇凡的声音。
紧接着，听到了一个更讨厌的声音——慕思凡！
这三个人，怎么凑在一起了。
这下麻烦了。
程依低着头，手紧握餐刀，指关节透露着紧张。
她心想：根据声音判断，离得还挺远的，应该不会注意她们这边。
心声还没完全说完，就听到慕思凡冷冷淡淡地说：“哥，今早打你的那个女人，在那边！”
程依扶着额头，心里不断地咒骂。
这叫什么，冤家路窄啊！
“谁啊？谁啊？是哪个？”金欧巴兴致勃勃，拍着慕宇凡的肩膀，说：“宇，是那个金发美人吗？你昨晚跟她过夜？要不然，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大家都认识，一起嘛！”
“不要！”
“不要！”
慕宇凡与慕思凡难得异口同声。
慕宇凡一看莉莉，再看莉莉对面的那个背影，就猜到是程依，如果过去打招呼。
那……
昨晚他跟程依在一起睡觉的事，肯定会被金知道。
那可是金的妖精啊。
他要知道自己“睡”了他的女人，可不得杀了自己啊。
不行不行！
慕宇凡拿着酒杯，心里怦怦直跳。
“为什么不要？”金欧巴说：“看样子是个美女，她对面那个，虽然捂着头巾，也应该是个美人……”
慕宇凡很紧张，他瞪了金欧巴一眼，说：“你别一直转头过去看人家，一点也不绅士，别看了别看了，至于我的事，过去了就过去吧，相忘于江湖挺好，人家不想跟我有瓜葛。”
他心里庆幸，好在天色渐渐暗了，金欧巴对外国人还有些脸盲，否则，在机场就见过了，应该能认得出来。
慕思凡说：“那个女人，蒙着头那个，才是跟哥睡觉的吧？”
慕宇凡说：“不是不是！没有睡觉，闭嘴吧你，吃面包！”
他心急，伸手将一个餐包塞进了慕思凡的嘴里。
程依听不到他们的低声细语。
但是她的大脑精确地分析出，慕宇凡这家伙，肯定不会让他们过来。
但是也说不准。
她表现得有些紧张。
“程，你不是说跟他只是那种关系吗？”莉莉说：“为什么紧张？”
“我是在紧张他吗？”程依说：“那个姓金的H国人，被我当成傻子一样耍，肯定恨我入骨，我不能让他抓到我！”
莉莉说：“从这里，走到餐厅门口，必定要经过他们，没有其他的出路了，程，一会儿我去帮你引开他们。”
莉莉刚要起身，程依就说：“不行，那个H国人，在机场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你一眼，万一他认出了你呢？”
“他一直往这边看，要认出来，早就认出来了。”莉莉说。
程依看天色已经暗了，餐厅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点蜡烛，打开灯光。
“我有办法。”她说。
“什么办法？”莉莉不解问。
程依招手叫了服务员，她用当地话，在服务员耳边说了一大堆。
服务员走了之后，程依满意一笑。
“一会儿，天全暗了，这餐厅里的所有灯光都会熄灭，你趁着黑暗，赶紧走。”她说。
莉莉点了点头。
“你呢？”她问。
“我还有点事，到时候在外面汇合。”程依说。
莉莉疑惑地看着她。
此时，有一位服务员端着一杯酒，走向了慕宇凡。
“先生，这是你的酒。”服务生说。
慕宇凡一看，说：“这不是我点的。”
“这是那边的那位小姐请您的。”
服务生往莉莉的方向一指。
慕宇凡把酒接下，这才发现酒杯下的纸巾里写了字。
他暗暗地记下上面的内容，把纸巾揉成了一团。
“宇，你的魅力不错啊，看来那位美女没打忘记你。”金欧巴使了个眼色，油腻地说。
慕思凡也回头一看。
那桌只剩下莉莉一个人了，对面的那个女人，不见了。
如果她先走了，肯定会看到，看不到……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不知道为什么，慕思凡总是对那个女人感兴趣，心里还暗暗地想着：等她走过，要好好看她长什么样。
此时，慕宇凡站起来，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刚走进洗手间，凭空伸出来一双手，把他拉进了小间里。
“别喊！”程依捂着他的嘴，说：“是我！”
“你搞什么？”慕宇凡说：“神神秘秘的，还偷传纸条！”
“我昨晚睡着了，是不是你的功劳？”
“是吧。”
“我以后是不是不会失眠了？”
“这个治疗，起码需要一个疗程。”
“也就是说，我现在不继续治疗，依旧还会失眠？”
“嗯。”
“你今晚住在哪？”
“你要干什么？”
“你收了我一袋钻石，不负责治好我，你好意思吗？”
“你晚上要来找我？”
“快把酒店和房间号告诉我，来不及了！”
狭小的空间里，程依压低了声说话，为了确保他能听见，两人贴得很近。
慕宇凡正在纳闷，什么来不及了。
程依扭了他一把，说：“快说！”
他无奈之下，只能把酒店和房间号告知了。
忽然之间，整个酒店的灯都灭了。
慕宇凡在黑暗之中不知所措，突然感觉自己的衬衣领子被程依拉着，他低下头，慌张中双手乱抓，不知道碰到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回味，被程依甩了一个巴掌。
“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泄漏出去半个字，我让你好看！记住了？”程依低声说。
慕宇凡点头，说：“记住了。”
忽然间，程依猛地推了他一把，他没站稳，摔了出去，把门撞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