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什么茶呢？正山小种吧。
昨夜没睡好。太风情的女人也是个问题，似乎不是我操她，而是她操我，那一幅要把我吃干抹净的气势，不免让我觉得索然无味，真他妈的。
如今，想找个合胃口的女人是越来越难了，更别说我的理想型处女。这种理想说来也是俗气，可是拍着胸口说实话，有多少男人不喜欢开发处女呢？没有几个例外的。
好好歹歹的，我也算经手过几个真处女，可仔细想，也算不得真。这些女人往我身边凑过来的时候，拐弯抹角地给自己标价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们都是什么东西。她们那层处女膜是没破，可是她们在心里早就把那层膜给破了。她们都是身子处，心不处。我不稀罕。我想要的，就是一个纯处女，从身到心，从外到里。
越来越近的，唐珠的声音传过来。想到马上要见到她，我不自觉地想坐正一点儿。这个丫头，无论是在我家里，还是在“长安”这里，都是那么清清素素，从从容容，平平和和，真不像她自述的那个悲惨的乡下丫头。尤其让我意外的是她方才应酬隔壁包间客人的本事：无论多么古的曲子，她都能拿得起，无论多么文的词儿，她都能接得住。笑起来的时候，神情也总是那么明明净净，一幅处女的样子。她走路的步态也真像个处女：两腿并得紧紧的，踩着一条线。想起她在我家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想碰碰她，从来没有得逞过。她总是在第一时间里就能成功躲开，身体的防御感很强。
这真是一个不寻常的小妖精。
礼多人不怪，不能空手。我买了个贵宾卡，挂在她的业绩上。待她走进来，再递上一个信封：
还有十八天的工资没结，就按一个月算吧。
她没接，我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找到这儿的？
世界很小。只要想找，总能找到。我再把信封推过去：再说还欠着你的钱呢。我不喜欢别人欠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
还有事么？
喝茶呗。
喝茶之意不在茶，在她。在她之意不在她，在金泽。在金泽之意也不在金泽，在那个文件。但在终极目标抵达之前，要从她这里开始。我明白，她也明白。
那就喝茶。白金卡的小包间，光线风景都最到好处。白瓷茶盏里的汤色明亮红艳，衬着茶台上芦荟的润绿，很是养眼。倚着深蓝底儿红白碎花纯棉靠垫，我且逗着她。
在哪儿住？
她抬眼看着我：金泽家。你早知道了吧？
我笑。当然，我早知道了。可我知道是一回事儿，她亲口回答是一回事儿。
是特意去继续照顾金泽么？
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过渡一下。
收房租么？
没谈。先住着再说。
住着怎样？
很好。
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她垂眸看着脚下。
那些古诗词，你清唱得还真不错。有这才艺，做家政是可惜。
谢谢。
这是个好机会。我喝一口茶。口感香醇清甜，应是上品。
什么机会？
你懂的。
即使一贯对我冷言冷语，可这丫头却没让我灭了指靠的念头，她似乎很能让我心里踏实，哪怕她现在靠的不是我。可她肯定也没靠金泽，不然不会辛辛苦苦来这里上班。话说回来，金泽那副德行，也不是那么好靠的，能不靠她就不错了。
——目前为止，也没有更好的人可以指靠。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底牌，那她就是这个牌局里的人了。想出这个牌局，没那么简单。除非我允许。
现在你也算是进入到了他生活的内部，只要那个文件出现一点儿蛛丝马迹，你就能找得到。到时候你开个价就行了，我保证你可以赚一大笔。
不怕我贪得无厌，一大笔接一大笔敲诈你？
你不敢。我和蔼可亲地看着她：你也不会。
不错，我是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发财。
我点头会意，放下茶杯：这么忠心耿耿？
无关忠心，只是良心。
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她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
不是。
我朝着她探出身子，迫近她的脸：做我的女朋友吧。
这个弯拐得很大，她显然有点儿懵。
有主意，一根筋。你这样的人我喜欢。
请别开玩笑。
不开玩笑。我很认真。我知道我的脸上是大写的认真：在生意场上我看了太多的交易。你这种人，太少了。
我和你，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未婚你未嫁而且我们都没有意中人，当然就有可能。
绝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不可能。
看着她的身影走出小包间，我微微笑起来，收拾东西出门。却正好碰到了金泽坐在大堂里，他一边翻着报纸，一边用眼神寻觅着。看着我和唐珠一前一后走出来，原本云淡风轻的神情顿时冰雪封面。
好久不见。也来喝茶？我寒暄。
来接人。他放下报纸，起身去卫生间。
他生气了么？这让我很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