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众人微怔,哗然一片。
不论是新历时期,还是远古时期,都没有凤皇这一说。即便是朱雀上神庇护的时候,也不例外。因此,包括错芫、寻烨在内的所有人听到白羽说乐辰是凤族皇者,都十分诧异。
白羽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低低一叹对众人解释:“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紫金凤凰,也没有凤族皇者。然,朱雀上神陨灭前曾经昭告过凤族族长和长老,说日后会出现一只紫金色的凤凰,她将成为凤族的皇者,庇佑凤族,并带领凤族走向鼎盛和辉煌。”
说罢,目光灼灼地盯着乐辰,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块肉,热切得不行。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津津有味地玩着手指。他们看了看乐辰,又瞅了瞅白羽,心里忍不住呐喊:大长老,你确定没有错吗?
虽然万般不信,但并没有人出声质疑。笑话!这里的人都亲眼见证了乐辰三千年前在十五道天雷的刺激下,化身为紫金凤凰。若说没有,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故而,他们保持沉默,静待事情的发展。
许是他们的目光太过灼热,小姑娘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抬眸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而后微扬起头,望着错芫,奶声奶气地问:“错芫哥哥,皇者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噗通!
一个仙君站立不稳,重重跌倒地上。
其他人看到了,伸手拉了一把,却没有一个人取笑他。其实,不止是他,他们也是不敢置信,这个只会吃喝玩、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真的是凤族的皇者吗?真的能够带领凤族走向辉煌吗?
皇者?莫非这就是错芫说的,辰儿沉重的使命?寻烨淡定地看着一切,剑眉却紧紧拧着,一言不发。
错芫好笑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没好气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小姑娘不乐意了,撅着小嘴,反唇相讥:“吃怎么了?凡人不吃东西就活不了了。”
“可你不是凡人了,你现在是神仙。”他纠正。
小姑娘却十分固执,哼了一声:“神仙也吃东西,虽然不吃不会死。”
错芫见她拐不过弯,只得抿唇轻笑,不再说话。他可是知道小丫头的耐性,再说下去恐怕天黑了还不一定能弄个明白。另一边的白羽眼睛亮晶晶的,直叹:“皇者好聪明!”
所有人顿时无语。感情这位凤族大长老想凤皇想疯了,对方说什么都是好的。他们猜的没错,凤族自远古时期就在期待凤皇的降临,直到朱雀上神陨灭,至今一百五十万年,才终于等到了传说中的皇者,他们怎能不激动。
现下,白羽看着苦苦寻找的凤皇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激动地浑身颤抖,只觉得小姑娘看哪儿哪好。
走到小姑娘的面前,他蹲下身与她平行对视,轻唤道:“小姑娘,要不要和老爷爷去梧桐山啊?那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噗!
一众人望着白羽的脸,对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无耻地诱拐一个小姑娘,表示义愤填膺。可那是人家凤族的家事,他们无权干涉,故而只能在心底愤愤不平地暗骂他卑鄙。
小姑娘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十分可爱。她眨巴了下凤眸,咬着樱唇糯糯地问:“很多很多是有多少?”
“就是你永远都吃不完,可以一直吃一直吃,想什么时候吃都有,想吃什么都行。”白羽继续循循善诱,笑弯了眉眼,看上去和蔼可亲:“小姑娘,梧桐山还有许多凤凰花,你见过凤凰花吗?”
小姑娘微微摇头,目光迷茫。
白羽一瞧有戏,眼底掠过一抹精光,面上却浮现一抹亲切的笑容:“凤凰花啊,是一种特别美丽的花。它很大,呈大红色,树冠很高,花开时节,满树火红,富丽堂皇。”他边说边比划,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看得小姑娘双眼里的好奇光芒越来越盛。
他不由得得意起来:“哦对了!凤凰花还可以吃的。”
“真的吗?真的吗?”乐辰拽着他的胳膊摇啊摇,连忙追问。
白羽笑呵呵地点头。乐辰大喜,高兴地跳起来,手舞足蹈。不迭声地嚷嚷:“我要去!我要去!”
众人见此,鄙夷地瞪着白羽:诱拐未成年儿童,可耻!
对于他人的目光,白羽当做没看见,全副心思都在怎么哄着小姑娘回梧桐山上。忽然,小姑娘缓缓安静下来,眸光微闪。
望着白羽和善的脸庞,她轻咬唇瓣,微微垂首,弱弱地问:“那老爷爷,梧桐山会不会有人不喜欢辰儿,欺负辰儿?”
轰!
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错芫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脸色渐渐苍白如雪。垂目看着及他腰身的小女孩,他眼眶红了红心底涌起一阵酸楚。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可以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快乐平安的长大。直至今天听到她的话,他才发现,乐辰虽小很多自己刻意隐瞒的事情她却都知道,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故意不说,心里却如明镜似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们焦头烂额、无计可施时,指点迷津。原来,一切都是他以为而已。
微闭双眼,他静静站着,好似养精蓄锐,实则陷入遥远却熟悉的过去。回忆他们两人相扶相持的过去,心慢慢凉下去。
颂川离他最近,感受到他身上浓烈的悲痛和哀婉,心一沉揽住了他的腰。错芫睁眼看了看他,报之一笑,潋滟的杏眸水光闪闪。颂川走近一些,几乎贴着错芫,无声安慰。
寻烨看着他们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刚才乐辰不禁意的一句话,不止触动了错芫的心弦,也唤起了他心底的内疚。
若不是他,她依旧可以在凡间自由自在地生活,没有阴谋,没有伤害,只有欢乐与笑容。思及此,他轻轻叹气,心里暗暗发誓,日后定当倾尽全力护她周全。
同样心疼乐辰的还有太上老君,他品味她的话,又忆起百万年前青龙上神和朱雀上神的神威,不禁黯然神伤。那样风姿绰约的两人,他们的女儿本该是三界最尊贵的孩子,受众神宠爱、万人敬仰,如今却……
悄悄摸了把眼角的泪,他望着乐辰,眼底神情渐渐冷定,似乎下了某个决定。
白羽微愣,旋即想起了一些事,神色慢慢变得凝重。少倾,他严肃地望着乐辰,郑重承诺:“辰儿放心,到了梧桐山后你最大,人人都要听你的话,没有人敢欺负辰儿。”
他说的是实话,乐辰是得天独厚的紫金凤凰,凤族等待了数百万年的皇者。等她回归凤族,所有人都会以她为尊,无人胆敢挑衅她的凤威。
即便,她此刻尚未觉醒。
“哦耶!”小姑娘开心地跳起来,刚要答应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逐渐收敛了笑容。
抬高下巴,她仰望错芫凤眸一眨一眨的,似乎在问对方可以吗?
白羽一看,摸着胡子眼中划过几抹深思:皇者十分依赖信任这个男子,看来日后他们要小心对待,千万不能得罪他。
错芫摸了摸她的头顶,弯下腰对她说:“辰儿,你已经长大了,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哥哥都不会阻止你,反而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他当然同意,这本就是他求来的。
“嗯,谢谢哥哥。”乐辰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颊边的两个小梨涡粉粉嫩嫩的,映着红扑扑的脸蛋,越发显得她灵气逼人。太上老君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直犯嘀咕:青龙上神和朱雀上神都是精明睿智的人,他们的女儿怎么这么笨,轻易就被人骗了去。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情,心塞地很最后只得以乐辰年纪小为由来安抚自己。
下一刻,耳边响起了乐辰对白羽的回应,只听她脆生生地问:“老爷爷,辰儿愿意去梧桐山,不过辰儿可不可以带着错芫哥哥和逝遗师兄一起去?”
“可以可以!”听到她说愿意,白羽乐不透支,哪里还在意其它。
于他而言,只要乐辰肯去,莫说是带两个人,就是带二十个、二百个都没问题,梧桐山又不是住不下。
得到回复,乐辰开心不已,当即一手拉着错芫,一手拉着寻烨就要走。白羽见状,忙向天帝请辞,跟着乐辰错芫等人一起回了云苍宫。
天帝知道拦不住,也没有资格和立场阻拦,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卖对方个好大家皆大欢喜。所以,他客套地说了几句,便放人走了。
然,他没有想到,今日之事竟会成为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以至于之后的千百年,他都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下朝后,他去往瑶池,和母亲说起此事。王母听罢,当即脸色大变,声音颤抖地说:“空冥,不能让乐辰去梧桐山,绝对不可以!”
“为何?”天帝没想到母亲反应这么大,不由得好奇。
可是,当听完王母的解释后,他脸上的淡然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