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秦风抬手对张晋大腿开了一枪，张晋没想到秦风如此胆大妄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出手伤。
“大胆！”
一众山贼牙目欲裂，纷纷举起手中兵刃。
“小子狂妄！”
刀疤也怒了，本来看在杨宝身为河东兵曹的身份上，刀疤不愿意与秦风等人计较。
奈何黑风山形式复杂，王二若真死了也就罢了，倘若没死的话，黑风山将后患无穷。
为了平息激进派的怒火，只要杨宝低个头，想来也没人愿意跟杨宝死磕，毕竟跟杨宝过不去，等于跟朝廷过不去。
眼下的世道，可不是黄巾之乱时，山贼比官府还要凶残。
王二死不死先不说，秦风再度出手击伤张晋，激进派无人出头，保守派可是黑风山的主力。
“还有谁？站出来说话。”
经历一系列的变故，秦风再也不是当初的秦风了，抬手给老鼠一枪，眼皮都不眨一下。
“你！”
眼看张晋在自己眼皮下被击中，刀疤指着秦风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惧怕。
不仅刀疤，就连身后的十几名匪盗也惊呆了。
砰的一声响，张晋便倒地不起，大腿上还泛着血迹，这等手段谁曾见过。
“说，为何要追击我们，想要干什么？”
眼见刀疤等人被镇住，秦风再次厉喝道。
莫名其妙被人夜袭，大牛毫不犹豫的一枪划破帐篷，王二开口就是杀字不离口。
让秦风回想起了，当初被匈奴骑兵的追击，那是一种纯粹的杀戮。
不为钱财，不为美色，没有一丝怜悯，之为杀戮。
像走路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对生命的冷漠，对杀戮的习以为常，那段时间里，秦风常常在噩梦中惊醒。
“为什么？为钱为粮而已，为了活下去而已。”
刀疤忌惮杨宝，并不代表他们怕杨宝，只是忌惮杨宝身后的朝廷势力，不想引起朝廷方面的关注罢了。
黄巾军败退之后，窝藏在山旮旯里的黄巾余孽，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杨宝不仅是河东郡兵曹，还是弘农杨氏的偏方子弟，万一激怒杨氏，谁知道杨氏会做出什么事，大阳距离弘农郡太近，仅隔着一条黄河，对面就是弘农郡。
黑风寨抢夺钱粮，粮食当然是用来吃的，五铢钱却不能吃。
不能吃怎么办，山贼想也要交易，大阳隶属河东郡，跟对岸的弘农郡就是最好的选择。
弘农隶属司隶三辅，跟洛阳都城近，又是西出毕竟之路，跟黄河北岸完全是两个世界。
杨氏在弘农也是望族，因此张晋与刀疤听闻杨宝之名，对杨宝才会如此忌惮。
“为钱粮半夜而袭，这么说我要杀了你们也没杀错吧？”
随着秦风话音落下，刀疤的脸色难看起来，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大言不惭，这样刀疤恼怒异常。
“少爷不可，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还是……”
啪！
伴随着枪声响起，杨宝刚想阻止却嘎然而止，刀疤有惊无险躲过了一枪，身后的山贼却被击中，捂着腹部应声而倒，献血从指尖溢出来。
众匪徒还没反应过来，秦风对着群贼连续射击，靠前的几名山贼纷纷倒地。
剩下的并没有转身逃离，反而扔掉手中刀叉，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杨宝连出手的机会的都没有。
“将他提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打完一梭子弹，秦风再次取出一个弹夹换上，这才让杨宝将装死的张晋抓过来。
“这附近的骨骸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们不知道。”
秦风半蹲下来，盯着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张晋问道。
秦风之所以无情杀戮，并不是因为他冷血，而是因为这满地的残骸。
虽然不知道黑风山在哪里，大概也能估摸出来，就在这一带。
若是距离过远，对方不可能一路跟过来，一直等到黎明前才下手，想来是今天赶路时被发现的。
一天距离，依照这个时代的交通环境，也就是方圆百里左右。
在大阳县境内，发现大量残骸散落荒野，又被黑风寨群贼半夜袭击，这些山贼之中，还有大阳县尉在其中。
官匪勾结鱼肉百姓，占山为王堵劫驿道这种事，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若是张晋不能解释清楚，他们这群山贼，就等着追随他们大当家，一起下地府报道吧。
“要杀便杀，啰嗦个屁。”
张晋紧咬牙关，子弹卡在大腿里，虽不致命，每挪动一分，就要忍受刺骨般疼痛。
比被弓箭射中的箭伤，枪伤更让人疼痛，尤其是伤口的胀痛感，让人始终无法昏迷过去，时刻饱疼痛的受煎熬。
“你呢？你也不说？”
秦风转身不再理会张晋，走到另刀疤面前，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我……这不管我们的事。”
刀疤眼珠子一转，畏畏缩缩像混水摸鱼，蒙混过关。
看了一眼张晋，又往周围的人看了看，最后咬牙低头，不看秦风锐利的目光。
“哦，是条汉子，那么你就当勇士吧！”
砰！
一枪击中刀疤左肩，刀疤顿时双目赤红，然后一紧张晕了过去。
“轮到你了！”
秦风走到一名额头有条刀疤的山贼面前。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疤脸山贼一紧张，突然站起来拔腿就跑，刚跑出几步，只听见一声弓铉声，这名山贼应声而倒，杨宝迅速取出第二支碳合金疾箭。
“你呢，也不说那吗？”
秦风好似入魔一样，一直重复这个问题，山贼较忙摇头，随即有点头。
秦风毫不犹豫给了他一枪，山贼满脸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似乎想不明白，秦风为何要杀他，随着嘴角的献血溢出，目光也渐渐涣散。
“轮到你了，说吧！”
秦风再次走到一名山贼面前，对方却下意识的后退，发现秦风没有追上了，站起来拔腿就跑。
咻！
迎来的是杨宝无情的一箭，这么近的距离，能破开野猪皮，贯穿人体也不是难事。
秦风瞥了一眼杨宝，再次走到下一名匪盗面前，这次对方学乖了，老老实实的蹲着没有动。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秦风没发问之前匪盗就崩溃了，蹲着的双脚不停颤抖，差点没尿裤子。
“说吧！”
秦风掏出一根香烟点燃，静静等待对方回答。
单单湖泊附近就有数十具残骸，杨宝也在周围发现不少，如果真是黑风山匪盗所为，就算杀光他们也不为过。
秦风却心存幻想，等他们的解释，虽然明知道这个解释有些多余，还是期待着什么，或许是内心某种古怪情绪作祟吧！
“都是大当家，跟你们没有关系？”
山贼面的回答，让秦风非常不满意，根据这名山贼所言，这附近满地的残骸枯骨。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在途径驿道时，被劫道的黑风山贼寇所杀，也有一些是清城逃往大阳的百姓，沿途被饿死，或者被野兽袭击而亡。
更多都是北方河东逃难的百姓，因为不知道附近湖泊有地龙的存在，靠近湖泊被水里的地龙袭击咬死。
秦风抓住一个关键点，大部分山贼都说大当家杀人，绝口没提二当家张晋，三当家刀疤刘宁二人。
一个山贼窝里有三位头目，众人把责任都推给了，生死不明的大当家王二，对剩下两人却只字不提，这让秦风非常不满意。
“是真的，二当家原本想让我们下山招安，但大当家却一直反对。”
看到秦风冷静了许多，再没有动不动就开枪杀人，这名山贼终于抬起头看向秦风。
“对啊，三当家一点也不想当山贼，只是大当家人多势众，被逼无奈才卧在清城里。”
又一名山贼跟着说道，生怕说晚了，秦风会给他一枪。
“对了，都是大当家干的，他还暗中劫掠人口，把清城内有些姿色的女娃，卖到河内当舞姬。”
平日里称兄道弟，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们毫不犹豫的出卖了王二。
“不对，是卖给弘农的世家，从世家手里购买弓弩器械。”
领一名山贼又给出了不用答案，一副不用质疑的口气，看起来他也参与过此类事件，否则不可能那么清楚。
“王二这个杂碎，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刀疤，听到王二旧部说出此事，想到昨夜张晋所言，王二祖上乃是人伢子。
结合这段时间，清城接连发生失踪事件，证实了同乡次女囡囡，有可能真的被王二暗中拐卖了，一口老血憋不住，怒吼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一旁的张晋则脸色铁青，尽管早就怀疑王二，没想到真是他做的。
“杨宝，剩下的交给你了，我要知道事情始末。”
秦风听到绿儿的声音，害怕她们有什么危险，让杨宝看住这群人，转身往越野车走去。
绿儿一直趴在车窗上，见到秦风返回，才松了口气，看到秦风赤红的双瞳，又紧张起来，吓得她浑身哆嗦，不停喊着大哥哥，大哥哥！
正是因为绿儿的呼喊，才让秦风清醒过来，没有继续沉沦下去。
之前张晋回答的时候，以及刀疤的口气，让秦风怒火中烧，随手就想一枪了结他们。
那种感觉，就像被另一个灵魂支配，有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以前看小说经常看到主角天神附体，一穿越就获得霸体神功，随手就击杀这个，击杀那个，杀人好像没有一点负担。
轮到秦风这儿却不行，杀戮固然在所难免，一味地杀戮只会让人沉沦，最终成为一个大魔头。
白起一声下令坑杀四十万俘虏，一生屠杀过百万人，纵观华夏五千年历史，也只有白起一个人而已。
当然，比白起厉害的不是没有，他们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做不到，不是说杀不了，而是心理负担问题。
硬是屠杀一百万人，到时候不是称雄，而是变成杀戮疯子，成为精神崩溃的精神病。
汉末三国，隋唐英雄，这两个时期猛将如云，万人敌数之不尽。
纵观即使，没有谁能向白起一样，下令坑杀四十万俘虏，一生杀戮百万人。
即使父亲曹嵩死于非命，曹操下令破徐州屠城三日，实际上死的都是一些领军将领，自己军属豪族，百姓也只是被波及罢了。
火烧新野时，诸葛亮曾说过，水火无情，火攻有伤天和。
在古代，不管是文臣武将，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下屠杀令，杀俘自古就有不详的说法。
像秦风这样，动不动就开枪射杀山贼，虽说这些山贼有些人确实该死，有些却罪不至死。
而且他们都下跪投降了，就算他们都该死，也不能任由秦风这样随意击杀。
若不是绿儿的呼唤，秦风有可能一直这样沉沦下去，一直沉迷于杀戮。
一枪接一枪，随着越来越多的山贼倒下，秦风最终可能会精神崩溃，变成一名精神失常的疯子。
就算心理强大熬了过来，也会在心理造成一定影响，性情大变，有可能嗜杀成性，最终走向一条不归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