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该吃朝食了。”
绿儿端着稀粥走到秦风面前，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感觉自昨夜一战后，秦风整个变得阴沉沉的。
没有了以往那般笑容满面，好像换了一个灵魂似的。
“小姐，你说大哥哥，会不会是生病了？”
绿儿端着稀粥回到绿儿身旁，少了几分以往的活泼劲儿，有些心不在焉，显然在为秦风担心。
“绿儿，你别瞎想，子安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蔡琰有点吃味，虽说绿儿是她的侍女，从小到大跟她一起长大，才相处一个多月，这小丫头就变了。
以前的绿儿，就是蔡琰的跟屁虫，不管蔡琰走到哪里，绿儿就会跟到哪里，不让跟着还生气。
现在的绿儿，眼中只有她的大哥哥，蔡琰甚至怀疑，如果秦风开口让绿儿留下来，这小丫头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抛弃自己这位小姐。
相比于蔡琰两人，帐篷外的张晋等人，心中更加不安。
昨夜一战历历在目，秦风的很辣，让张晋等人冷若寒暄。
先不说王二一行人的下场，就动不动就一枪要命作为，这群山贼心态完全崩了，全都被吓破胆了。
“该死的王二，他到底逃到哪里去了？”
秦风回过神之后，面临着一个非常纠结的问题，要不要继续南下大阳县渡河。
秦风已经把金银铜钱，都充值到系统商城里，身上没有盘缠给蔡琰二人。
虽说蔡邕乃当世大儒，只要将蔡琰送过河，安全抵达弘农郡陕县或绳池，凭蔡琰父亲的名声，不管是地方官府，还是当地士族必不会怠慢二人。
眼下情况有变，得知王二暗中勾结附近的世家大族，经常劫掠来年轻貌美的女子，调教成舞姬卖给世家。
秦风对弘农世家的好感度并不高，甚至连地方官府也不太新任，让蔡琰二女孤身上路，秦风实在不放心。
本想南下大阳县，从商城兑换点稀奇玩意儿典当，换点金银当做蔡琰二人盘缠。
根据张晋所言，眼下大阳县破败不堪，还不如吴山里面的清城。
这也不能怪张晋，黄巾之乱始于184年四月份左右，八月份正值黄巾军巅峰时刻，大阳县被黄巾军攻破。
经历一年时间，185年黄巾之乱被平定，杨宝升迁北调，途径大阳县。
随后刀疤等人，收到黄巾大败消息，攻破大阳县劫掠一番，逃进吴山之中。
没错，事实就是这么操蛋，连秦风也想不到，这种乌龙事件回发生。
杨宝剿匪有功，北迁升调，前脚刚走，后脚大阳县就被黄巾军攻破了。
刀疤等黄巾残部离开后，大阳县仅存的一名官吏，就是县尉张晋。
为了安抚县内百姓，张晋请出了年事已高，曾任大阳县主簿的丁薇，两人花费了大半年时间，才将安抚百姓，稳住了座残破的小县城。
随后两人联名上书，上报给河东太守杜遛，希望太守派兵过来剿匪，毕竟此时的大阳县衙内，连五十士卒都没有。
杜遛确实收到了张晋的上书，也派遣了信任县令，还带着对张晋嘉奖的文书，
从安邑南下大阳途中，新任大阳县令，遇到了逃亡的王二所部，误以为是袭击大阳的罪魁祸首，双方大打出手，结果以王二大败告终。
原本事情到这里算完了，怎料逃亡途中，王二遇到了躲进吴山之中的刀疤刘宁，两人在黑风山上拜把子。
刀疤所部战力虽然不强，胜在人数众多，又封堵了清城进出大阳的路，搜刮清城小镇获得不少粮草。
有兵有将又有粮，新任县令抵达大阳县之前，王二再次伏击他们，趁着夜色将新任县令，以及一众官吏与领头军官击杀，剩下的残兵只能北上逃回河东。
这段时间，应该是186年至187年左右，也就是说，大阳县令空悬了近两年，仅靠张晋这位武将，自己年迈丁薇两人治理。
随后，张晋尽情一己之力，终于将大阳县百姓安抚，兴修水利，修缮城池，带领百姓农耕，让这个破败不堪的县城恢复了一起生气。
几次上书无果，得知河东南下之路被山贼阻断，河东几次派人南下都被杀了。
张晋从陕县借来几百兵马，结合大阳所有兵力，准备清剿这股盘踞在吴山附近的山贼。
此时，河东太守杜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北面有异族虎视眈眈，驻军不可能大规模南下。
杜遛便想到让朝廷出兵，协助张晋清剿山贼，就连推荐丁薇为县令，迁任张晋为河东贼曹，驻守大阳县的文书，都送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187年冬，临近188年了，从安邑北上，沿着箕关东进河内，南下就是洛阳了。
巧了，灵帝驾崩，少帝继位，何进诛十侍常，董卓入京，一系列事件，杜遛上书一直被搁置，就连后来匈奴骑兵南下劫掠，杜遛求救的上书都被搁置了。
而丁原领着并州军勤王，走的也是箕关东进河内，南下洛阳这条路。
并非从安邑翻越群山，南下大阳渡河，从弘农陕县过绳池，进入洛阳这条路。
张晋剿匪不成反被劫持，被扔在吴山里清城，这一呆就是三年，虽说后来争取到话语权，也能跟大阳的丁薇通信。
但剿匪失利，葬送陕县借来的几百兵马，让弘农太守对张晋颇为不满，也对丁薇颇有怨言，便不再理会黄河北岸的大阳县。
张晋为了稳住王二的狼子野心，只能卧底偿薪黑风山，帮助王二治理清城小镇。
暗中给丁薇报信，在两人合力之下，王二才没有占据大阳县，占据黄河北岸。
可以这么说，为了大阳县百姓，张晋忍辱负重卧底偿薪黑风山，一直到最后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王二不断蚕食大阳，他一直都想做一名好官。
从一名忠君爱国的好官，堕落到最后随波逐流，成为一伙山贼的二当家，张晋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所以张晋看到杨宝之后，会露出对杨宝不屑之色，甚至还开口讥笑。
朝廷一再搁置上书，河东郡都被匈奴人攻占了，哪里还有人管什么大阳县。
张晋如今还不知道，河东郡大部分已经失陷了，就连郡城安邑都被匈奴铁器踏破了。
他一直认为太守杜遛不作为，认为杨宝这些将领，领兵驻守一方却只知道花天酒地，对百姓漠不关心，视百姓如草芥般轻贱。
“哼，身为一方史吏，你好歹也是读书人出身，没想到心胸竟然如此狭隘。”
面对张晋的质问，杨宝并未否则，而是厉声喝斥。
“你上书之后，太守大人并未视而不见，也曾派遣新任县令南下，还押运大批物资跟随南下。”
说起这事，杨宝也来气了。
“山道被黄巾余孽把持，新任县令拼死一战也要南下，这一战死了多少将士你知道吗？”
这一战杨宝没有亲身经历，却也是知道。
“我同族堂弟随我北上赴任，就是死在南下大阳这一战中，你说我对大阳漠不关心，太守对大阳不闻不问？”
也不管张晋是否有伤在身，揪着张晋已经提起来，盯着张晋满脸愤怒的暴喝。
这时代升官赶往上任，多少都会带领一些心腹或者家兵，杨宝北上赴任，从族中带出来八人，跟杨宝都是沾亲带故之辈。
第一次新任县令南下，杨宝向太守杜遛举荐堂弟，随新任县令南下，本以为是升迁之路，眼看就要出人头地了，没想到最后落得身死人亡的下场。
第二次南下剿匪，为了给死去的堂弟报仇，又死了几名同族叔侄。
再加上跟随杨宝剿匪，因伤至残的两名族人，跟随杨宝北上八人，仅剩三名同宗族人。
匈奴人南下，为了把残疾的两名族人带走，剩下的三人也没逃出来，彻底跟安邑城一起陪葬。
“杜遛太守屡次上书朝廷，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到最后就连河东失陷，朝廷都没有派军北上，你说这怪谁？”
面对杨宝的质问，张晋也不知道改如何回答，他从未想过，北方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更不知道，整个河东郡都已经失陷了，就连太守杜遛，以及校尉大人等河东官吏，十之八九都死在了匈奴人铁蹄下。
“你知道跟在少爷女子是何人，她是河东卫氏的少夫人，如今也仅剩一名贴身侍女。”
“你知道少夫人父亲是谁吗，她父亲是当今大儒蔡邕蔡郎中。”
杨宝了解前因后果后，感觉是一阵头大。
“就是因为你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贼寇，让王二这等区区黄巾余孽，占据着清城，把持南北通道。”
“”就是因为你这个废物，让王二这个人伢子，蚕食黄河两岸世家官员。”
昨夜一战王二生死不知，极有可能还生还，并且逃到了魔柱山。
王二在黄河两岸经营多年，又以舞姬巴结世家大族，跟官府也有勾结，从他们使用的兵器不难看出，王二身后不仅有世家支持，还有官面上的势力。
眼下让杨宝怎么办？
大阳县除了吗道围墙，还不如一个破落的小镇，别说可战之士，就连守城士卒都只有猫狗两三只。
单靠大阳县这点兵力，别说北上收复河东，就连平定大阳都难。
回弘农老家搬救兵？
杨宝出身弘农杨宝没错，却只是旁系，就连支脉都算不上，在本宗内根基太浅，无法获得宗族太多支持。
最关键的是，以王二的手段，恐怕早就利用舞姬美色，渗透到弘农的各大士族门阀。
杨宝回去能不能拉到一支兵马不说，说不定还会被王二暗中算计，身死在弘农也不一定。
这也是秦风的担忧，害怕这些世家大族跟王二同流合污，把蔡琰送到对岸去，无异于亲手把蔡琰推进火坑。
“少爷何必烦恼，我等只要护送蔡小姐回到洛阳，将此事告知蔡郎中，以蔡郎中的为人，定然不会放过这些人。”
杨宝也看出来了，秦风也在为王二这事烦心，对于渡不渡河有顾忌。
“呵呵，你别把希望放在洛阳，如今的洛阳可不必以往。”
若是灵帝刘宏还没死，洛阳确实是天下最安全的城池，眼下就难说了。
杨宝把希望寄托在洛阳，期望蔡琰回到洛阳城后，能帮他出面，拉拢一支兵马平定大阳，整个大阳一县之力，北上收服河东郡。
秦风却没有这么乐观，这次能大获全胜，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这种事不可能复制。
一是因为王二轻敌，带领的山贼并不多，又因为山地车的意外，秦风才能将王二所部群贼冲撞击溃。
至于刀疤刘宁，虽曾参与黄巾之乱，也曾杀官造反，定居清城小镇后，人心思定。
除了刀疤刘宁等少数几个头目，因为曾经杀过官，一直害怕朝廷秋后算账，这才向激进派王二靠拢。
实际上，刀疤并没有多大能耐，顶多算一个有点人拥护，性格比较热血的莽夫罢了。
至于张晋，说他是官吧，他一直帮王二治理吴山里面的清城。
说他是贼吧，他一直制肋王二，想领着整个黑风山下山招安。
跟宋朝那个宋江差不多吧，虽然身在山贼窝里，心里却忠于朝廷，却一直做些一些山贼的事。
也就这两人，换成其他人，或者另一股山贼匪寇，单凭秦风二人，别说镇压了，不被乱箭射死已就烧香拜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