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欺人太甚,自董卓勤王入京以来,我与叔父曾屡次军功,与关东诸侯斗智斗勇,助他掌控京馏一带,若无我叔侄二人,岂有他董卓今日?”
张绣府邸之中,刚从宫中回来的的张绣大发雷霆,董卓前脚令他入宫勤见,后脚就派人到府上带走了邹氏。
回府后下人禀报,张绣无法忍受这样屈辱,大厅布置被打砸一番,抓起挂在厅中宝剑,张绣欲出城整顿兵马,与董卓不死不休,却被麾下幕僚拦住。
“主公,董卓残暴不仁,对麾下将士如此欺凌,属下本不该阻止主公。
但有一事需告知主公,董卓势大,牛辅虽死,麾下还有胡轸、胡成、郭汜、李榷之辈。
且先不说主公此番出城,能不能调集兵马,从宫中抢回邹夫人,但是驻守宫门外的吕布就不好对付。
若是董卓得知,主公欲对她杀之而后快,以董卓残暴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主公。
驻守宫廷的羽林军,都为董卓心腹旧臣,京馏一带驻扎着吕布的并州狼骑,若事发,主公危矣,张氏危矣,恐有灭族之祸啊!”
幕僚这么一劝,张绣才冷静下来,想起之前的冲动,后背不由渗出一身冷汗。
董卓连夜宿皇宫,连汉灵帝的嫔妃都敢欺凌,视刘氏皇族如无物,又岂会在意他张绣。
皇宫守卫羽林军,都是倒向董卓的墙头草,这些北军将领信不过。
又有董卓义子吕布,率并州狼骑驻守京师,单凭张绣此番带来的几百心腹亲卫,别说打进皇宫救出邹氏,恐怕连吕布这一关都过不了。
“先生教我,这倒是如何是好,若绣什么都不做,任由董卓如此欺凌我张氏,军中将士会如何看待我张绣叔侄,天下人又如何看待我张氏一门?”
打也不是,不打又窝囊,张绣越想越气,抽出佩剑将大厅内的胡桌分尸,把怨气都出在一干家具上。
看到被气疯了的张绣,几位幕僚也十分无奈,董卓势大,单凭张绣麾下那点兵马实在不够看。
平日里张济自持武力过人,又有几千心腹追随,与一众将领并没太多交情。
墙倒众人推,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代谁也不笨,邹氏被董卓强行掳进宫中,说的是献给小皇帝,实际上大家都懂。
张绣在府中大发雷霆之际,司徒王允府上却歌舞升平。
“温侯请。”
王允举着白瓷酒杯,遥视头戴紫金观的吕布,抚袖掩面一仰而尽。
“司徒大人请。”
吕布年代疑惑,不知王允这老狐狸在刷什么计谋,回到长安之后,三天两头请他过府饮酒寻乐。
虽说吕布对于美酒佳人从不抗拒,不代表吕布就傻,闻不到其中阴谋的气息。
“先帝崩洛阳,我等皆是大汉的朝臣,又得汉室……”
推杯换盏,王允开始诉苦,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吕布也不着急,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不停玩把桌上都小酒杯,色咪咪的看向大厅中翩翩起舞的舞姬。
高顺则闭目养神,除了众人举杯时,睁眼与众人开共饮,闲暇之余就这样闭目养神,对身边一切不闻不问。
“这白瓷酒具倒是新奇,白净无暇,即轻盈有风雅!”
张辽与同桌的候成闲聊,秦氏商会推出白瓷之后,迅速风靡整个大汉,只要有点身份之人,都会购置几套。
跟笨重的青铜酒嚼相比,轻盈的白瓷酒杯,配合酒杯上的蓝底青竹图,显得更加文雅有诗意,饮酒时心情瞬间提升几个层次,感觉档次高了不少。
“这酒壶上梅花栩栩如生,与青幽幽的铜尊比起来,确实文雅,只是瓷器易碎,倒没有青铜器实用。”
候成端起轻巧酒壶,给张辽满上一杯,提着酒壶津津乐道。
“司徒府上的舞姬倒是美艳,想来宫中也没有这等姿色的舞姬吧!”
吕布喝得有些多了,婀娜多姿的舞姬,迈着妖筱身段,靠近吕布桌子前,翩翩善舞的长袖一挥,一股淡淡的处子幽香划过鼻尖,吕布顿时双目充血,紧紧盯着这名舞姬。
“呵呵,温侯说笑了,跟宫中的美姬比起来,我府中这些舞姬,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若义女秀儿尚在,没有给老友伯喈之女当陪侍,或许能如温侯法眼。”
王允也是略带惋惜,若早知吕布是色中饿鬼,在洛阳时就该派人接触吕布,以秀儿的姿色,不怕吕布不痴迷。
当初背叛丁原改投董卓,促使董卓势大废帝掌权,一时间权侵朝野无人敢言,董卓又人吕布为义子,封侯虚位以待之,王允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拉拢到吕布。
“哦,蔡郎中之女在下也早有耳闻,据说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当世有名的才女。
司徒义女能给蔡郎中之女当陪侍,想来也是大家闺秀,能歌善舞之流。
可惜了这秦风,竟然与相国为敌,占据潼关封锁出关之路,待相国稳定关中局势,出兵讨伐此贼,某定然会请战,会一会这义勇后秦风。”
吕布没有跟秦风麾下大军交过手,一直都是听闻,那些冒着烟,闪烁雷霆,能使人睁不了眼之类的传闻。
在吕布看来,以烟火熏损士卒视线,不过是下策罢了。
两军交战,区区数百步距离,骑兵只需要转瞬之间,就能冲进敌军阵营,近身搏击才是王道。
虎牢关一战,吕布展现出昔日霸王之勇,可谓是当世第一将,一对一阵前斗将,吕布无惧天下任何人,自信心爆棚了。
“温侯之勇,举世皆知,若秀儿还在,到配得上将军,可为将军暖场宠妾,可惜了!”
王允又假意惋惜一声。
“哦,这秀儿姑娘,竟然能胖司徒如此惋惜,莫不是秀儿姑娘有闭月羞花之貌?”
吕布倒是被王允撩起了兴趣,前几天无意间看到张济之妻邹氏,便被邹氏迷昏了眼。
昨日董卓下令,让吕布去张绣府中,将邹氏接入宫中,吕布再次见到邹氏,尤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当世正好看见邹氏抱着琵琶弹奏,差点要化身饿狼扑上去。
邹氏被接入宫中,就等于被董卓收入囊中,吕布也不敢为了一阶女流,跟董卓撕破脸皮。
之前说主动请战,无非是想一战功换取邹氏,董卓霸占后宫佳丽三千,牛辅又死在秦风手中,若是能斩杀秦风,重夺潼关,想来董卓不会拒绝吕布的讨要邹氏。
“花容月貌不敢说,跟叛逃的张济之妻邹氏相比,不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也是春花秋色各有不同。”
提及邹氏,一直盯着舞姬的吕布,猛然间回头老向王允,眼神中暴露凶芒。
“果真?”
若王允子女真如他所说,吕布对秦风就更加嫉妒了,不仅从董卓手中,强夺了数百车金银细软,还博得兖州牧的名头,在名声上力压吕布一头。
如今更是抱得美人归,盘踞潼关勒住西凉军出关的咽喉,让吕布这头猛虎被关在狭小的关内。
讨伐秦风势在必行,吕布对秦风的嫉妒,不仅潼关一战盛名一时,让自持武力天下第一的吕布颇为不服,还藏有邹氏这等尤物,怎叫吕布不眼红呢?
高顺睁开眼,盯着王允皱着眉头,王允如此挑拨吕布,刻字意让吕布仇视秦风,对他有什么好处。
紧接着王允又聊到邹氏,吕布已经喝多,大放厥词说,要不是看在董卓是他义父,又岂会将邹氏拱手让人,早就掳回军中自己享受了。
高顺眉头皱得更紧,张辽等人也喝多了,一起跟着起哄,说什么并州狼骑不惧西凉铁骑,天下谁人不知吕温侯之类。
王允假装酒后失言,谈论吕布姓吕,董卓则姓董,吕布跟董卓不过是主仆关系,并非父子关系。
主仆关系啊,这个就不一样了,比如张济,曾经也是董卓的心腹大将。
如今人还没死呢,侄子张绣还任都护校尉,董卓就敢如此欺凌邹氏。
且先不说张济,张绣名义上是朝廷的都护校尉,实则为董卓爪牙,董卓如此欺凌邹氏,就不怕寒了麾下将领之心,恶了张绣倒向朝廷一方?
酒宴之言当不得真,只要不被董卓听去,倒也无妨,关起门来,怎么发酒疯都可以。
相比处处受制肋,只能在暗中跟董卓较劲的王允,翼州袁绍则大放厥词,一边啃着玉米棒子,端着白瓷酒杯饮乐,一边跟麾下大肆议论。
说秦风跟董卓一样,都是祸乱汉室的奸臣,董卓残暴不仁,秦风则假仁假义,只会卖弄些奇淫异巧。
在袁绍看来,男子汉大丈夫,只有建功立业,辅佐汉室清除乱贼,或者马革裹尸,征讨不臣才是大丈夫所为。
靠些阴谋诡计,奇淫异巧之举,就算能投机取巧打赢一两场,始终上不得台面。
对于蒋奇因为烟火熏眼,被杨宝乘着大军混乱之际,乘虚而入重夺魔柱山,虽然气蒋奇无能,对于烟雾弹,袁绍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当是杨宝,早就在暗中布置燃烧之物,以火箭引燃,或许引火之物有些门道,却没有被袁绍重视。
相比如大放嘴炮的袁绍,东郡太守桥冒,与现任兖州牧刘岱,对秦风的恨意可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剥其骨。
桥冒曹操刺董未遂,紧接着桥冒便假传旨意,发榜缴文天下。
他有对付董卓的实力吗,在诸侯讨董上,他也只是个打酱油的,实际上他为了巩固领地统治,还间接阻止了徐州陶谦参与会盟。
诸侯打生打死玩了一年,最后董卓虽然没被剿灭,却被诸侯打怕了,潜逃畏缩到关内。
没有诛杀董卓匡扶汉室,诸侯多多少少,从朝廷里获得封赐,比如二袁就领到将军一职。
桥冒是发起人,结果潼关失陷,董卓为了安抚秦风,竟然把他现役的官衔赏赐给了秦风。
虽说秦风没有出任东郡太守,朝廷也没下旨收回他的官衔,但一郡两个太守,秦风是后来居上的,别人会怎么看待她桥冒。
刘岱也是,兖州刺史监管一州军政,朝廷改刺史为州牧,秦风领兖州牧一职,总领兖州军政大权。
刘岱监管谁,又向谁负责,以前监管各郡太守,直接向朝廷负责,身份地位仅次于三公九卿。
如今多了一个兖州牧,朝廷又势微,刘岱难不成,还跟秦风汇报工作不成?
一个眼看就要晋级中央大权,比九卿只低半阶,突然空降一位上司,还掏空他手里的政权,刘岱自然不接受,与桥冒一起坚决抵制,拒承认秦风这位兖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