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冷越的目光渐渐地变得黯淡起来,原来他在她的心里连漓江都比不上,想到这里他就难过得要命。
该死,他可是堂堂南夏国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女人他从来都是不缺的,怎么却偏偏搞不定一个风染霜?
但再怎么搞不定,他都想要努力去搞定。一路上他们没有再说话,风染霜小心翼翼地护住上官佳云的头不使她掉下来,而慕容冷越的目光则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如此细心地照顾上官佳云,心中渐渐柔软起来。她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冷酷无情什么都不在乎,她还是有她在乎和喜欢的东西的,她对他这个态度,只是还没有对他上心而已,若是有一日她喜欢上他,一定也会像对待上官佳云一样对待他,而且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是很恐怖的。他有这个自信。
这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慕容冷越蹙了蹙眉,打开了马车门,朝外面看了过去,见前面几辆马车都停了下来:“怎么回事?”
“皇上,是清嫔娘娘身子不舒服,正在外头吐呢。”有个宫女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他点了点头,立即走了下去:“朕去看看。”风染霜听见了那宫女的话,轻轻地放下了上官佳云的头,走下了马车,惠妃同时也下了马车。风染霜朝慕容冷越的背影走了过去。
她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宽敞的树林,树林中有一条很宽的大道,他们的马车上正停在这条道上。
走到树林边儿上,她看见清幽正站在边儿上,清幽扶着心口吐个不停。一旁有宫女端着水,还有人拿着手帕,慕容冷越正在她背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太后也下了车,惠妃看见太后下了马车立即就上前去扶住了她。
风染霜走到了清幽面前,低声说:“怎么回事?怎么吐了?”旁边的一个小宫女哭着说:“清嫔娘娘也没吃什么东西,在车上娘娘突然说晕,然后就吐起来了,吐也吐不出什么,都是干呕……”
慕容冷越的脸色变得很严峻,他挥了挥手去让身边的太监叫太医。不消一会儿,太医便走了过来,仔细地给清幽把了脉,面色稍稍凝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恭喜太后,贺喜皇上,清嫔娘娘有喜了。”
“什么?”站在风染霜身后的上官佳云叫了起来,“清幽姐姐有喜了?”风染霜手心出了一阵冷汗,刚才在看见清幽呕吐的样子时,她心中就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看来她的判断没错,但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
麻烦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她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时便看见慕容冷越欣喜的脸,心里木木然地一凉。
太后听见清幽有喜了比慕容冷越更为高兴,握着清幽的手喜不自胜,眼泪都掉了下来:“好啊,好啊,这是喜事,是喜事,只是这可怎么办呢?你有喜了不能多劳顿才行啊。”
“没事的。”清幽漱了口,又拿手帕擦了擦嘴角,柔弱地摇了摇头,“娘娘,臣妾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不用担心臣妾的,继续吧。”
“真的没事么?”见清幽的脸色仍然苍白,上官佳云伸手扶住了她,满脸的担心,这种自然流露风染霜全然看在眼里,果然,亲姐妹就算再有隔阂,也是亲的。
这么想着,心中就不免悲伤起来,风染霜叹了口气,见上官佳云已经扶着清幽上了马车,想来她要去照顾清幽,便一个人默默地走回了马车,而慕容冷越在挥了挥手之后,马车也就开始正常行驶了。
她回到马车内,见自己的斗篷掉落在地上,边缘的白色兔毛沾染上一些灰色的尘土,她坐在软垫上轻轻捡起,抚去了灰尘,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一旁的木柱上。
马车缓缓前进,风染霜闭起眼睛想小睡一会儿,先前宫女提醒不过一个时辰就应该到了。谁知闭上眼睛都是清幽呕吐的模样,根本睡不着,她愤愤不平地睁开了眼睛。
尽管知道清幽的麝香是个借口,却没想到这个借口被拆穿得这么快,这么令人恶心发寒。想必现在清幽正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她被‘欺骗’后的感受。
也是,清嫔,现在又怀有龙嗣,若是怀的是个皇子,这下子定要封妃了。不过,风染霜并不在乎,让她的心中有一丝触动的是慕容冷越刚才那惊喜的神情,仿佛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惠妃有孕的时候他并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喜欢清幽,也喜欢清幽的孩子,毋庸置疑。
这个发现让风染霜的心中渗出微微的寒意,她极力安慰自己这种感觉可能是来自于女人的虚荣心,毕竟慕容冷越一直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个人,与别的女人有染也就罢了,还让别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还露出那样欣喜的表情,看来男人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哼,她也从未相信过不是么?反正这样最好,慕容冷越有别的女人可以照顾,就可以少来烦她了。
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停,然后慕容冷越竟然再一次地打开马车门钻了进来。风染霜一看见他就想发火,但她转念一想,不对,她发火了不就代表她因为这件事而吃醋么?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有这样的错觉,因此,她只是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慕容冷越见她将斗篷拿在手里,却并不披在身上,不由得去摸她的手,却发现一阵冰凉,刺骨的冰凉让他皱起了眉头:“你发什么呆?怎么连斗篷都不穿?冻着了怎么办?”
风染霜怔了怔,抬脚就给了他一脚:“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动手动脚的?”“朕对朕自己的东西动手动脚怎么了?”
慕容冷越被踹的这一脚着实很疼,他咬了咬牙道,“你怎么总对朕暴力?朕也没有说什么吧?”
“慕容冷越,下面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了。我是一个自由的个体,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自己,明白吗?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你不可以碰我,否则这就叫骚扰,骚扰是一种很严重的罪责,就像你们这里侍卫和宫女通奸一样。明白吗?”风染霜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极度愤怒后的平静。
这种平静唯一的缺点就是喘气幅度过大,慕容冷越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好吧。”
他对风染霜简直完全无奈了,这个女人从来不按条理出牌,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又回我马车上干什么?我一个人正图清闲。”风染霜突然又想起这岔,嫌弃地看着他。
“清幽暂时没什么大碍,朕就回来了。”慕容冷越理了理裤子外面的袍子,将护手重新戴上,“朕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吃醋了?”
风染霜几乎是下意识地扬起一个冷笑,这个反应让她十分满意,她挑了挑眉厉声道:“慕容冷越,请你不要把任何人都想象成你那个样子好吗?我要是真吃醋,你后宫那么多人,我吃得完吗?而且我这人喜欢吃辣,不喜欢吃醋!”慕容冷越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这女人似乎真的不会吃醋,真是的,到底是什么做的啊?心里到底有没有感觉?还是说只是对他个人完全无感?慕容冷越作为皇帝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了挫败。
风染霜见他不说话,便收起了自己的盛气凌人,拼命地搓起冰凉得已经快没知觉的手来。这时,慕容冷越从一旁的软垫下面拿出来一个暖炉,放在了风染霜的身边,却并没有交到她的手里。
她微微一愣,旋即勾了勾嘴角,伸手拿过了暖炉,扬了扬手:“谢了,不过你好像在生闷气?”
“什么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