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妹妹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不能乱说啊。皇上,你说是不是?”说着,风染霜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手却慢慢地从后面移过去,掐上了他的胳膊肘。
慕容冷越连忙附和地点了点头:“香妃,不要乱说话,爱妃一向遵守宫规,没有朕的允许她又怎么敢出宫?”风染霜乖巧地挽住了慕容冷越的胳膊,得意洋洋地看着气急败坏的香妃。
谁知这时香妃却大哭起来,她一把抓住慕容冷越的胳膊,哭泣着说:“皇上,皇上您也带臣妾去吧,臣妾久居这宫里,也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皇上也带臣妾去吧,臣妾保证听话,再也不闹了。”
慕容冷越被她的眼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清幽缓缓走了过来,她的打扮也很素净,太后的笑容变得更加深厚。
“皇上,吉时已到,可以上马车了。”
既然有人替他解了围,慕容冷越自然感激,他深深地看了清幽一眼,道:“那好,太后,朕扶您上马车。”
众人站在一旁看着太后上了马车后,风染霜甩了甩手,径直走向自己的马车,只见早已备好的马车轿帘被打开,上官佳云正朝她和清幽招手。她蹙了蹙眉,提着裙摆跃进了马车,这时就见清幽走了过来,冲她们笑笑:“马车里只坐两个人好些,皇上准备了马车给我,我就不能和你们坐一起了。”
说完,她便转身上了她那辆粉顶马车。上官佳云不悦地吐了吐舌头,关上了轿帘,这时,却又有一个人探头钻了进来,竟是慕容冷越。
风染霜本就不想和慕容冷越坐在同一辆马车,早早地就上了马车,甚至也不想让清幽与她们坐在一起,这样好歹她们还能说说悄悄话,现在有慕容冷越这个大灯泡在这里,想说话也难了。上官佳云见慕容冷越钻进来也有些奇怪,扭头去看风染霜的脸,黑得如碳一般,果然是不欢迎他。
慕容冷越对上官佳云使了个眼色,让上官佳云一个人坐一边,他要和风染霜坐在一起。上官佳云不敢违抗他的意思,正欲换位,手却被风染霜抓住,然后就噼里啪啦地开始骂道:“慕容冷越,你脑子被门挤了吗?你自己有御用马车你不坐,来坐我们的破马车,你坐就坐了,还要抢云儿的位置,你是不是男人啊?”
“风染霜,朕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恩宠之后你就忘了朕是不是男人了?”慕容冷越的一番话不仅让上官佳云脸红,也让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过人事的风染霜脸红,她红着脸大叫起来:“有你这样的流氓吗?你给我下车!下车!”
说着她就要抬脚去踹他,却被他一手抓住。“爱妃,动手动脚可不好,朕的脸上要是多了一个鞋印,你说你还以后还能受宠吗?还是乖乖听朕的话吧。”慕容冷越坏笑着将她的腿放了回去,风染霜却气得胸腔都要爆炸了,都说这里的人保守,她可没看见保守到嗯哪里去,她可还是个正宗的新鲜出炉还未拆包的黄花大闺女,竟然被他这样随意调戏,怎么能不气?
见慕容冷越放松了警惕,风染霜攥紧了拳头就朝他的眼睛揍去,虽然不能踢到他的命根子但至少也能给他一拳以此泄恨。
慕容冷越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暴力,却没想到她这一拳头打得这么狠,猝不及防地给她拳头的冲击力给冲到了马车外面,好在他伸手抓住了缰绳,还不至于摔倒丢人。
不过这时他已经吸引了不少嫔妃的注意了,惠妃还未上马车,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却看见他捂着眼睛龇牙咧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大叫着:“皇上,你怎么了?皇上?你是不是受伤了?皇上?!”
风染霜捂着嘴嗤笑起来,上官佳云却满脸担忧,扯了扯她的衣袖道:“霜姐姐,别笑了,太后要是知道咱们就完了!”
“放心吧。”她拍了拍云儿的手背,“他要是再敢对我不敬我还是这样拳脚饲候。”
上官佳云叹了口气,风染霜的这个脾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呢?她可是一点儿亏都吃不了的啊!
慕容冷越摆了摆手,推开了惠妃:“没事,你上车,你上车,朕没事。”
惠妃一手牵着他的胳膊,一手伸手去抓他捂住眼睛的手,不经意地朝马车里面看去,只见风染霜在冷笑,咬了咬牙道:“皇上,风染霜这么猖狂,皇上到底为什么喜欢她?她居然还动手打皇上您!皇上的龙体岂是她能打就打的?”
慕容冷越苦笑一声,推开了她的手:“朕说了朕没事,你回去吧,不过是被不小心弹了一下而已。”
说着慕容冷越重新跳进了马车,并且关上了马车门。风染霜看着他被打得渐渐红肿的眼睛几乎要爆笑起来,外头传来了惠妃的央求声:“皇上跟臣妾坐同一辆马车吧,臣妾的马车里只有臣妾一个人……”
这时外头又传来了什么声音,惠妃悻悻地离开了,不久号子长鸣一声,马车开始缓缓地行进。
上官佳云看着慕容冷越的眼睛从红肿渐渐地变得紫青,尴尬地抿了抿嘴,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他:“皇上,这是跌打损伤膏,你擦上去两个小时之内就好了。”“真的?”
慕容冷越挑了挑眉,他将信将疑地接过了精致的小瓶子,打开盖子一闻,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里面散出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这药怎么是香的?”
“外敷的药当然不一样了,皇上要是不小心就换给臣妾,省得皇上怀疑这怀疑那的。”上官佳云有些不悦,伸手就要夺过小瓶子,慕容冷越一躲闪便将瓶子收在了手心中,倒出来一些抹在伤口上。
不碰伤口的时候还不觉得,擦上药粉的时候才觉得这伤口居然是这么痛,碰一下他就痛得龇牙咧嘴,而慕容冷越一龇牙咧嘴,风染霜就笑得十分开心。
“霜姐姐!”上官佳云瞪了她一眼,大约是觉得她笑得太过分了,扯了扯她的衣角。
“没事,你让她笑,朕看她还能不能笑到明天早晨。”慕容冷越一边抹着药膏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意思?”风染霜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皇上你该不会是要整臣妾吧?”
“怎么可能?朕那么宠你,怎么会整你呢?爱妃放心就是了。”慕容冷越的语气阴阴的。风染霜却怎么也不能放心,虽然慕容冷越没有整过她,但不代表他不会整她,今天好像是真的有点过分了,平时打他一拳踢他一脚好像也没什么,在众妃面前不给他面子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打都打了,她还能怎么样?道歉也解决不了问题吧?还是面对接下来的问题吧。马车渐渐地驶出了宫门,上官佳云有些瞌睡,便靠在一旁的软垫上睡了,不一会儿沉重的呼吸声就传进了风染霜的耳朵,她解开了自己的斗篷,轻轻地盖在了上官佳云的身上,再仔细腋好角边。
慕容冷越看着她细心又认真的神情,有些吃味:“你从来都没有帮朕掖过被角。”风染霜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和云儿怎么能相比?”
“一个是你的夫君,一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怎么不能相比?朕难道还比她差?”
慕容冷越蹙着眉头,对于风染霜这种轻而易举的不在乎他显得有些丧气。“你是我的夫君,也是众多嫔妃的夫君,你数得清你后宫有多少个嫔妃贵人吗?要是一百个,那么我分到的就只是你身体的一百份中的其中一份,而云儿是我一个人的妹妹,你说哪个重要?”风染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问这个问题只是在自取其辱。慕容冷越的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他在风染霜的心里居然连云儿都比不上。
他不甘心,继续问道:“那朕和慕容墨呢?”
“慕容墨。”
“朕和漓江呢?”
“漓江。”这个慕容冷越就不理解了,他的火气一点点在积攒起来:“为什么?朕与你认识的时间难道不与漓江多?”
“但是我感觉我和他已经认识了很久了。”
“那和朕呢?”慕容冷越挑了挑眉,他十分不悦,漓江与她不过是半月不到的交情,而他已经认识她很久了,再怎么说也比她和漓江的感情要深吧?
“我和你不管认识多久,相处的时间多久,我始终觉得你很陌生。”风染霜直言不讳地说道,并翻了个白眼,“是你让我说的,生气了不要怪我。”风染霜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可是这的确是她一开始的感觉,慕容冷越对她来说很陌生,甚至很可恨。但她不敢把她后来的感觉告诉他,那种陌生渐渐地转为好感,然后掺杂着一些难以言喻的心酸与痛苦。她怎么能说?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看着慕容冷越渐渐失落的眼神,风染霜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这种快感压倒了微微的内疚,谁让她也被他伤害过呢?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