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都当了,还有什么愧不敢当的。”慕容冷越敲了敲她的脑袋,下了车,秋枫和铃儿二人跟在她身后,将她的裙摆摆正。太后走在前头,身旁跟着众多宫女儿太监,慕容冷越与风染霜跟在一旁。
为了不让太后瞧不惯自己,风染霜甩开了慕容冷越的手,谦卑有序地跟在他的身后。而惠妃也缓慢地走到了她的身旁,带着醋意说:“贵妃娘娘,皇上好生宠爱你呢。”
“惠妃妹妹说笑了,惠妃妹妹天姿国色,恐怕皇上更宠爱妹妹多一些吧。”风染霜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
听见这话,惠妃不再反驳,低下头娇羞地笑了笑,说:“妹妹原以为皇上不喜欢妹妹了呢,谁知昨夜又突然宣旨,要妹妹一同陪同太后来寺庙祈福。今日里妹妹穿衣不慎,又抢了姐姐的风头,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才是呢。”
“呵。”风染霜淡淡地笑了笑,“妹妹年轻貌美,皇上怎么可能不宠爱你呢?依本宫看,妹妹穿这身枚红色宫装很是合适,本宫看了也很喜欢呢。”
“谢谢姐姐。”惠妃微微欠了欠身子。
“妹妹的风寒可大好了?前几日看妹妹身上还不爽呢。”
“多谢姐姐关心,太医开了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华太医的医术高明,妹妹经常生病,都是华太医医治好的呢。”说起华太医,惠妃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这一次也多亏了华太医帮忙,她的腹痛才微减轻,只不过要等到祈福结束,回宫了之后她才能服药堕胎。
“华太医?”风染霜暗暗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不错,日后本宫要是有了什么解不了疑难杂症,也找他去。”
惠妃淡淡地笑着,再没有答话。
一行人上了阶梯,寺庙的方丈与和尚等人早早地就在门口迎着了,看见太后上了阶梯,连忙跪下,恭敬地说道:“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
太后并不拘泥于礼节,伸手将方丈扶了起来,道:“方丈,你年纪大了,就别跪了,带本宫进去吧。”
方丈点了点头,那些和尚们自动地排成两排,请太后一行人进了寺庙。
太后是心善的,每年都要去寺庙祈福,而且还要添不少的香火钱。
这一次,进了大门,她看见无论是小佛还是大佛,都会虔诚地上去拜上一拜。每个佛座前有三个金黄色的软垫,太后与皇上二人先跪下去,缓缓地磕上一个头,起身离开;风染霜和惠妃二人跪下去,虔诚地磕三个头再离开,后面的贴身丫鬟们只双手合十拜一拜便罢了。
见了如来佛祖,太后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双目微闭,十分虔诚地说:“如来佛祖在上,请保佑我南夏风调雨顺,国泰安康,皇上能够多诞下子嗣……”
说了许久之后,慕容冷越伸手将太后扶了起来,自己也跪了跪,只是许愿并未说出来。而风染霜与惠妃在跪下去之后,风染霜双手合十虔诚地在心里默念道:如来佛祖在上,希望上官佳云的家人一切安好,另外也为自己祈福,希望小人贼人多离我远去,还希望我能够查明究竟是谁杀害了我的前身……如果如来佛祖不是很忙的话,还请求如来佛祖能让我更美貌一点……噢,对了,还要保佑黑龙,噢也就是慕容墨安康……
风染霜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她也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慕容墨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好几日都没有来找她了,远到自从她与秋枫离宫被抓又被皇上罚了之后……她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居然把他给忘了。
“贵妃?”耳旁响起太后的声音,风染霜恍然大悟地睁开眼睛,看见太后微笑却又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连忙站起身。
“贵妃有什么心愿,竟然如此之多。”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希望太后娘娘身体安康,也希望皇上能够多诞下子嗣,也希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亦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身体康健,还许了许多的愿望,所以才迟了。”风然苏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贵妃娘娘的心愿可真多呀。”惠妃在一旁讥笑道。
“多是一件好事,而且亦不是什么奢侈的愿望。”太后伸手牵过风染霜的手,满眼的喜爱,“你这孩子本宫真是越看越喜欢。”
风染霜害羞地低下了头,心想自己只不过是说了这些话而已,太后果真也太好哄了,抬头又看向慕容冷越,见他正赞赏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更加开心起来,惠妃此时一定被气得半死吧。
大家依次拜了如来佛,太后向方丈捐赠了香火钱。风染霜的目光移至那个红色的功德箱,她想起上官佳云托她办的事情,现下里要支开她们才是,不过什么时候才是支开她们的最好时机呢?晌午好像要在这里用午膳,对了,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出去。
果然,晌午的时候,太后她们一行人留在寺庙用膳,四个人围坐了一桌,桌子上摆满了满满的……素菜。风染霜实在是不喜欢吃素菜,不过仍旧是笑着,而惠妃也不敢表现出不悦的样子,已经连续好几年每一日她都随着太后吃斋,亦习惯了,再说了,能讨太后的欢心,吃一点斋又能怎么样呢?
“今日要你们同我一起吃斋,真是委屈你们了。”太后的目光扫过众人,只见众人面带微笑,没有丝毫不情愿的意思。
“母后你说笑了,儿臣亦只有这一天陪伴母后吃斋念佛罢了。”慕容冷越见太后动了筷子,因此也艰难地夹起了一个番薯丸子吃了下去。
素菜风染霜实在不爱吃,唯独土豆丸子和番薯丸子她很爱吃,可惜寺庙从简,丸子的分量也寥寥无几。风染霜拿筷子朝番薯丸子夹了过去,可此时另外一双筷子也夹了过去,她抬起头,看见是惠妃,立即松了筷子,笑道:“惠妃妹妹吃罢。”
惠妃讪讪地笑了笑,碟子中的那一个丸子滴溜溜地滚着,她夹起来也不是,不夹也不是。
“惠妃,你夹了吃吧,别磨蹭了。”慕容冷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惠妃只得悻悻地把丸子夹了起来,吞到嘴里的感觉犹如吞了一个刺猬,难受得很。
用过了午膳,太后要在大殿之中诵佛两个时辰,让风染霜与皇上他们自己在寺庙中走动。
见太后进了大殿,风染霜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慕容冷越:“皇上,臣妾想单独呆一会儿,你陪惠妃妹妹说会儿话吧。”
慕容冷越不解:“你去哪儿?”
“皇上不用管了。”风染霜心烦意乱地看了惠妃一眼,笑了笑道,“惠妃妹妹,你陪皇上说说话如何?”
惠妃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啦,一把挽住了慕容冷越的胳膊,点头道:“好的,姐姐您去忙您的吧。”
慕容冷越被惠妃拽住了胳膊,想去追风染霜也不成,又不能对她动粗,只好坐了下来。
风染霜匆匆地走向先前的功德箱别院,只见一个小沙弥正在对着佛像诵经,一把抓住了他的破袈裟,低声道:“你们方丈呢?”
那小沙弥被吓得不轻,小脸煞白煞白的,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说:“方丈在西屋里……”
风染霜点了点头,恢复了温和的神色:“你继续诵经吧。”
说罢,便朝西边走了过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了方丈,他正在训斥着一个小和尚,那小和尚见风染霜走了过来,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面红耳赤地指着风染霜,说:“方……方丈……”
那口吃的样子好不可爱,风染霜笑着走到了方丈的面前,欠了欠身子:“方丈,本宫找你有点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方丈一派正直,看了一眼小和尚,说:“去回了你大师兄去,不要忘记了。”
那小和尚点了点头,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跑了十几步又回过头来瞧了风染霜一眼。
风染霜见四下里没有人,便拿出了袖子中的一块玉,递给了方丈:“方丈,这是本宫的一个妹妹想要捐赠给寺庙的,宫中不可以私自带东西出来,亦不可以私相授受,方丈应该是知道的,但本宫的这个妹妹心肠很善良,父母病重,久不能出宫,所以请本宫为她祈福,还请方丈把这个收下。”
那方丈接过了玉,看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旋即将玉紧紧握在手中,对风染霜施了个礼,说:“有劳贵妃娘娘费心,贫僧一定会为上官小姐祈福的。”
风染霜一楞,疑惑重重,她的话语之中应该没有透露出她的妹妹是上官佳云这个身份吧?方丈和上官佳云认识?想到这里,风染霜抬起头,却看见方丈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又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浑身藏着秘密的人。
回到凉亭,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慕容冷越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风染霜撇了撇嘴,心想还是不要去打扰他此时的心情好了,于是就悄无声息地沿着小路下去,走了没多远,便看见一个很漂亮的月牙形状的小湖,她惊喜地走过去,站在湖边,碧绿的湖水之中有红色与白色相结合的金鱼正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十分好看,她苦于没有鱼食,只能缠着手帕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