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对我说道:“你腹中之蛇,可以用我头顶上的种子慢慢除掉。你爬到树顶,尽可能多地摘取种子。”
我照做,飞上树顶,飞快地将树一颗颗黑色的种子摘下尽收在我的储藏空间中。
落地后对它传言道:“我都摘了,一颗不落。”
“很好,这些种子,你每日服下一颗,你腹中的蛇会慢慢被杀死,切记不可多服食。待你腹中蛇被杀死后,千万不要扔掉这些种子,可以种下或者送给有需要的人。”
“好的,谢谢你。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这么多年你周围掉落的种子不少,按理说应该有不少树苗,可现实并不是如此。你掉落在地上的种子没法发芽,是否是因为你的种子是近亲结合产生的后代导致病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摘取的这些种子种下也不会发芽的。”
“不是这样的,是我的怨恨和悲伤太多,压制了这里的土壤,压制了这些幼苗,它们全部活在地下。”
“我明白了。”
“五叶应该不敢对你多说,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担心她撑不下去。你按五叶讲的将午夜山种满植物,待山花烂漫时,你回到你们做的风车的森林里,可是我不知道是你之后做的风车还是她之前做的风车,带着思念,将思念化作力量,去转动风车,她的魂丝会聚集到你身侧,并凝魂成形,成为形式人,修炼后可成为实际人。你一定要尽快做到!最后请求你一件事,爱护其他植物,只要像对那个少年万分之一的珍视就好,你爱它们,它们才会爱你。”
树的呼吸声越来越弱,最终消失。伴随着轰地一声,树倒地,一群白色的虫子像潮水般出现并流向而后淹没这棵树,在短短几分钟内,树便被吃掉了,白色虫子也消失无踪,土里冒出了许多小树苗。而那个小女孩则是哇哇地哭起来。
我快速地跳下一层层的梯田,来到她身旁。她的疯癫随着树的消亡而消失了,因脏乱聚集成股的头发,挡在面颊两旁,将泪流染得浑浊。
我蹲在她的身边,温柔地对她说道:“别哭了,它永远地走了。但是它拜托我照顾你,它心里记挂着你,你要好好争气。”
她虽也哭着,可声音渐渐小了,改为抽泣,不发一言。我对她说道:“我现在要在这里捡这些麦子,你乖乖在这里,不要跑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她从脏兮兮的衣服两侧的口袋中抓出一小把麦子,递给我,我摇了摇头,“这是你的,我不要,我自己捡。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
她点点头,继续抽泣着。我则是低头在土地里快速地捡起麦子来,虽近乎是一粒一粒地捡,但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所以不到两个小时就将周遭十亩地里的小麦捡完了。时间也不过九点而已。我将五叶子抱着来到原先树在的那一层梯田歇息,休息没多久后,一位农人牵着一头牛走来。
他看着我,不可思议地说道:“这里的木姜子树,上个月还在,今天就不见了,还真是奇怪!这位先生,你今天可有见过这里的非常高大的木姜子树?诶,你有点面生,我不曾见过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您好,我是听说这个孩子的事,我是一名医生。打算治好她的病,并收养她。”
“她这种情况,有人来收养确实挺好的。我看你面相倒像是个善良的人。我姓乔,你贵姓?”
“乔先生,你好,我姓八。”
“八先生,我虽不是她父母,平时也没有多少时间照看她,但还是希望她过得好。你是打算什么时候来办收养手续然后再带她走呢?”
这位乔先生不像是普通的农民,知道的还挺多的,可他也不像他心目中的善人那般,不然这孩子也不至于现在这副脏兮兮的样子,还出来捡小麦充饥。我迅速变幻出一个收养证明,从怀中掏出给他看。
“乔先生,手续我已经提前联系办好了,因为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一个小女孩过上这样的生活,浑身脏兮兮,脏得面目不可辩,才三四岁就捡麦子充饥,太可怜了。”
“八先生,这之前命运对她确实残酷了些,现在好在遇上了你。我是外来人口,前年才到这个村的。听其他村人们说,这孩子的爸爸是有些疯癫的,正常时是个不错的人,谈吐气质很好。也好运地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婚后没多久,他的老婆才知道他是个不正常的人。他妻子也陪着他去看了很多次医生,可这是家族遗传的,哪里能治好。孩子出生后半年,他的老婆郁郁而终。而凌的爸爸,凌是这小女孩的名字,他在一次发病时,嚷嚷着要去找自己的老婆,最终失足落水死了。凌的奶奶照顾她到两岁时也死了,村里的人试图联系凌的外公外婆,可没有联系到人。于是啊,村里的人就轮流照顾她。她看起来是脏了些,可没有一顿是饿着的。她捡这些小麦,是为了把它们种下,而不是吃。”
“凌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谢谢你说这么多话。乔先生,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卖衣服和理发的地方吗。”
“八先生,你是好心人,谢谢你,我们大家都各有各家烦心事,对她照顾不过来,感谢你收养她。买衣服、理发这些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今天也不松土了,我带你们去。”
在乔先生的帮助下,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内心非常感谢他,毕竟我十分讨厌和脏兮兮的人接触。
告别了乔先生,待凌睡着后,我背着她快速飞回花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