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对一个人感兴趣并开始思念对方时,那你要警惕了,这或许会让你陷入一场无果之恋。
她起身去翻找柜子里的唱片,在音乐流淌出来之前,我从厨房拿了些蜡烛,并将店里所有窗帘都拉上。
烛光、美食、美酒、音乐,还有她,这是我数万年里过得最唯美浪漫的时光。烛光照亮她的面庞,她轻慢地吃着盘中餐,腮微微起伏着,似是在缓慢呼吸的睡着的猫肚子。
我想说些什么,表达心中的想法,但我是万年老光棍,憋了很久才故作娴熟地开口道:“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可爱,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动心的。”
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慢悠悠地吞下了食物。
“你流口水了。”
“呵”,她冷笑一声,“有个人和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我略显尴尬地回复道:“是吗。”
她放下手中的餐刀,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残的食物残渣。她起身,走向一面窗,拉开了窗帘。她推开了餐厅门,开了餐厅外的照明灯,站在那扇玻璃窗前望着我,我也望着她。她背对着我,往前走了几步。
她缓缓褪下身上的衣物。她的身上,从脚踝到肩胛以下,一条条伤疤,像是纵横交错的长度不一的山脉。
我夺门而出,走到她的身旁,将地上的衣物捡起,覆盖在她的身上。我俯身,意欲将我的唇覆上她的唇,我想用这样的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态度,我不觉得这些伤疤可怕,也幻想着这个吻可以稍微抚平她的伤痛。
她伸手制止了我,伴随着警惕和不屑的目光,她向后退了一步。我们对视良久后,她选择席地而坐。
“你可知,我为何要在荒芜的森林中开餐厅?”
我怕说错话,便只是静静地望住她,认真听她的讲述。
我有一个朋友。我和她约好了共同去山林中旅游探险。那天,我不记得那天是晴天还是阴天,探险完毕后,回程的路上,遇见了抢劫。那天,只需再走一段路就安全了。三五个粗犷的男人,挡住了去路,我们都吓坏了,我俩只得拼命地往回跑。往回跑是上坡,跑得很是吃力。好在只有一个劫匪追了上来,其他的不知道去了何处。
眼看着那个男人快要追上我们,我们没有选择继续往上跑,而是横向行进。眼看他快要追上我们,我们只得调头往下山的方向奔去。无论是多高,我们都没有考虑腿是否会折断,只拼了命的不停往下跳,心里想着再快些就能到达安全的地方了。
不管怎么努力,还是被那个男人堵上了。其实当时森林中有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我大伯的女儿正在那栋别墅举行婚礼,如果往那个方向走,或许我们就能脱离危险,但是我不知道当时脑子是怎么思考的。
他让我们交出所有的钱,笑话,我的朋友或许会有些钱,而我,父亲虽然钱多到养一堆小三小四,我却是半个子儿没有从他那儿获得,我挣的钱刚够生活用度而已。
我反复告诉他我没有钱,他不信,拿着刀威胁说不给钱就得挨刀子。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只得哭着诉说自己的遭遇,从母亲、我的童年,以及我现在的境遇。许是我撕开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地。这个男人竟放过了我们,他往山顶方向行进。这种揭开伤疤的举动疼到心脏抽搐。
我和朋友顺着蜿蜒的小路而下,她碎碎念吐槽着那个劫匪,话语间全是对那个抢劫犯的鄙视与厌恶,我则是忍着剧痛一言不发。
脚步声从耳后传来,我们回过头,见那男的充满杀气怒奔而返。他拽住了我朋友的手,愤怒地控诉道:“我都看见了,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在说什么吗。”“啊啊啊”,他愤怒的嘶吼。他手中的匕首刃已经紧靠着我朋友的脖子。
我吓坏了,跪在地上,两只手不听使唤地搓着哀求,“求求你放过她,求求你不要伤害她,我求求你。”
“森,不要求他,你从来不会下跪的,不要跪。”
纵使我的哀求声不断,他还是下手了,我的朋友倒在地上。而抢劫犯惊慌而逃。
看着血液从她脖子上的伤口喷涌而出,我心里无比慌乱,失去了所有主意。颤抖的双手掏出手机想要打120求救,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心知来不及,救护车到不了这偏僻的山路,救护人员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肯定死了。我心里慌乱恐惧极了,我听见了心爱东西碎掉的那种声音。终于,我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我的朋友,或许是遗失了后续关于她的记忆。
我想,如果当时森林中,有这样一处庇护所,大概她就能活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