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头顶的太阳,眯了眯眼睛,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我对冰淇说:“我等一下再给你解释,我们先去找棘白吧。”
冰淇点点头。于是我和冰淇在附近搜寻起东方棘白来。
这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杂草丛生,树也是胡乱生长着,没有路标,没有人烟。
我和冰淇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东方棘白的身影。
我开始感到担心了,因为东方棘白身上还有伤,他现在会在哪里呢?他的伤势不能再拖下去了。
而且小东西也消失不见了。这是最让我感到惊讶的。
是不是因为小东西身上封印的是那个人,当封印解开之后,小东西就消失了?
我只要一想到小东西从此不会再出现,就感到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比起心痛,更多的是茫然,心里好像瞬间就缺失了一大块。
我把我的担心和冰淇说了,冰淇盘腿坐在地上,静静地听我说完,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她很笃定地安慰我说:“不会的,你要相信它。小东西不会消失的。”
我们也尝试过给东方棘白打电话,但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我和冰淇都快要绝望了。东方棘白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看着日光慢慢变得黯淡。
天快要黑了,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东方棘白。我们决定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待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不仅很危险,而且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外面熬过一夜。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我和冰淇没有办法求助。
一阵冷风刮过,正当我们在原地跺脚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
我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和冰淇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
因为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于是我和冰淇在附近寻了一处野草长得特别高的地方,然后蹲下来,透过摇曳的野草,观望着那辆驶过来的车。
车停了下来,但是车上的人却迟迟没有下来。
我的心立刻一紧,默念着老天保佑,千万不要下来林家的人,不然的话,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我感到额头在不断沁出汗珠。我害怕下来的人是要抓我们回去的,希望有人能来帮我们。
就在我死死地盯着前面,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的时候,我的手被人抓住了。
我转头一看,原来抓住我的手的是冰淇,我看到她眼里的坚定。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多么希望下来的那个人是东方棘白啊。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东方棘白现在下落不明,他怎么可能会在车上呢。
终于在我眼睛睁得发酸的时候,有人从车上下来了,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他穿着一身灰衣,让我想到了欧阳家的那些手下。然后陆陆续续地下来了好几个人,他们也都穿着灰色衣服。
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我看着那些人朝我们这边走来,他们到处望着,好像在搜寻着什么,这些人高马壮的大汗让我不由得慢慢地往后退。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但是看到他们这副在找人的样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害怕他们会找到我和冰淇。冰淇也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慢慢地往后退。
他们应该还没有注意到这里,还在离我们不远处搜寻着。但我却不敢大声喘气,害怕动静大一点儿就会把他们引来。
正当我和冰淇已经往后退到了快要从他们的视野中离开的时候,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摁住了。
我全身都僵了一下,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我甚至都没有抬头,因为我清楚地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再退了,我们被人发现了。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我听到嘈杂的叫喊声,不远处的那些人开始朝我们这边过来。
我听到冰淇轻轻地苦笑了一声,充满了无奈,我也轻轻地笑了。
我知道,现在我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不管来的人是谁,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带走我和冰淇。
我们慢慢站了起来,被人团团围住,刚才率先发现我们的是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灰衣人。
他轻声问我:“请问你是顾小姐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他微微地一弯腰。我愣住了,我以为他们是来抓人的,可现在看起来反而像是在邀请。
这看起来简直荒谬到了极点,冰淇也愣住了。
然后我听到这个年纪稍长的灰衣人接着说道:“顾小姐,麻烦您跟我们走。”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应。
冰淇率先反应了过来,她问道:“你们是谁?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灰衣人毕恭毕敬地答道:“我们是受了东方少爷的命令,特地来护送两位小姐回家。”
东方少爷?!
我和冰淇都忍不住大吃一惊,东方棘白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灰衣人催促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吧。”
我连忙应了几声“好”。于是他们带着我和冰淇上了车。
那个年纪稍长的灰衣人是司机,他问清楚了我们的地址,打算直接把我们送回家。
我和冰淇都还处于极度震惊之中,刚上车的时候我们甚至还觉得不真实。等我们终于相信而情绪平复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了。
太阳快要下山了,黄昏的暮霭投在玻璃上,有种异样的美感。
我一时之间竟然看入了神,车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冰淇开口打破了沉默。
冰淇问道:“你们东方少爷现在在哪里?”
灰衣人说道:“对不起,我们不能回答您这个问题。”
我不由得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回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只是想知道棘白在哪里而已。”
灰衣人紧紧地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我和冰淇对视了一眼,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只感觉心也随着这景色飞走了,还有一下子涌上来的昏天黑地的疲倦感。
我没想到,能再次见到东方棘白是两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我们被那些自称是服务于东方棘白的灰衣人安全地送回了家,当我推开家门的时候,紧绷了那么久的神经总算能够得到放松了。
我终于能让自己喘口气,不用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不用担心会被人抓到。
但唯一让我很不适应的就是,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完全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