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再给我打电话时,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这几天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林家那两兄弟回去以后,估计跟他们的老爷子说了,老爷子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变成了这副模样,差点儿伤心得病倒。
还好老爷子身体一向硬朗,竟扛住了这次灾难般的打击。
林家沉寂了几天之后,开始从那个寻找凶手的联盟中撤出,然后开始到处宣扬龙虎派是如何血洗欧阳家的,就连欧阳瑾都为了报仇被杀了。
可以说,那晚的血案全都是龙虎派造成的。
他们十分巧妙地将林莉从那晚的事情中摘了出去,让大家的愤怒都落到了那个叫华锐的人身上。或者说是华锐背后的龙虎派身上。
那些失去了亲人的人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龙虎派。
龙虎派这些年行事低调,行踪隐秘,很少会一次性得罪这么多人,而这一次他们马失前蹄,干出了这么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
龙虎派再度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人们想要剿灭龙虎派的情绪空前高涨。
特别是北派的人,许多北派有头有脸的人都在那晚死去了,北派简直对龙虎派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血肉。
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下,南派和北派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合作。
准确来说,是北派主动找上门来寻求合作。
而东方棘白也在其中做了不少努力,总算让那份协议签下了。
至于我,就不再是单属于谁的了,也不再是诱饵。
东方棘白在协议里为我加了一道护身符,我现在由东方棘白全程保护,必要的时候他会和我一起出来面对。
除了他之外,南北派的人谁都不能碰我。而且他们要和东方棘白一样,在必要时候保护我不被龙虎派的人伤害。
我不知道东方棘白究竟是怎么能加了这一条上去的,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真的为我的安危付出了许多。
原本我是每个人都想抢的香饽饽,现在除了龙虎派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构不成威胁了。
东方棘白跟我解释了天生圣体的重要性。
对于龙虎派来说,我就是让他们的龙虎大人彻底苏醒的钥匙,所以他们必须要把我带到他们的龙虎大人面前。
虽然我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但当我听东方棘白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我偏偏是什么劳什子天生圣体。
我问过东方棘白,小东西选中我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东方棘白点头说是。
这一瞬间,我的心里涌上了万般复杂的滋味,一时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低头看着小东西,它趴在我的腿上,懒懒地翻了一个身。
我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肚子。
小东西彻底地摊开了四肢,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我揉揉它的肚子。
我只好一边揉着它的肚子一边想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的事,我这些天以来每天都在想着。
东方棘白把她封印在了瓶子里,和封印着冯楚扬的那张纸人放在一起。
我每天都忍不住去东方棘白的书房里看一下他们。
明明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但好像这样做就能安慰一下我烦躁的心情,特别是冰淇的电话迟迟没有来的时候。
我和东方棘白也到外面跑了好几次,一旦听说有了什么关于龙虎的线索,我和东方棘白就急急跑出去。
东方棘白其实并不想我跟着他出去,但他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
他甚至还提议,让联盟派一些人到家里来保护我。
我坚定地拒绝了,我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东方棘白:“你觉得那些人真的能保护得了我吗?还不如你和小东西保护我呢。”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东方棘白揉了揉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懂我的意思。
一天晚上,东方棘白抱着我窝在沙发的时候,突然问我:“颜颜,要是我没保护好你怎么办?”
我立刻笑了起来:“没有关系啊,你保护我是因为你的责任,保护好或者没有保护好都不重要。”
东方棘白把下巴枕在我头上,一下子将我整个身体抱得更紧了。
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只听东方棘白轻声说道:“你对我很重要,保护好你对我也很重要,你知道吗?”
我听出了他语气里一丝暗藏的委屈的意味。我不由得有些想笑,但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我知道了。”我只记得自己无比认真地回答了他,在我思索过后。
我一边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看到来电显示上“冰淇”那两个字时,心倏地跳快了一拍。
已经过去五天了,这是我第一次接到冰淇的电话。我也想过打给她,但每一次都是拿起手机又放下。
我还是想等冰淇主动给我一个回复。
“颜颜,我知道了!”冰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开门见山,都没有寒暄,语气有些焦急。
“什么事?”我立刻问她。
只听见冰淇说道:“我舅舅在和我舅妈结婚之前,曾经领养过一个女儿。”
我全身一震,很惊讶地问:“领养的?”
冰淇道:“没错,是领养的。”
我忍不住继续问道:“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冰淇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我旁敲侧击地问了我舅妈,才知道那个小女孩后来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舅舅报了案,但是再也没有找到她。”
离家出走?!
如果不是因为隔着电话,冰淇肯定能看到我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可她……”
我失声尖叫起来。
冰淇知道我想说什么,小女孩临死之前还见过她舅舅,怎么可能没有找到!
冰淇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深深的疲倦:“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觉得,要么就是我舅舅撒了谎,要么就是我舅妈撒了谎,于是我开始观察。”
冰淇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我知道无论是谁撒谎,冰淇的心里肯定都不好受。而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东方棘白每天都拿着那张从冰淇的舅舅办公室里找到的纸人研究。
他已经可以确定,这张纸人没有那么简单,完全不同于封印着冯楚扬的那张纸人。我感受到这张纸人上面带着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那你后来发现什么情况了?”我问冰淇。
冰淇毫不含糊地说道:“我在‘好富来’里面发现了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