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已深,一心求生回国的斋藤走在了最前面。斋藤的后面,依次是张雷,背着张凯和李菲的两个金族战士,还有张秀丽,道长和阿坝族长断后。
张雷看着旁边的斋藤,真是感慨万千。半年前,他们还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死敌,现在却成了同仇敌忾的战友。
斋藤显然比张雷他们更紧张。自从再次上路之后,他就一言不发,两只手端着枪,保持着一个日本鬼子特有的行进姿态,仿佛一只随时准备潜伏的狸猫,朝前行进。
张雷走在旁边,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曾经那么强悍的日本人,显然是真的害怕了。当斋藤突然倒在地上的时候,张雷只是朝旁边跳了一下,说:“斋藤队长,没人开枪打你啊。”
张雷要去拉斋藤,阿坝族长却突然朝着树林里开枪了。那两个金族战士把张凯和李菲放下,也跟着朝旁边的树林里开枪。阿坝族长随即跳起,朝着树林里追了过去,两个金族战士紧跟着,三人一起跳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张雷和道长还有张秀丽,持枪警惕地看着四周。稍等了一会儿,阿坝族长带着两个战士返回,众人这才想起,查看斋藤的伤势。
一支利箭射进了斋藤的前胸。阿坝族长看了看伤势,对众人说:“是毒箭。”
张雷惊讶:“是那个金族人?”
阿坝族长点头。阿坝族长给斋藤取出箭头,给他内服外用了蛇药,张雷要背着他,朝外走。
斋藤突然握住了张雷伸过来的手。他说:“别费劲了,我不行……了。”
张雷不相信:“不会吧。这种毒箭的毒,族长会治,怎么能不行了。”
斋藤苦笑了两声,说:“族长不懂,这不是毒蛇的那种毒。这是我们日本特工才有的高级毒药。我就知道……我很难从这里走出去。你们赶紧走,杀了王涛。这个家伙,是个畜生……。”
斋藤突然呼吸急促,张雷忙问:“斋藤,你还没告诉我,要塞的秘密进出口在哪里呢。”
斋藤抑住呼吸,说:“晚了。我现在告诉你们,恐怕也晚了。听我的,杀了王涛,一切……就都解决了。”
让众人没有意料到的是,毒箭的毒性确实非常厉害。斋藤话说完,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只一会儿,人就完了。
张雷惊愕:“妈的,这毒这么厉害。”
张凯说:“这个鬼子还没告诉在要塞的隐秘出口呢。”
张雷说:“我还想知道王涛的那个绝密计划呢,谁知道他能死得这么快。”
道长过来,试了试斋藤的脉搏,摇了摇头,说:“这个斋藤怕了一路,终究没有躲过这一劫。算了,先不说别的了,咱就按照斋藤所说的,先去杀了那个日本特务吧。李菲和张凯的子弹还没取出来呢,没时间耽搁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没有走张雷常走的那条出山的路径,而是拐弯,从灵虚道长知道的没人走过的路径下了山。
跟着灵虚道长下山后,张雷发现,前面的村子是县城外的一个小村,他们山东老家的一个亲戚就住在这个村子里。张雷跟张凯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张凯和李菲放在朋友的家里住一晚,等他们杀了王涛之后,再来接他们两个进城做手术,带着他们两个行动不变,很容易被王涛的手下发现。
张凯同意。
张雷带着他们,敲开了老乡的门,说明来意,出乎的家意料之外的是,老乡的
闺女竟然是县城医院的护士,她查看了一下李菲的伤势,说不能等,需要马上手术。老乡赶紧套上马车,张雷他们先将李菲和张凯抬上马车,众人也跟着一起进了县城。
进城后,张雷嘱咐了老乡和张秀丽,老乡让他们放心,赶着马车直奔县医院。张雷和道长还有阿坝族长,加上两个金族战士,直奔王涛的家。
王涛的家位于县城东南角的一个十字路口处。
张雷等人来到位于王涛家三排房子前的一个胡同。从这个角度斜看过去,能看到在淡淡的月光下,王涛家隐于黑影中的院门。
道长告诉他们,王涛非常慎重,这附近应该有暗哨。他让张雷装作走路的样子,从王涛家门口走过,再转回来。
张雷从隐身的地方走出来,晃着身子,朝王涛家门口方向走。
走到他家门前胡同的时候,果然从胡同里走出个人。这人也装作走路的样子,朝着张雷走来。张雷看也没看他,看着前面的路,耳朵却支楞着,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从这人轻捷有力的脚步声能判断出来,这家伙也应该是个好手。
那人紧走几步,朝着张雷喊:“兄弟,带火没有?”
张雷站住,说:“我不抽烟,没带。”
后面那人喔了一声,寒暄:“兄弟这个屯子的吗?”
张雷转回身,油腔滑调的说说:“干嘛啊?管饭啊?”
那人讪笑着,说:“不是,随便问问。”
张雷反问他:“你哪里的?我怎么听着你声音点耳熟啊?”
那人说:“我警察局的,这周围的人我大都认识。我听着你的声音也有些耳熟呢。”
说话的功夫,这人就走了过来。因为他是迎着月亮,张雷能看到他的脸。他心说,你听着耳熟就对了。他看出来了,上次他和张凯被抓去的时候,就是这家伙还动手推了他一掌。显然,这个家伙拿着警察局的工资,却替王涛这个日本特务卖命。
张雷说:“都在一个地方住着,耳熟也不奇怪。我看着你面熟呢。”
那人凑过来,想认真的看一看张雷。张雷看到后面跟着的金族战士已经轻轻的走了过来。他能觉得出来,他自己收拾这个家伙,恐怕不能太顺利。
没想到这人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猛地转回身子,喝道:“谁?干嘛的?”
金族战士听不懂他们的话,愣着,没应声。这家伙伸手就朝腰里掏。张雷知道他要掏枪,趁他只注意金族战士的功夫,一掌就砍在他的后勃颈处。
这家伙好像有些奇怪,想回身看看,但是身子只转回一半,就软软地倒在地上。
金族战士跑过来,两人先用东西塞住了这家伙的嘴,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把他五花大绑,扛着他和灵虚道长等人一起,来到王涛家门口。
金族战士翻墙进入王涛家。张雷就在外面拍门。
里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喊:“谁啊?梁英吗?”
张雷估计这个“梁英”就应该是这个被他打晕的小子,就在外面应了一声。一会儿,他们就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哐啷声,和女人打着哈欠的声音。打完哈欠后,女人边开门,边说:“又怎么了?喝水还是……”
她嘟囔着开门,看到了张雷等人,一愣,张雷赶紧捂住她的嘴。道长从兜里掏出一个兜兜,在这女人的鼻子上一捂,女人就瘫倒在张雷的怀里。
道长说:“放下吧,她醒过来,最少得两个时辰。”
几个人冲进屋里,金族战士已经和屋子里的人,打斗在了一处。
论起功夫,金族战士也算是杀手中的杀手,与这人打起来,却也没占上风。张雷瞅准空挡,挥舞短刀朝着那人背后就是一刀。这人也真是厉害,躲过了金族战士一拳后,听得身后有动静,猛然往前一扑,躲过了张雷刺来的刀。
几乎同时,这家伙一拳就朝张雷的肚子捣去。张雷用力太大,收身来不及,小腹结结实实的挨了人家一拳。
这伙计看着张雷好欺负,躲过了金族战士的一脚后,看到张雷弯下了腰,脖子离他近,一记锁喉就朝着张雷的脖子袭来。
金族战士的脚是连环脚,这个王涛打张雷一招得意,忙着出下招,却疏忽了金族战士的第二脚。这个老林子里的铁脚板,一脚就揣在了王涛的腰部。这个王涛被踹得横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跌在地上。
张雷强忍着腹痛,握着刀子朝这个日本特务一步步走去。
王涛突然开口了,他痛苦地喘息着,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张雷怒道:“我们是中国人!为什么杀你,你应该心里清楚。”
王涛咳嗽几声,说:“我也是中国人,我是这个警察局的副局长。你们找错人了。”
道长在远处应声了,他说:“那你解释一下,你这屋子里的香味儿是怎么回事儿吧。”
听道长这么一说,张雷抽了抽鼻子,才闻得出这屋子真的有淡淡的香味儿。
王涛一愣,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道长沉声说:“凌云观,灵虚。”
王涛狠狠地说:“你竟然还活着!”
灵虚道长说:“不为我弟子报仇,我怎么敢死去?!”
王涛又咳嗽几声,猛然拔出手枪,喊道:“既然你敢来找我,我就先送你见你的弟子。”
几乎在同时,这个日本特务朝着道长就扣动了扳机。道长等人早有防备,猛然跳开,张雷同时朝着这个日本人抛出了刀子。
刀子插进了这个日本人的身体。他哇哇叫着,继续朝他们打枪。张雷等人一直等他打完了子弹,才从隐身处走了出来。
看着几个人站在面前,王涛站了起来。张雷的短刀插在他的胸口。不过,显然没插到他的致命处。
王涛大吼一声,把短刀拔了出来,朝着张雷就冲了上来。
旁边的金族战士侧身又飞起一脚,又踹中了这个王涛的腰部。这个家伙摇晃了一下,竟然没倒。张雷发怒了,也不管他手中的刀子了,冲上去,朝着这个家伙小腹就是一拳。张雷的拳头打在他的腹部的同时,这个日本人手中的刀子也刺中了张雷的胳膊。
道长看到张雷受了伤,一步冲上来,老拳挟带着呼呼的风声,击中了这个日本人的脑袋。这下这家伙受不了了,摇晃起来,被金族战士一脚踹在胸部,咣当就倒了下去。
张雷冲上去,骑在他的身上,抡起拳头,照着他的脑袋捣蒜一般猛锤。这家伙还想反抗,蜷起身子,用脚踹张雷。被金族战士一脚跺在了小腹处。这个狠毒的日本特务狼一般嚎叫一声,从嘴里喷出一股鲜血,终于一动不动了。
那家伙吐出的血,喷了张雷一脸。张雷洗了脸,众人在王涛家一阵猛搜,搜出了整套的日军军服和武器,还有一大箱子的日军来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