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接下来的事务她还要亲力亲为,知道确诊无误了才会放心让其他的人来交接她手头上的工作。
“哦?猫儿这么忧国忧民,为爷的江山社稷操心,为黎民百姓着想,是打算做爷的贤内助了?”但见鱼浅浅难得露出这么尽心尽力的神情来,宫羸墨心下微动,但嘴上仍是免不了要调侃她几句的。
这种习惯,似乎都已经在无形之中慢慢养成了,好似不膈应她几句,欣赏她千遍万化的表情一番,他就会不舒服一般。
没好气地白了宫羸墨一眼,鱼浅浅清楚明白地与他划清界限道:“打住,你可不要多想!我救的是病患,跟你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自打脸可就不好看了!”
“对爷好就承认嘛,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然,宫羸墨这人脸皮厚得很,没有半点羞愧的意思,托着腮帮子就朝鱼浅浅挤了下眉,样子越发像个坏坏的地痞无赖。
鱼浅浅发誓,她真的觉得宫羸墨这人脑子有坑!
被他这摄人的小眼神一勾,鱼浅浅顿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小身子抖了几抖,就赶紧往后退开几步,居高临下地睇了宫羸墨一眼,用一副看‘傻逼’的神色来看他,汗颜道:“宫羸墨,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发现自从你把我从大泱带回来后,你就一直不太正常……”
“是吗?”
面上的神色舒展了下,宫羸墨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废话!说吧,你是不是因为轻薄了姑奶奶的玉体后,就看上了姑奶奶,对姑奶奶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邪忤想法,所以对姑奶奶欲擒故纵,想要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鄙夷地嗤了一声,鱼浅浅顿觉自己脑洞大开,被宫羸墨这厮撩拨得连精神都快要不正常起来了。
话音方落,宫羸墨就一脸的黑线,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呵,这么说是把他当成变态了?
“你觉得以你的姿色,能入得了爷的眼睛吗?”微哼一声,宫羸墨也没有因为她大逆不道的话语而生气,全然把她的反应当成了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还挺不错的。
“那可不好说,倘若爷真的对我的玉体有意思,就算我长得再丑再凶残,想必你也会瞪大了双眼对我意图不轨的!”
说着,鱼浅浅还一副很后怕的模样,反手就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好似宫羸墨真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巴不得与他早点撇清关系,才不会遭受他的伤害。
“……你赢了。”
眼角抽了抽,嘴上功夫没有鱼浅浅强硬的宫羸墨很快就败下阵来,对于她不经大脑的话语很是伤脑筋。
这小野猫,总有言辞可以来堵住自己的嘴,让自己无话可说。
她前世必定是个媒婆,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嘴皮子功夫?
分分钟就可以把人给说成翔!
“哼哼,认输了是吧?那就请你乖乖地在一边待着,不要妨碍我的工作,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再来慢慢调侃你。”
跟人斗嘴她鱼浅浅可从来都没有输过,就宫羸墨这样的,还嫩了点。
说完,鱼浅浅便捋高了袖子,一个转身就要出去继续忙活。
然,她才刚一个转身呢,就又被身后的人给拉扯了回去。
“……你!”
猛地回过头去,鱼浅浅正想怒斥宫羸墨一顿,却见那厮正安然静默地将自己捋高上去的袖子给一点一点放了下来,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不说话了。
“好歹是个女儿家,如此大大咧咧的成何体统?不是整日张口闭口的就玉体玉体的吗,既然这么爱惜你的玉体,就不该如此轻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来,有失矜持。”
微微粗了蹙眉头,宫羸墨三两下就将鱼浅浅的袖子给放了下来,检查完她的衣物,不见有其他地方暴露出来,都遮挡得严实后,这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摸着被宫羸墨碰触过的地方,上头有他淡淡的体温,鱼浅浅的心境有些潋滟了下,越发搞不懂宫羸墨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不就是露了个手臂嘛,至于把我说成暴露狂吗?”若有所思地睨了宫羸墨一记,鱼浅浅不以为然地顺了顺有着褶皱的衣袖。
这要是放在现世穿成这样的话,她早就被人说成保守处/女了好伐?
“在爷的地盘上,你想露哪儿都不行!”听着鱼浅浅如此不以为意的话语,好似暴露是一件多么细微的事情般,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宫羸墨皱了皱眉头,神情颇为霸道。
末了,又神情促狭地低醇了嗓音如是说道:“不过在爷的面前,你想怎么暴露都没问题,爷是没意见的。”
“色胚!”
没好气地淬了宫羸墨一口,鱼浅浅一个扭头就逃也似的飞快离开了帐篷。
要是继续再跟宫羸墨同一个帐篷待下去,她估计会脱了鞋子来将他暴打一顿,顺便挖开他的脑袋来看看,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让他好端端地突然就变得这么反常。
看着鱼浅浅逃离的身影,宫羸墨也不去追她,只是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良久,才缓缓挪动了下身体,拉开帐篷的帷帐走了出去。
那边,鱼浅浅已经开始忙活了,虽说有了她研发的药物进行治疗,病患们都好得很快,但为了彻底治愈他们,鱼浅浅还要多做些临床的试验,方才能够给他们确诊,保证他们之后不会复发病情。
这一忙活下来,很快就又到了深夜。
看着鱼浅浅如此劳心劳累地为他们操心,还各种忙进忙出没有怨言的样子,军营里的难民们都很感激鱼浅浅的付出,不知不觉间就将她从女神医给传成了救世主!
扬言谁要是取了她,必定洪福齐天,从此乐享其生!
更甚者,还有人说她是九天神女下凡来历劫的,只有真命天子方才配得上她。
而这个真命天子,就当属东陵皇帝宫羸墨无疑了。
传言,只要宫羸墨娶了鱼浅浅,东陵就会安享太平,从此免于灾祸,国家风调雨顺,年年丰收,黎民百姓都能够健康地生存下去。
“喂,你听说了吗?妃神医又研制出了一种新药,专注呕血脑痛,我今天本来还很不舒服的,但是吃完神医的药后,就好了!而且,感觉精神什么的,都要比我没生病的时候要好呢!”
“是吗,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想啊,神医一个女孩子家,居然每天都跟我们同吃住,还从来都不抱怨,不叫苦不叫累,什么脏活累活都亲力亲为,真是太难得了!”
“就是说啊,我儿子前两天高烧不退,还是女神医亲自照料的呢,给我儿子喂饭量体温,擦脸洗手什么的,简直照顾得比我这个亲娘还要用心。还那么谦虚,我想给她磕个头她都不许呢,说是会折寿!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找去啊!”
“女神医这么忧民,关心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当真是神女下凡啊!这么优秀的女神医,必定是我们东陵百年难得一遇的祥瑞啊!”
……
刚出去倒完脏水回来的鱼浅浅方才路过隔离区,就远远听到了里头的各种议论声。
言语之间好似都在谈论她的医术与人品,将她夸得‘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般,让她心里颇有些膈应,不晓得这些流言都是怎么在这些人群中传出来的。
把她夸得这么好,要是回宫的话,合该又要成为某些人欲要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了。
暗叹一声,这样的流言肆虐,对她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要是被有心人听了,不得把她说成是千古妖孽,要祸害苍生,将她绑去火烧啥的呀?
怔了怔,鱼浅浅便避开了人群,马不停蹄地跑去找了宫羸墨。
一把掀开宫羸墨的帐篷跑了进去,鱼浅浅逮住他就是噼里啪啦地一通质问:“宫羸墨,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什么神女下凡,普度众生,怎么外头的流言蜚语越来越离谱了?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我好心好意帮你救助那些染上瘟疫的病患,你回头却整了这么一出来回报我,你觉得这么做有意思吗?”
正在帐篷内与几个武臣商议着军政事宜的宫羸墨,乍一看到鱼浅浅就这样闯了进来,微微蹙高了眉头,便抬手先让几个满面的错愕武臣下去。
领了宫羸墨的命令,赵晗悄悄睇了鱼浅浅一眼后,就摸了摸鼻子,带着几个武臣走出了帐篷。
“你觉得爷会那么无聊地到处传你的传说?”
单手支着下颔,宫羸墨眸光微睐,好整以暇地看着鱼浅浅。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这么无聊!”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鱼浅浅一个跨步上前,就双手撑在桌案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幽晦的瞳眸深处尽是对他的猜测与审度,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相比起你的传说,爷比较想传跟你的绯闻。”
唇角微勾,宫羸墨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一脸的饶有趣味,好似对自己所说的话语很感兴趣一般,神情有些跃跃欲试。
噗!
鱼浅浅感觉自己就要被宫羸墨给气吐血了。
都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宫羸墨,有没有人曾告诉过你,睁眼说瞎话的你最讨厌了?”挑高了眉头,鱼浅浅怒极反笑,往宫羸墨的跟前凑了凑,一脸的凶神恶煞,巴不得能够上前去将他给撕咬一顿。
“是吗?爷怎么觉得,爷睁眼说瞎话的时候最是迷人呢?”
一脸的似笑非笑,宫羸墨话语淡淡道,声色里俱是愉悦。
“……你赢了。”
不想再跟宫羸墨这猴子派来的逗逼继续废话下去了,鱼浅浅‘呵呵哒’一声后,就甩了她准备走人。
“回去收拾下你的东西,我们今天就走。”
然,还未等她走远呢,宫羸墨就收敛起了开玩笑的神色,颇有些严肃地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