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狐疑地回过头去,鱼浅浅一脸的诧异与不解。
“你的研究应该已经到一段落了吧,隔离区的病患已经被放了出来,就意味着你的治疗已经完成了。”如是说着,宫羸墨缓缓地从桌子边上站起身来,一派娴雅地在鱼浅浅的跟前站定。
话虽这么说,但鱼浅浅还是一脸的疑窦。
她的治疗的确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走都不成问题,后面的都是小问题,交给这里的御医她也放心,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宫羸墨突然就这么急着要走?
莫非,京都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小五吵着要来找我,你把他关起来了?或者,你打他了?宫羸墨,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猛地想起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开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许小五,鱼浅浅神色一变,就陡然揪起了宫羸墨的衣襟,与之怒目相对。
许小五?
她就这么关系那个臭小子?
看来,他也是时候让那个小子知道,鱼浅浅到底是属于谁的了!
不然,他还这么跟着鱼浅浅,占据着鱼浅浅全部的关心,不就对他很是不利了嘛?
“放心,我对那个不听话的小家伙没兴趣,爷只对你有兴趣。”将她揪住自己衣襟的手给拨弄下来握住,宫羸墨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心,话语暧昧,却不显撩拨,不见一丝的风骚。
变态!
鱼浅浅猛地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斜睨了他一眼,而后才道:“不然你这么急着回去是想做什么?”
“兰阳王在回宫途中突遭意外,延迟了行程,送报的人已经将消息传到太后那儿去了。”定定地看着鱼浅浅,宫羸墨并没有要向她隐瞒的意思。
兰阳王?
是说宫绛莲?
的确,如果是跟他有关的消息,宫羸墨确实应该马上赶回宫里主持大局。
毕竟兰阳王才刚为东陵立下汗马功劳,若真的在回宫路上突遭什么不测,也难以让拥戴他的百姓们平息怒气,只怕一个处理不好,还会引起流民聚众闹事,抗议宫羸墨的政权什么的。
不过,宫绛莲怎么说都是一个狠角色吧?
常年征战沙场的他,应该是早就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铁血身板了才对,而且善于玩闹政权的人从来都是心思缜密的,这样精明如他,又怎么会在回宫的涂上图遭不测呢?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阴谋呢?
想了想,鱼浅浅不自觉地就张了张口,方想将自己的一点见解与想法告知给宫羸墨,但转念一想,自己跟他又不熟,两人还是死对头的关系,她为什么要帮他出谋划策?
这么一番思索下来,鱼浅浅就不打算掺和其中了,只是兀自点了点头,对于宫羸墨要回宫的想法表示同意,“行,回去就回去,我没意见。”
别的,就什么都没说了。
她心中是什么想法,宫羸墨多少都猜得到一点,也不去拆穿她,只是催促她赶紧收东西准备启程返京。
不要紧,反正他们来日方才,有的是时间与她慢慢磨合。
毕竟他们两人之间一路走来,确实磕磕绊绊,有着不少的误会,彼此还曾一度相憎相杀,关系一时之间确实不太好处理。
没多久就已经拾掇完自己东西的鱼浅浅,很快就跟宫羸墨启程回宫了。
那末,本该早就回到京都的宫绛莲竟在回京的途中突遭意外,至今都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朝野上下皆是议论纷纷,连大多数的百姓都对此忧心如焚,无时不刻都在祈祷着,宫绛莲一定要吉人天相,平安回到京都来才好啊!
如此占据众人心里的位置,可想而知他眼下是有多受万民的拥戴与爱护。
那关怀的程度,都比关怀宫羸墨还要强烈。
不过,宫绛莲抗战在前,宫羸墨又善治流民在后,为饱受战争摧残的百姓们做了许多事,在民间的人气也不会比宫绛莲少。
只是宫绛莲的噱头比起他来,要张扬得多罢了。
回到宫中,宫羸墨就去忙活朝政的事宜了。
因着宫绛莲是在回宫的路上遇害失踪的,因此朝野之中有过半的大臣都央求宫羸墨要派出精英部队去支援宫绛莲,找寻他的下落,让他平安回到宫中。
对此,太后那边也暂且放下了与鱼浅浅的账目,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到了宫绛莲的身上,强势垂帘听政,就是要宫羸墨派兵出去寻找宫绛莲,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众人如此相逼,宫羸墨也莫可奈何,当即就派出了精英士兵出去搜寻他的下落,让众人稍安勿躁。
本就诸事缠身的宫羸墨,这会儿回到京都后,还有一大堆的奏折要批阅,将鱼浅浅带回宫后,就一度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无暇顾及鱼浅浅。
对此,鱼浅浅也乐得自在,满是轻松。
宫羸墨不来找她还好,一来找她准没好事!
在外头风餐露宿了十几日,一回来就瘦了一圈的鱼浅浅甚是想念宫中的美食,与许小五还有舒岚简单地话聊一番,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她在外头这些日子都安好无恙后,这才赶紧大快朵颐了一顿,而后美美地去洗了个澡。
隔天一早,她就收到了宫羸墨传给她的消息。
说是已经与宫绛莲取得了联系,不过他眼下正在外头某个隐秘的地方养伤,而且暗算他的罪魁祸首还未抓到,他的行踪不便透露,遂还不知道他的具体方位。
不过,目前已经确认他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而且照宫绛莲自己传信回来的意思,是要找出谋害他的人,之后才会回京都复命了。
如此,众人一直悬着的心这才堪堪地落回了原处。
闹心的事,这才暂且告了一个段落。
这天,百无聊赖的鱼浅浅便到御花园去散步晒太阳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外头救了那些难民,神医的名声越传越响亮,众人对她的拥戴也越来越强烈,言语之间满是对她的赞赏与拥护,大有她就是东陵命根的意思!
因而,原本宫里头还有人对她甚是不满,总有那么几个大臣要连番弹劾她,将她论罪处置的,但自从她回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对她指手画脚,说她半句不是了。
也因此,鱼浅浅才知道宫羸墨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出宫,去往军营的用意了。
这厮,是想带她出宫体察民情,让她在老百姓心中树立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救苦救难的神医形象,刷新那些对她有偏见的人的扭曲认知,让她在众人心中有个良好的印象,一改以往的偏见与唾弃的吧?
有了被救助百姓的支持,以及一传十,十传百的舆论效应,她的名声可谓是水涨船高,东陵对她有意见的大臣们都没有可以再诽谤她的理由了。
就连说她是那个制造‘巨型鸡仔’攻击大臣的罪魁祸首,都没有人再敢相信了。
权当这是一起灵异事件,酒囊饭足后舆论几下就算揭过去了。
搞不懂为什么宫羸墨要这么帮自己,又揣摩不透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另一个阴谋论,鱼浅浅好生烦躁,左右思索不得,就干脆跑出来散散步,清清心了,省得关太久被郁闷死。
“姑娘,这边不可以过去了。”
但见鱼浅浅一脚就踩进了御花园的一个禁区,看守禁区的几个守卫赶紧上前阻挡了她的去路。
不过碍于宫羸墨有令,他们也不敢对鱼浅浅不敬,只是拦在她身前不让她过去而已,连跟她说话的口气、姿态都是客客气气,毕恭毕敬的。
“为什么?”狐疑地朝假山后的地方张望了下,鱼浅浅满面的好奇。
“这里是皇上圈禁出来不让外人随意靠近的地方,就算是姑娘也不能随意乱闯。”如实禀告着,守卫满面的战战兢兢。
鱼浅浅的跋扈可是出了名的,前阵子他就刚听说她突发羊癫疯,将淑妃娘娘给狠狠整治了一番,气得太后险些跳脚,但又拿她莫可奈何,只能隐忍着怒气,暂时不与之一般见识。
但她既然得罪了太后与淑妃,往后的日子就一定不会好过,很有可能会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太后等人给报复回来的。
他们只是一些小兵小将,可不想牵扯进他们的纠葛里,只想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想招惹太多的是非而已。
连她都不给进?
听着守卫的话,鱼浅浅就更加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一探究竟了。
但看守的人又一脸的虎视眈眈,将她看得死紧,半点都不给她进去的机会。
偏偏禁地的入口就只有一个,想要进去必须征得守卫的同意。
抬眸看了看禁地的四周,但见禁地的四周都是用假山石堆砌起来,围堵得密不透风的,鱼浅浅有些犯难了。
难道她要避开众人的耳目,找个安全的地方攀爬进去?
这么一想,鱼浅浅还真觉得可以尝试。
反正她身手也不算太差,爬个假山该是绰绰有余,小菜一碟的。
这么一想,她打定主意后就要去实践自己的想法。
甫一转身,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人影给摄了下。
“奴婢见过妃姑娘。”
因着鱼浅浅在后宫之中没有地位,但又已经被宫羸墨那厮给‘宠幸’过了,因此但凡见到她的人都会称呼她为妃姑娘。
这称呼其实挺尴尬的,不是婢女,又不像主子,半点都得不到他人的尊重。
但鱼浅浅本人并不在意,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记得你,你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
乍一看到那个婢女的容貌,鱼浅浅便觉得她眼熟,当即就认出了她是太后的人,以前见过几次面的。
“是,奴婢玉玲珑,见过妃姑娘,姑娘万福金安。”
礼貌性的给眼前行了个礼,玉玲珑满面的娇俏,半点都不做作,显得自然,落落大方。
“你来找我,是太后那边有吩咐?”
到底是太后那边的人,纵使她看起来再人畜无害,鱼浅浅也是会多留一个心眼的。
太后那厮,还不知道有多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