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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婆娑岛,你觉得这样如何?

瑾华宫中,红烛悠悠倾吐着滴滴的蜡泪。

女子静坐在沉香榻前,榻旁仍旧摆着那方小几和那张暖玉棋盘,棋盘边置着棋桶,还有流苏泡好的热茶,袅袅的白色雾气自雅致的茶杯里升腾而起,于半空中缓缓的消散,带来的是悠悠茶香四溢。

“珍珠流苏,青璇的伤势可有什么大碍?”

“小姐您放心,只是受了些内伤,早就服了药没什么大碍,夜宴后我又专程找小神医又替她把过脉,小神医说只需要休息个七八天就会完全复原。”珍珠忙上前道。

花有容脸上含着些许愧色道:“这次都是属下的错,主子您放心,以后属下必不会再让其它人受伤。”

“与你无关。”

安夙只道了四个字,却是转头看向了殿门处,樱洛奉命去带人已转回,同来的还有皇甫瑜,两人押着一个人,正是被当殿拿下的那个舞姬。

穿着轻薄红纱的女人被皇甫大掌提拎着,进来后便直接将人丢在了软榻旁边的地上,皇甫瑜上前抱拳施礼道:“夫人,人都带来了,还没有招供,属下才刚开始审问,属下已经替她检查过她并未贴人皮面具,而是用了易容的药物,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属下还在她的牙关里搜出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想来是打算在事败之后咬破毒药自尽所用,属下刚刚也让给她用了刑,不过她却什么也不肯招,只一口咬定所有的事都是她自己所为,是她自己见到宝贝动心,所以才出手盗宝,嘴巴倒也是挺硬。让属下带她过来,是想要亲自审问她么?”

“夫人请放心,只要给属下些时间,属下定能让她如实招供。”主子虽然吩咐将人送去慎刑司关押审问,可此前他们定要审问清楚才会将人送过去,所以其实这人一直都还在禁宫里,且慎刑司的掌司还未上任,那话不过是主子说给殿上的臣子听得,毕竟出了这种事理应由三司插手。

可他们才将人带走刚用上刑,樱洛就找到他道是夫人要见这个舞姬,他只得将人又带来了瑾华宫。今儿是夫人和主子的洞房花烛夜,这在寝殿中审人弄得满地是血,到底是有有些不大好。

皇甫瑜看着女子流在地上的血蹙眉,看着女子淡然的面色,却是未敢开口说这些话劝诫,想也知道夫人征战多年,那定然是早就见惯了血腥如吃饭,连夏候雪瑶被折磨成那惨不忍睹的样子,夫人初见时那脸上的表情他至今都还记得,除了微微的诧异之外,就没有半点别的异色,所以夫人那显然的,根本就不可能会在意这些。

“说不上审问,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她。”

安夙只淡回了一句,未去看皇甫瑜的纠结,只垂头凝向地上的女人,年纪大约十八九岁,只此时脸庞五官和大殿上所见有了极大的变化,骤看下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若无惨白的脸色,若无身上道道的鞭伤,再褪去她那身红色纱衣舞姬的装扮,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将她认出来。

因着全身的骨骼都被卸掉,女子又被狠丢在地就像是摊烂泥,她狠狠的咳着嘴角还在往外不停的溢血,那血色染红了殿内铺着的干净地毯,看那样子也知内伤着实不轻,雪鹰那脚踢的显然半点都未留情,自然若非为了要留下活口,想必雪鹰出手的那一剑,便早就已经让她见了阎王。

女子指下颚突的多出两根青葱般的玉指,随着那指尖力道微微加大,随即是道轻响,女人被再次卸下的关节,第二次被复位,虽指女人牙关之中的毒药已经被取了出来,那指尖未移力道也未消失,她的头也因此被迫的抬了起来。

仰首看到的便是张瑰玉般精致的脸庞,那张脸庞之上同样带着浅浅而耀眼的笑意,那双清棱眸子望过来时,眼中隐含着的冷意和戾气,却是就顺着那视线传进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竟不知不觉的打了个寒噤。

“怎么,你很害怕?”

安夙掀启嫣红的唇瓣轻问:“是怕我会伤了你,还是在怕我会要人狠狠的折磨你?我看你这张脸倒是长得挺漂亮的,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为匪?奈何你非要来抢我的东西??”

“我没有害怕,你要杀要剐利落点儿,休想我回答你任何问题。”女子扭头却未能挣开安夙钳制她的那两根手指。

“倒是个烈姓的女子,看你长得如此娇俏可人,想必也定然有个很好听名字才对,你叫什么?”

安夙撤回手指接过花有容递来的帕子擦去了指尖的血迹,指尖落在旁边的茶杯上轻轻的来回抚过,视线却仍凝在那女子的身上,闲聊的语气,淡淡的问话落在殿中,那女子只咬唇冷笑并未回答。

她也未介意,反笑出了声:“怎么,连这个也不能说么?看你这样子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尤其我素来都最欣赏,如你这般烈性忠贞的女子,其实我呢并没打算杀了你,我更没想要折磨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当真也太不懂何谓怜香惜玉。”

“不过也无妨,我会请最好的大夫,用上最好的药来治好你的伤,你知道这宫中的太医那是多不胜数,我想他们定有办法让你伤势恢复如初,然后我会让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将你养得白白胖胖,容颜焕发,然后等过段时日我再将你放出去,你觉得这样如何?”

“你……”

红纱女子脸色一僵:“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自然是放你回去,我想像我这样善良的人,这世上应该很少见。要知道你扮作舞姬混进宫,当殿夺宝搅了我的喜宴败了我的兴致,更是当众扫了本宫颜面,折尽我这个堂堂皇后的威严。我还如此大度的决定放你一马,这世上哪儿去找这么便宜的事?”

安夙垂眸笑言,看着女子僵硬的表情,眉梢微挑:“怎么,我看你却是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反而还这么害怕?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我想如果能好好的活着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主动的选择去死才对。”

“我都说了要放过你,你却是哪些的表情,你到底在怕什么?是在怕回去后你的下场比起我的人严刑拷打会更加的凄惨?还是你在怕他们会把你当作早就叛主的奸细处置?可我想这应该不至于才是,前不久我可是才亲手放了一个你们的人回去,我记得很清楚她可并没有像你这么害怕。”

“你说的人是谁?我们怎么可能会有人被你抓起来?”

地上的女子阴沉着唇瓣都咬出了血色的牙印,她眸光却是直直的看着坐在榻上的安夙,语气几分坚定,眸中却满是狐疑:“这是不可能的事,你是故意这么说想要骗我的,你也是故意这么做的是不是?”

“你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其实我便是告诉你,那倒也无妨,不过不管是做为交换的条件也好,还是最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礼貌也罢,你是不是都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都应该先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安夙笑了笑徐徐接道:“你的武功并不差,招式阴毒狠辣,尤其轻身功夫更是让人刮目相看,且你牙关里还藏剧毒,更是能歌善舞,还被派来潜进这森森的禁宫之中,我想你总不会是什么济济无名之辈。”

女子的声音清浅,清棱的眸底却是闪过抹亮光,愚蠢的小鱼?如今看来怕是不全然,果然是无孔不入哪儿都不想放过,虽不解她到底为何做这么愚蠢的行为举动,在大殿公然夺宝。

可这条鱼,未必如她所想的那么小。这个意外收获,反而或许会带来令人振奋的结果。

那女子咬唇:“我叫桑紫。”

“桑紫?你姓桑,这个姓倒很少见,我还是第一遇到桑姓的人。”安夙低声低的默念,语气有些诧异。

“没有姓,就叫桑紫。”

“所以这只是你的代号,只是随意被人取的名字?”

“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现在你是你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还是你只是骗我只是想要套我的话?”桑紫眸光微暗,声音冷了几分。

安夙仍旧笑:“我想你应该不会陌生,她的名字,叫夏候雪瑶,我不知道你是否见过她,我也不肯定你再见她是否能认出她来,但我肯定你定然是听过她的名字的,又或者她还有其它的代号。”

“不过那都不重要,她不止还活着,且活着从本宫囚牢里走了出去,怎么你是在怀疑我的话仍然有假,怀疑我还是在骗你只为套你的话?又或者你是在觉得奇怪和不解,为何她竟然有这样的手段能活着自己逃出去?”

“你的怀疑其实也很合理,因为她自然不可能自己还逃得了,本宫早就告诉过你是本宫亲手放了她,可是你却不相信,不过本宫也不可能无偿放了她,当然你想知道这个原因,那就得回答我下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女子蹙眉眼中带着些许警惕。

安夙看了看她掀唇开口再问:“告诉我,为什么为何竟如此愚蠢到公然在大殿上夺宝?本宫既然敢将宝物拿出来,以你的警惕本宫不相信,你会想不到本宫定然早就在暗中设了埋伏。”

“还是你真的自恃甚高,觉得自己武艺高强双拳可敌四手,有把握能够从本宫的人手里全身而退?能够从这禁宫的侍卫手中成功的逃脱?可本宫看你并不像是会做这么愚蠢之事的人,可为什么你却还是要这么做?这点本宫实在是有些好奇,更是不解。”

那一声又一声愚蠢二字,让地上女子眉心有些突跳,眼底更是透着些许的阴沉怒意和恼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禁宫的守卫极其森严,下次想要再次混进来难度只会更大,且宝物放在哪里也根本查探不到。”

“大殿上出奇不意的夺宝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当时人多一旦产生混乱我便可寻机逃脱。只是我没想到面对如此至宝,却是根本就没有人出手抢夺。反而那个死丫头却是突然跑出来坏了我的事,拦了我的去路,否则我早就逃掉你们又岂能抓得住我?”

“呵呵,原来仅是如此么?你如此心急的夺宝,可我还以为应该还有有别的原因才是,本宫素来喜欢与人诚意交谈,并不喜欢听到有人对本宫撒谎,不过本宫可以先告诉你本宫放了她的理由。被你夺走的这枚玲珑玉骨,想来你应该不会忘记才是,她能逃得掉,那自然是因为它了,这枚玲珑玉骨上一任主人,就是本宫对你道成功从本宫手中逃掉的人。”

安夙手掌轻翻掌间多出一物,那女子死死凝着安夙掌中的玲珑玉骨,安夙见状把玩着笑道:“本宫能确定的是你背后的人,定然就是本宫要找的人,所以如今摆在你面前的路就只有两条,一,便是如先前所说,我不会对你用刑,还会命太医好好治好你的伤,再挑选个合适的机会放你回去,然后呢就让你的主子亲手来处置你,不过我想到时候你的下场应该不会很好,我想这也应该并非是你想要的选择”

“这二么,就是你可以选择和我合作,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如此我不止会放你回去,我还会帮你保住性命,并且不会惹来怀疑,反而我会让你更得你主子的信任。这样的话我觉得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就算注定是有人要倒霉可那倒霉的人也是别人,不是自己就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和你合作?”

地上的女子面色陡然一震,她蓦然抬头看着上首女子瑰丽容颜,和脸上浅浅的笑颜,话里音调却是都有几分的走了样:“你是想我背主成为你的人,你要我成为你的细作?”

“当然,否则我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力气送你回去呢?要知道今夜的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四海霸主皆在,满朝文武皆知,你的下场早就注定如果不和我合作就只有继续的受刑,最终死路一条。实际他们的手段你可能不太知道,就连夏候雪瑶在他们手中也是乖乖的吐口,还将这玲珑玉骨拿了出来。你又觉得你还能强硬得过去他们手中那些刑具?若是受刑不过,你最终也会吐口。”

安夙挑了挑眉梢,直言不讳:“况且,本宫若真想要在你口中问话,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你的嘴是很硬,可再硬本宫都以为绝不会硬过她,本宫手中多的是可以摧毁人意声的药物,七弦凤瑶琴更在皇上手中,另外你可能不知道七弦凤瑶琴亦早就认我为主。”

她说着伸手接过珍珠抱来的古朴七弦古琴,置在双膝纤细的十指抚过那晶莹的弦线,蓦然间轻捡指轻轻一挑。

铮——

骤然而起的琴音落入耳中,那女子脑中一阵嗡鸣,原本惨白的脸上更是不由自主便浮上了极为痛苦神情。

女人尖叫出声:“别弹了……”

“你觉得本宫若是现在弹上一典,你能不能熬得过瑶琴幻境,你又会不会在无知无觉中便告诉本宫那些本宫想知道的事?而若非为此你以为本宫这夜里更深的为何还不休息,还要命人将你带到这里来浪费这些时间和口水?”安夙又拔同几个音调,凝着女子嘴角再次溢出的血迹这才停下。

“你现在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若是你不想被送回去,当成叛徒处置,若是你还想好好的活着,那你就只能选择和我合作。”她是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如何处置背叛者,可显然的那手段绝对是令人惊悚又恐惧的,不管是被她杀掉的那人夏候雪瑶的手下弥月也就是阮蓝儿,当初被她抓到之时似乎提到夏候雪瑶也是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

而眼前的桑紫,定然不可能会是夏候雪瑶的手下,如果是夏候雪瑶漏网的手下那她该做的是想法子救夏候雪瑶,她不可能会在她提到夏候雪瑶时,除了些诧异和震惊之外,就再并没有其它任何的表情。

安若雪!!

安夙脑海里本能的再次浮上这个名字,还有那个首次出现在永宁候候府外穿着黑色长袍的包裹着全身的银发男人,这个女人定与这二人其中一人有关,就是不知确切的是哪个?

她顺手将七弦凤瑶琴置在身旁软榻之上,地上的女子此时呼吸急促连胸口都在剧烈起伏,安夙垂眸看着她:“本宫虽然有心要放你一条生路,可本宫从来都不会与半点诚信都无的人合作。”

“如果你有任何事隐瞒,那本宫也只能拿七弦凤瑶琴来试试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本宫在你身上花这么大的力气。现在,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的选择,又是否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了?你可以怪里怪气”

“我,我叫桑紫,我只是一家三流青楼里并不起眼的一名妓子,当然那是我明面上的身份,我是风哲的手下,这个身份也只是风哲替我安排的掩护,实际我是被安排在帝都专门负责完成一些特殊的任务。此次以舞姬的身份混进禁宫那也只是我,是临时接到的命令,因为……”

女人大口的呼吸着,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扭曲,脑子里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仍未完全的消散,耳中如雷的轰响也未平复。以至于她的声音也显得有些虚弱且断断续续。

安夙看了眼旁边的樱洛,樱洛上前俯身动手将女人身上关节全都复位,并且将人搀了起来。珍珠抬来把红木椅子,女人被两人扶到红木椅上坐下,又倒了倒杯茶递在女人的手中。

她喝了几口热茶平复了些许这才接道:“因为大典上纪家表降,并且纪家以玲珑玉骨为嫁的消息传出帝都,风哲知道后传来消息,命我潜进宫中打探这个消息的真假,还要我尽量查清楚玲珑玉骨到底藏在禁宫何处。”

“舞姬的身份那也是他临时安排,我之所以选择今夜动手,在大殿夺宝只是想要拿到玲珑玉骨,是因为我不想一直做暗人,更不想一直呆在青楼,除了机会难得之外,这也是我心急想要动手的另一个原因。”

“不想一直做暗人?那你当初又是如何成为他们的暗人的?”安夙垂头看向女子发问:“你不是他们的人么?你宁愿熬刑,也不愿意出卖他们,为何却又说你不想做暗人,这又是为什么?”

安夙凝着女子顿口的样子问:“如果桑月只是你的代号,你只是他们安排在帝都的细作,专门负责替他们执行特殊的任务,你应该也有出处,那你是何时来到帝都,在帝都潜伏了多久,又到底都替他们执行过些什么任务?你对夏候雪瑶知道多少?”

“从何处来?呵呵……”

桑月低低的自嘲着笑:“还能从何处来?这些年天灾战乱不断,我们这些人要么是流离失所的孤儿,因为生来有些天资,便被他们看中收养,要么更有天赋异禀者,被他们暗中派人虏走,再由他们教导各种技艺。包括如何杀人,包括如何搜集消息,包括如何做个细作……”

“同样的也包括学习魅术,包括如何用自己身体讨好男人的各种手段。等学成后通过考验的人就能活命,若是通不过考验的人就只能死。而这些活着的人都会被喂下特药物,或者成为细作,或者成为死士,又或者成为杀手……”

“总之我们这些人,都只不过是他们手中达到目的的棋子,都不过只是他们手中杀人的工具。而我便是这样的人,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初与我一起训练的共有足足有上千之多,然而一轮轮的优胜劣汰,大多数人都死了,到最后真正活下来的,却只有仅仅二十人,若是没有小蝶我可能早就死了。”女子的声音到最后透着股子悲怆和难以言喻的愤怒。

“小蝶……”

安夙轻轻蹙眉吐出两字,女子声音几分沙哑哽咽的点头:“不错,小蝶便是被他们强行从家中虏来的,我记得她被虏的时候只有五岁,小蝶长得很漂亮习武的天资也极佳,比我强了很多很多,若没有她数度在暗中帮我,我根本就熬不到最后,我想我肯定早就死了,可是小蝶她……”

“她,怎么了?”安夙。

“她怎么了,你问我她怎么了,她……”女子怔怔的呢喃,整个身体瞬间摊在椅子上,泛红的眼眶里是泪水如洪瞬间滚滚而下,那捏着茶杯的手指,指甲抠翻亦未觉。

“她死了!!!”

女了咬牙从牙缝儿里挤出三个字,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球都泛着红红的血丝,眸光却是几许怔忡恍然,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恨意中带着些许的恐惧,就好似想到什么可怕的事。

“小蝶她已经死了整整五年,风哲说她任务失败还想叛主,所以她被带回处以极刑,她是被人活活的糟蹋死的,很多的人,有很多很多的男人,而我当时就在外面,我想要救她可是我不能,所以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被人虐待,看着她被人糟蹋……”

“我更亲眼看到,他们将奄奄一息的她丢进万蛇窟……”女子说着眼眸骤然紧缩,半晌后她抬头看着安夙怔怔的问:“你有没有看过活人被万蛇咬身时痛苦的表情和挣扎的样子?你有没有听过当活人被万蛇嘶哑时那种痛苦的惨叫的声音?你能不能想象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痛苦?你又明不明白当亲眼看着你最熟悉的人葬身蛇腹,最后尸骨无存,那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就像是个噩梦,一个永远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的噩梦,我每天每夜都会做的同一个噩梦,我梦到她向我求救,我梦到她痛苦的样子,惨叫的声音,还有在蛇窟里挣扎最终却被湮灭的无影无踪……”

“……”

站在榻旁的珍珠早就听得脸色泛白,就连樱洛也微微蹙眉。安夙却只静静的凝着女子,脸色仍旧淡漠,仿佛根本未见女人脸上痛苦恍然的表情,更未闻她口中的呢喃对她的问话。

她只起身走到女子的身边,将女子手中茶碗拿开,反身提起了桌上放着的未饮过的两壶酒,将其中一壶塞到了女子手里:“喝一点吧,喝点酒慢慢说,我想你应该有很多想说的话。”

女子回神垂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壶,狠狠灌下大半壶的酒,那酒液从女子嫣红的唇边滴落而下,落在女子胸前的伤口,带来串串火辣的刺痛,她捏着酒壶看了看安夙,眼里恍然褪去,却仍是有些怔怔的透着些许诧异。

“你好像和我知道的你不太一样。”

“……”

她声音沙哑,看安夙未回,只继续道:“而实际万蛇葬身,这却不过是他们处置叛徒和再无利用价值的人的其中一个手段罢了,你还记不记得今夜那个坏我事小丫头片子说的剥皮,剔骨?呵呵,你相信么,这些都是真的,都是我曾亲眼见过的……”

“我相信他们的手段不止如此,所以你才会如此心急的大殿夺宝,想要拿到玲珑玉骨,因为只要成功拿到它,你的处境就会变得不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些只是人之常情。”

安夙捏着手中的酒壶,将口中酒液吞下轻轻淡淡回:“不管是你想替她报仇还是想要彻底摆脱他们,仅凭你个人之力那都是很困难,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他们不会放过你,这点你自己最清楚。如此,选择往上爬,那自是最好的办法。这不也正是,你选择和我合作的原因?”既然不敢背叛,又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想要活的更好,那自然只能往上爬。

否则她也不用如此害怕,不怕被他们严刑逼供,强硬的咬口熬刑,却是怕被她好好的放出去。曾经的记忆早就深深刻在心底,那是本能的恐惧,以叛徒的身份回去,那对她来说只会更加生不如死!!

而人在困境之中,要么被现实打倒,要么便寻机绝地反击,她早就被逼到无路可退,如今她要往上爬的希望破灭,还被当场逮了个正着,选择吐口和她合做那也就成了唯一可走的路。

用药物控制,再让人心生恐惧不敢背叛?

这的确是用人的一种手段,亦是许多上位者会用到收服人心的手段,可却也只是最卑劣也最低级的一种手段,只要是人都会有恐惧的事物,可同样是人也都是有欲望,哪怕是方外之人亦不可能真正的做到无欲无求。

这世上更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如此完整操控成为傀儡,成为只能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长此以往当恐惧到达界点,要么人只能无法负荷,又或者遇事便会激发心中的欲望,当那股欲望完全的压过了长久压抑心底的恐惧时?反而野心就会慢慢的滋长。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无疑这种生存法则,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得到最好的体现,这或许与她的经历有关,看着眼前的女子,亦让她本能的想到萧烨口中所述夏候雪瑶的经历。

“你说的不错。”

女子闻安夙之言愣了下,却是蓦然间扯唇笑了:“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你不敢想象的,你做梦都想不到的残忍手段,他们有上千种办法能让人生不如死,你说我怎么能不怕呢?”

“我要替小蝶报仇就只能往上爬,我不想自己的生死再由别人主宰只能选择往上爬。注定逃不掉,就只能一步步爬到最。,可向上爬哪有那么容易,机会得来不易,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机会,可到底还是我太过心急。”

“那么可以说说你口中的风哲是谁了么?这个风哲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做什么的?你说你潜入禁宫是受他的令,那么他又是受谁的讼?在你熟识的人里除了这个风哲和小蝶又还都有哪些人?当初你们受训的地方又在哪里?我要知道最详细的情形。”

安夙垂头凝了眼女子,并未过多和她谈其它直接再次开口询问。不管她是想为她口中的小蝶报仇又或者只是为了她自己,这些其实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这个野心,这也是她的切入点。

她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在这个合作里她暂时掌握着主动。

“风哲武功很高,我不知他到底受命于谁,因为我从来就未见到过,我执行的所有命令,全都是风哲传信。”

女人说着蹙眉道:“至于当初我们受训的地方他们称为波娑岛,可实际上却没有人知道婆娑岛到底在哪里,我只知道那是位于东面海域的一处岛屿,当初我们都是被迷晕后带去的那里,同样离岛时所有人也都会被喂下特制迷药。婆娑岛上的人很多,可是死的人更多。”

“每年的五月都会有大批人从各地被送到婆娑岛接受训练,大都是五到十岁的孩童,有时多则上千人,少也有数百。这些人有被他们骗来的,当然也有被他们暗中虏来的,他们有的是乞丐难民,甚至也有大户人家的少年和千金,被送去那里的人极少人能活下来。”

“他们的手段很残忍,我记得我们刚上岛所有人就都被赶到了岛上的一片丛林里,丛林里到底都是凶禽,而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把匕首,一个火折子和一个半生不熟的煎饼。想要活下去不止要杀野兽,还要杀同伴夺取食物,上千人可只十天的时间,添下来的却不足一成。那里每年,都会添无数的尸体。”

“他们处理尸体的方法很特别,婆娑鸟上有种极特别的鸟,类似秃鹫却比秃鹫体形大上三倍不止,那些鸟极其凶猛,和秃鹫不同,它们不止食死尸,更是喜食活人的肉,我曾经便看过有人还未断气便被那些鸟生生啄食干净,他们却是称这种鸟为灵鹫!!!”

女人说着不由的讽笑出声,她握着酒壶灌下口酒道:“那些人死掉的尸体全都被他们拿去喂养这些灵鹫鸟,而残骸却是被他们拿去填海,自婆娑岛每年被扔下海的残骸无数。我五岁时被带进婆娑岛,自离鸟后便再未回去过。而会被送回婆娑岛的那就只有一种人。”

“诸如小蝶那样的反叛者,这些人都会被送回婆娑岛行刑处决,处决时他们还会下令逼所有人前往观刑。我们所有人在通过考验离岛接受任务之前,都会被奖励一种特殊的果子,他们叫它婆娑果。婆娑果很甜也很美,可惜的是那却是致命的毒药。每个月我们都必须拿到特殊的解药,否则的话,就要忍受如同万蛇咬噬心的痛楚。”

桑月说着捏着酒壶将所有的酒都灌进了肚子里:“婆娑岛的主人我们都称为婆娑岛主,我只听说岛主是个男人可从来没见过,亦无人知晓他真颜,因为见过的人全都死了。婆娑岛上还分销魂阁,无情殿,上岛后撕杀淘汰剩余的百人会按资质分别被选进这两个地方,销魂阁便是训练魅者,就诸如我与小蝶,我们要学的不止是武艺,还有易容术和讨好男人的手段。”

“销魂阁主是个女人,是个很美却也很残忍的女人,从我进入销魂阁到离开容颜没有半分改变的美丽女人,她也是婆娑岛主手下左护法,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轻魂。无情殿与无情殿距离极远,位于岛的两个极点。婆娑岛很大,我们都被限制了活动的范围,并不允许私下见面,训练也都在不同的地方,我不知道无情殿主是谁,也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实际除了销魂阁和被允许的活动范围岛上其它的地方我也都一无所知。”

“其它人的画像我可以画给你,不过就算我画下来恐怕也是没用,这些年我从来没见过销魂阁主离开婆娑岛,岛上的人人也从来都不会轻易的离岛,就算离岛也极有可能都会易容。”

“而那些和我们一同训练的人,离岛之后到底被派去了哪里,他们到底接了什么任务也根本无从得知,除了被送回的小蝶,甚至其它人现在到底是生是死我都根本不知道。”女子说到这里收了口。

她微微顿了片刻,看向安夙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现在你已经知道更应该明白,你想找到他们那是件很难的事,因为没有人知道婆娑岛的具体方位在哪里。而我上一次服下解药是十天前。”

“你到帝都几年了?又都替他们做过些什么事?”安夙敛了敛眉,听着女子提醒的声音,并未回答只又开口问。

“我到帝都,四年。”

“四年?我记得你说小蝶死了也是四年时间是不是?告诉我她具体的死亡时间和你离开婆娑岛到帝都的具体时间。”

“小蝶死的时间?”

女子有些怔然的看向安夙,凝着安夙清冷的面容道:“这个我怎么都不会忘记的,小蝶死是四年前的三月初七,那是她的祭日,我每年都会祭拜她。我到帝都是在三个月之后。”

“宏郢二十三年的事?”

“是。”

“风哲,小蝶,销魂阁主轻魂,包括你记得的所有人,将他们的画像全都仔细的画下来,并且标注上你记得的关于他们的所有细节,包括他们的习惯喜好性格和禀性常用的手段,乃至他们身上的气息气味。除了这些画像,我要你尽量的画出婆娑岛地型图。在我安安排好所有事以前,这便是你要做的事。”

安夙说着不待女子回答,她伸手自榻边的几上抽出一幅画像问:“你再看看这副画像上的人,仔细的想想看你可有印象?”

“这个女人?”

女子拿着画像凝视着看了许久,蹙着眉于眼里满是恍然的摇头:“这个女人我没有印象,如果见过她我一定会记得,至少她并不是销魂阁里的人,有可能她是被分到无情殿,我虽在岛上呆了多年可也并未见过所有的人,所以没办法告诉你她到底是否婆娑岛的人。”

安夙接过女子递还回来的画象,对此亦并未有过多的追问,女人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并无惊诧和其它异样,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且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对她撒谎的必要。

她将那画像收了起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在婆娑岛,你可有见到过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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