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乌鸦嘴，杨乐天话刚说完，微型电脑的光落在一截儿白骨上，白骨已经腐蚀，且被虫鼠啃的坑坑洼洼。
这些坑洼让我有了另一些推测，强酸腐蚀皮肉，达到毁尸灭迹的效果，在一个工厂这种毁尸的手段……
“还有！”杨乐天低吼一声，指着下水道拐角的位置回头看向我。
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愤怒和自责，甚至有些不想走过去，我不喜欢看尸体，抓不到幕后黑手，每一具尸体都像是剑戳在心口，仿佛有无数冤魂向我哭诉。
拐角的形态上看，通往另一个下水道入口，在汇流出堵在一起，碎裂的头骨有七个，手骨，筋骨繁不胜数，没有肋骨和脊梁骨。
这很奇怪，肋骨和脊梁骨去哪里了
我接过微型电脑照亮了拐角的路，里面狭窄，腰背都站不直，一米左右的高度。
直接钻了进去，我顺着下水道一直往上走，隐约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局促起来，滴落的液体是什么，鲜血或者……
越是担心，我的动作越快，到了入口楼梯处，我把电脑递给杨乐天冲了上去。
杨乐天很沉默，我打了他的肩膀他才缓过神。
井盖底部很潮，我攥着钢筋扶手摸了一把井盖底部，除了发霉的臭味并没有血腥味，将井盖推开，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
厂房接近十米高，很窄，大概八十公分的宽度，长度目测超过一百五十米，没有窗户，头顶玻璃屋顶采光。
室内很潮，左手边有个巨大的蓄水池，建在墙壁之外，地面之下，一眼望不到边际，只能看见黑色荡漾的微波。
“这么窄一个地儿干什么用的，存水还要藏着？人渣就是心眼子多！”杨乐天嘴里骂声不断，手刚碰到水池边缘，就被我拦住了。
“不要轻易接触，先取样。”我没太注意杨乐天的异样，缓步走在一百五十米的狭窄长廊上，感觉像是走在水库的堤坝上，左边是墙，右边是墙，左脚下是蓄水池，右边脚下是下水道。
密室，可能是专门为了杀人而存在，特殊的制造工艺让这件密室没有毁在爆炸之中，歹徒可能没有想到毁不掉，医疗救援队随即降临，便失去了毁掉的机会。
我心中推测不断，脚步一刻不停，企图找到一个和外界相连的通道，但是我走了整整八圈也没找到这个通道，“不应该。”
我怀疑是下水道，转头看过去一瞬就否定了，那样肮脏的地方没人愿意走。
“什么不应该。”杨乐天收好证物，跟了上来。
我捏着下巴，缓缓抬头看向玻璃屋顶道，“有没有可能从屋顶潜伏到这里，为什么有这样的设计，出发点是什么？”
杨乐天声音有些不耐烦，皱眉道，“找到工厂的结构图就知道了，靳……”
“你找一个我看……对，只要找到当初建厂的工人，就知道这个密室存在的意义。”我想到了关键，有些情不自禁打断杨乐天直奔出口。
杨乐天声音不悦，追在身后不断质问道，“我手里的液体才是重点吧，密室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藏这玩意？”
“可能是，不过凶手的心理关系到这个案件，这么说，凶手在犯罪的犯罪行为可能是受到某些影响，比如，溺毙，锁喉之类手法看似简单，但是从哪里学来的。”
“尸体缺少肋骨脊柱骨，特殊存在的密室极可能象征凶手经历，或是见证过的一些杀人手段，这可能会是案件的突破口。”我头也不回的阐述，没听到回应，当然我也没指望听到什么高谈阔论。
杨乐天给了一个惊喜，他积极踊跃的推测道，“凶手可能享受物体坠落的快感，密室是不是意味着囚禁？”
我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没有证据的推理就是主观臆测。
从下水道出来，我打算找到梯子之类工具攀援高墙，目光环视过程中，两道人影在月色中穿梭。
杨乐天显然也看见了，拽着我的胳膊就要喊，我当即将他扑到在地，死死捂住他的嘴巴，要毁了，凶手越是重视，越证明这密室的重要性。
“再见！”
这吼声撕裂夜的静谧，人背对月色，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轮廓，175左右，衣着臃肿，短发。
我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快速找到掩体，一个三角形态的边缘，前后不过十秒钟，沉闷的声音连续炸响，密室呜咽着坍塌，烟尘浓郁几乎遮蔽了月光。
杨乐天呜呜两声不断挣扎，许久，我松开了杨乐天，谨慎解释道，“抓两个虾米打草惊蛇，犯不上。”
杨乐天狠捶了一下墙壁，目光落在骨骼取样上，“靳队，我，我能和你一起破这个案子么？”
“咱不一直都是一起？”我警惕的把头伸出掩体，见人已经走远拍了下杨乐天。
杨乐天纹丝不动，双手抱头望天道，“我要做侦探，替冤屈的人申冤！”
我拍了下杨乐天的肩膀，指向微型电脑道，“你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有你，案子也不会顺利。”
“我不能总等着你们发现什么，才想到去调查。”
杨乐天眼睛里仿佛写满了要进步，神色认真道，“咱们刚组队的时候，你不是说我的智商或许可以心理画像？”
“王月的心理分析，加上你的智力或许能画像。”我严谨的强调了这个可能，总觉得杨乐天眸中除了固执还有其他什么。
杨乐天紧攥了一下拳头，神色坚决道，“我一定要练成心理画像，靳队，工人阶级挣钱已经够苦的了，凭什么还要面临这个？”
我倏然懂了，拍了下杨乐天的肩膀道，“这个我不能回答你，不过，这个世界没了资本可以运转，没了工农阶级就瘫痪了。”
杨乐天眼底闪过一丝希冀，我没让他说出来，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临时会议点找一个，食宿便利但不能太热闹，还有，最好能找一个化妆师。”
杨乐天瘪了下嘴，不甘不愿的敲打键盘道，“我尽是这些杂货，四居行吗，找化妆师干什么？”
对付潜伏在暗处的蝇营狗苟，化明为暗是个不错的手段，暗中的人渣，你们，看见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