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区附近?”
我注意到这个细节,抬头看向诸位,“歹徒为什么围绕景区展开了犯罪,仅仅是因为景区人多么?”
“天安作为繁华旅游城市,人多的地方可不仅仅景区一处。”
“这个是不是能引发一些思考?”
吉普车里,连沈健都在沉头思索时,大校忽然蹦出一个战争术语,“围点打援。”
“什么意思?”我抬头看向大校。
“爆发点在景区,根据协同犯罪分子的生活范围,据点可能也在景区。”大校说完话音一顿,指了下已经模糊的医院,慎重分析道,“如果,这里是调虎离山,接下来的一切阴谋也是瞒天过海的计策,那么,景区想布置一些繁琐但杀伤力极大的阴谋,就有了充分的时间。”
我沉吟片刻,觉得大校的分析不无道理,“如果是为了牵绊,医院出事,的确是个好地方。”
“病患家属会闹的天翻地覆!”
沈健坐在驾驶位后面,猛拍司机道,“尽快,我们时间不多。”
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我,“计中计,这不一直是我们遭遇的凶手手段,老三,可能真的是一个人布局。”
“杂碎!”杨乐天猛骂了一声,他的情绪代表了整个云海的愤懑,整个云海警界背负的耻辱竟是出自一人之手,此情此景,人神共愤!
我搓着额头,看着不断向后消失的景物,“王月,你说,这种策划犯罪的人出于什么心态?”
“变态!”
“杀人……”
王月和杨乐天的义愤填膺倒是如出一辙,不过,沈健打断了二人的情绪宣告,认真道,“靳队再分析凶手特征,认真点。”
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
王月自然清楚这个道理,平复片刻道,“我觉得这种心理应该形成于欲望长期得不到实现的压制状态,怀才不遇轻了些,应该是受到了压制,在曾经某个圈子里,有人能力压制他,技术,社交等等,是一种全方位的压制!”
她的推断引发了我一阵阵联想,我脱口而出道,“歹徒表面上怯懦,内心好胜,人前不敢表达自己,可能有一个不太安稳的家庭。”
“单亲,学生时代一直得不到父母的认可,社交恐惧症,无人倾诉。”
“他沉迷于网络是为了释放内心,没想到,在网络之中找到了高高在上的存在感。”
“云海只是顺应组织,无聊而为?”我带着自己对歹徒的理解,产生了一种推断,歹徒出现在云海,不是偶然!
他带着独有的目的,针对云海。
会不会是王月分析中,那个压制者身处云海?
我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杨乐天,问道,“你在云海黑客领域,有对手么?”
“对手?”杨乐天咔吧着眼睛,“问这个干嘛?”
我搁在这个问题看向沈健,谨慎道,“云海的案子里,网络手段能不能算作一个凶手标记,监控被控制几乎是常态,而且,网络直播的技术手段也需要强硬的网络后台做支撑!”
“别忘了,当时的电视台都被黑了!”
如果案子不搁在一起,还真不觉得这是个特征,可现在想来,这是重要一环。
沈健凝眉深思。
杨乐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疯狂的敲动手上的微型电脑。
车,沉浸在寂静的思考之中。
大校忽然拍了我一下,脸上带着一丝诧异道,“这个,对你们抓犯罪分子,有帮助?”
“你得知道蛇的秉性才知道下什么饵,缉拿罪犯的过程中,分析凶手是一个重要环节,了解他的性格,能推断出犯罪分子可能居住逗留的场所,等等吧。”我对大校还是恭敬的,不厌其烦的解释。
大校点了下头,若有所思道,“这和赶麻雀入笼很相似,不过,我们一般采取的是制造危机感,逼出来。”
“既然能锁定景区,低调疏散人群拉网围点是可以做到的。”
“按照之前分析,歹徒可能是在景区布置,利用外围犯罪吸引视线,这说明,他们需要充分的时间去准备,那么,布置没有完成之前,歹徒也不会轻易动身,你说,是吧?”
我认可大校的想法,如果歹徒的核心目标不是景区,实在没必要大费周章在隧道,展开复杂的障眼法。
我权衡再三道,“这样,请协警便装入景区,无声疏散游客,便衣暗中监控,防止歹徒制造骚乱。”
“乐天,你要负责接管景区监控,严格把控一切犯罪嫌疑。”
武警支队张康脸色诧异,“那,不会支队了?”
“你回去调派人手,下达协同作战的命令,另外,在于浩记者发布会召开前两小时,一定要秘密无声的进行便衣渗透。”
张康听了我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于头儿是老干部,贸然插手会不会……”
“你要考虑的,是无限增大抓捕成功的机会,不是于浩的心情。”我说完,直接示意张康下车。
路边随意找了个服装店,我们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服装,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游客。
沈健搞的像个摇滚歌手,带着金属挂链的皮夹克,略长的头发扎在了脑后,额前,一缕刘海挡住了左眼。
他问我,“帅不帅?”
“很搭。”我看着如出一辙的王月,吐出俩字。
沈健还以为我是夸他,拇指向后道,“你问邢唯,当年在警校,没我沈健的摇滚表演,那就办不成晚会!”
“你总是问个不休……”沈健忽然亮了一下嗓子,模仿着崔健。
王月几乎一样的造型,搭在了沈健肩膀上,“唉,你是哪个年代,唱的这叫什么歌儿?”
俩人换了衣服,身份都换了一样。
不过,大校的兄弟换了什么也像个兵,这群人标杆似的站在试衣间前的镜子周围,排队,次序已经成了习惯。
我觉得会坏事,走上去笑道,“哥几个别绷着,从这一刻,你们就是游客。”
几个兵面面相觑的看了我一眼,回头看向试衣间。
这时,试衣间的帘子撩开,大校叼着眼镜腿,呲牙一笑,“伪装!”
将不下令,兵不卸甲。
大校一声令下,几个兵俩俩一组,勾肩搭背的嘻哈起来。
我冲大校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看来,这次潜伏行动,成功几率很大。”
大校眸色傲然,身上荡着难以言喻的自信。
他指了下杨乐天,“这小子怎么没换,他不参加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