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量着对策,坐在锦缎刺绣的沙发上,佣人娴熟的茶艺倒是有几分国风,茶香更是淡雅清香,绵长的香味绕在鼻梁挥之不去。
“这茶还算稀罕,三少尝尝?”我端起茶杯,冲沈健使了个眼色,这会儿黑白脸必须唱的圆润。
沈健心领神会,直接切入正题道,“陈女士,某信公司跟你是什么关系?”
“某信?”
陈瑶拳头紧紧的攥着,嫉恶如仇的口气道,“当年我投资这公司本是打算支持青年创业,可谁曾想,他们竟弄上了高利贷!”
她脸色涌上一丝怒气,眼角纹络让她看上去格外多几分杀气。
“这么说,某信跟你已经划清界限,没关系了?”
沈健一根筋,这话问出来,陈瑶盛怒回头,不疾不徐道,“沈队长是怀疑我咯?”
我立刻圆场配合道,“他不是那个意思,这个公司涉嫌一起杀人案,我们需要一些资料,可如今有信改朝换代,需要麻烦你指点迷津。”
“杀人,这可了不得!”
陈瑶表现的极为紧张,她揉了两下脑袋,片刻后,抬头吩咐道,“档案室左边第六格,第八层找一下有信的档案。”
我有些极为震惊,六格八层,这就要装不少档案。
陈瑶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不会无聊到特意摆好,在我们面前露这么一手,这是本能,陈瑶拥有强大的记忆力。
“我这只有高层的档案,包括一些盈亏记录,其他我也无能为力。”陈瑶口气认真,习惯的从手腕上摸出手串盘玩。
信佛,忌杀生。
我心中竟对这女人有了三分好感,若是那四个姑娘像是她一样,我们也不会这么费劲。
路人若是像她一样,那个小孩也不会坠楼身亡。
可那幅画。
少女背影为什么会出现在陈瑶家里?
我心中不解,看着档案时,脑子里也全是这个疑问。
“唉,这个人……”沈健指着一张人事登记表,露出迷惑的神情。
“好像见过。”
王月也迷惑起来,绞尽脑汁的样子思索。
“来,给我做个图谱。”
杨乐天采集了照片,抬头时,望着陈瑶道,“陈女士既然已经脱手了某信公司,为什么在去年王海还给你汇过款?”
“当年的投资尾款,去年在结算干净!”
陈瑶口气十分无奈,她皱着眉头冲我吐槽道,“你应该清楚,现在做生意空头支票太多了,信任呐,弄不好就打了狼!”
我有点不会接,这怎么还和我唠上家常话了?
“打断一下!”
沈健口气焦急,听不出一丝歉意。
他把档案推向我,目光凝重道,“这个人就是那个死刑犯,他离职之后,就被枪杀,看这里。”
沈健指着离职交接记录的一处,上面清晰的写着,工作帐号已完成交接。
“完成交接?”
陈瑶好奇的伸过头,瞧见沈健指着的位置,立刻兴奋道,“你们只要找到王海,就一定能找到这个帐号,现在这个某信,说不准也是他在幕后控制!”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陈瑶不清楚王海的下落,却给我们提供了王海当年的住所。
事不宜迟,我们即可动身。
车上,沈健憋不住问我,“你觉得这个陈瑶,怎么回事?”
“信一半儿吧。”我说着话余光扫了眼身后俩人,用手机打字,我看见了那一幅画,少女背影。
刺啦一声。
我给沈健瞧了一眼,差点翻了车。
王月扳住了我的靠背,口气不满道,“沈队,你是打算送我们上天么?”
“有个猫,抱歉啊!”沈健想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未知事物总是带着一丝神秘,惶恐,那七幅画先被送到了警局,那伙人追着画抓到了李云澈。
我接到秘密信息,有卧底。
七幅画,难不成藏着什么阴谋,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
车进了郊区,乡村中泥土芬芳扑面而来,屋子正中央的三层小别墅格外扎眼。
鹤立鸡群扎眼,墙壁上的苔藓也扎眼。
“这房子很长时间没人住了,王海很久没回来了?”沈健迷惑着回头,顺手拉住门环,刚一敲,门缓缓的开了。
我露出迷惑。
这种铁制大门,若是长期没人住,会在风吹日晒下腐蚀,折页会被锈堵死,开门声应该是那种刺耳的摩擦声。
这门一碰即开,显然经常出入。
我刚要提醒沈健,怪异的声音疯狂袭来,一黑黢黢的人留着半米长发,疯狂的冲了过来,驱赶着我们。
他的手臂上纵横着伤痕,细密,新旧伤口重叠,显得可怕。
呜呜啦!
他发出怪异的声音,狰狞的嘴脸让人害怕。
可我从他的眼底看出了恐惧,像是动物看见人时,本能的害怕。
沈健晦气的神情推出大门,口气嫌弃道,“哪来的疯子,这王海以前住这儿?”
“偶像,你觉得能住在农村的有钱人,能坏到哪里去?”
王月目光迷惑,她是在从贪婪的劣根性出发,剖析王海,她觉得王海没有好逸恶劳,没有骄奢yin逸,是个好人。
我正打算找个老乡咨询一下,两个小孩子挽着陀螺,拎着鞭子指向冲着黑黢黢的人笑骂道,“老猴子还敢吓唬人,不怕吊死鬼又来打你啊!”
吊死鬼三个字一出,黑黢黢的怪物立刻捂住了脸,赶紧关上大门,发出呜呜的恐惧声。
“你们是谁?”
童稚的声音天真无邪,目光清澈的看向我们几个。
王月笑着上前,蹲下身微笑道,“小朋友,吊死鬼是什么呀?”
“妈妈说了,要是不听话,就会有吊死鬼拿着上吊绳抽我们,听话才不打!”
“吊死鬼可凶了,打的老猴子哭,他可疼了。”
奶声奶气的两个声音诠释了吊死鬼的由来,也让我们这一趟没白来。
“算是收获?”我斜眼扫过王海的房子,冥冥中感觉,这间屋子里,可能真藏着一个鬼。
我们哄着两个小娃娃,跟着去了他们的家。
乡野的大锅做出来的饭特别香,离老远我们就能闻到一阵香味。
家主人是一对儿老夫妻,孩子的爷爷奶奶。
老两口好客的迎接,仅有的腊肉都拎出来给我们打牙祭,可听到关于王海的事,老两口脸上的褶皱更深邃了,老头子不客气的驱赶道,“不知道,走吧,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