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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远房“哥哥”

那日买了一大堆产妇能用得上的东西,方阿姨就兴冲冲地往鼓楼医院妇产科赶过去,坐公交车,拎了两大包东西实在不方便,她用的还是超市的大塑料袋,生怕一个不小心,里面的东西会漏出来。

方阿姨回想起李丽突然半夜产子的经历,还觉得惊心动魄。因为临近生产,金海洋要求她每晚陪睡,看护好自己的女人。反正李丽的房子足够大,在小助理卧室的隔壁加了张木床,方阿姨跟老黄招呼了一声,便尽心尽力地守护着产妇。

2号凌晨,方阿姨正在自己的小房间打着呼噜,突然听到小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接通一听,李丽喘着粗气喊着:“方阿姨,快过来!我快生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赶紧胡乱穿上衣服,老棉袄的扣子都没有扣齐。来到李丽房间,李丽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床上,表情极其痛苦。

李丽一看方阿姨来了,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喘着气把手里紧攥着的手机递给她:“方姨,快打电话给金总!”

方阿姨究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大妈,临阵不乱。她抚慰地说道:“李小姐,不用太担心,疼是正常的。我马上打电话。”

她用李丽的手机开始拨打金海洋的号码。铃声响了一遍,居然就接通了。金海洋这晚并没有回老婆那里,而是在公司的私人休息室呆着。

老谋深算的金总,自忖如果仍然照常回家睡觉,万一李丽半夜打来求助电话,夜深人静,钱红红一定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对话内容,那样的话,能否活着走出卧室都成问题,更不要说开车去接送小助理去生孩子!

那么干脆搬去跟李丽一起住岂不更省心?他思量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看似最方便的想法。因为这样一来,就会坐实自己出轨的事实。虽然像他这样地位的男人,这事儿也不算特别稀奇,但是低调隐忍的金总可不想成为南京各大报纸和媒体的头版头条,再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电话铃一响,金海洋惊醒了,这晚不知为何总是睡得不太踏实。一看屏幕,是钱红红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方阿姨激动的声音:“金总啊,丽丽快生了!我这又不会开车!您看该怎么办?”

金海洋当机立断:“我马上过来,你想办法帮助丽丽把衣服穿好,大概20分钟后我开车到楼下。然后上楼来接你们。”

方阿姨呆了一下,立即开始找小助理的羽绒服和裤子。李丽勉强忍住呻吟,吩咐着:“就家常的棉袄睡衣就行了,都什么时候了,穿得齐齐整整的给谁看呢!”

方阿姨把李丽那套橙色珊瑚绒睡衣捞到手里,手忙脚乱地帮她穿上。李丽的疼痛感越来越强,几乎无法直立行走。

俩人等到金海洋上来,便锁门去坐电梯。金海洋架着李丽,方阿姨也没想好该带些什么,几乎是空着手跟在后面。

半夜的车很好开,完全没有路堵,金海洋就像一个普通丈夫那样,把自己的女人送进了市区某著名三甲医院的妇产科。

李丽从来没有生孩子的经历,突然就来到产房,不禁惊慌失措。晚上待产的孕妇居然还有一个,那女子也是第一次生产,俩产妇此起彼伏地嚎哭着。

负责接生的医生和护士见怪不怪,有个脾气大的吼了一句:“别嚎了,留点儿力气生孩子!”

李丽有点儿不明白,自己打算剖腹产,还需要用力吗?一边的漂亮女护士安慰她:“你这是宫缩,虽然疼痛,还要忍耐一下。”

金海洋作为不明身份的人员,全程陪同着,此刻他也豁出去了,给手术知情同意书签字时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不过身份则说明为“远房哥哥”,负责接诊的女医生含义不明地微笑了一下,她一眼就看出俩人不是原配的。原因很简单,金海洋那张大圆脸,在金陵城里各大媒体上,曝光率还是相当高的!

李丽忍住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问态度温和的护士:“请问护士,我不想顺产可以吗?”

小护士点点头:“李丽女士,你这体重超标了,现在足足有150多斤,你孕前的身高体重是多少?”

李丽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身高一米六,孕前体重50公斤。”

秀气的护士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原来你的身材这么好!啧啧啧……”

方阿姨在一边解释着:“我们李小姐呢,不爱逛街,怀孕后一直呆在家里,没事儿就看个电视啥的,饭菜呢都是我来做,可享福了!”

护士不赞成地摇摇头:“说起来是享福,其实你们这样做对产妇非常不好,我们提倡产妇能顺就顺,实在顺不了再实行剖腹产。咦,大妈你怎么跟进来了?赶紧出去!”

小助理此时已按照要求躺在了产床上,两腿分开,既别扭又尴尬。那位脾气很暴躁的女医生过来看了一眼,大声说:“她都胖成这样了,还顺什么顺!快把她送到麻醉室去!”

李丽被推进麻醉室室,害怕得全身发抖。直到此时,她才深深后悔起来,当初为什么要轻易委身给金海洋,直到生孩子的前一刻,自己仍然无名无分,还要受这么大的苦楚——自打出世以来从来没有受过的痛苦!

后悔也罢,埋怨也罢,像待宰的羔羊一般,小助理被推上了手术台,一切都由不得她了!

李丽暗想:反正等会儿会打麻药,全程自己也不知道,总比顺产少受点儿罪。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虽算不上大错特错,却是太幼稚了!

主治医生首先帮她插上了导尿管,李小姐觉得自己丧失了所有的羞耻感,只能任人摆布。接下来开始打麻药。她按照要求侧卧,蜷缩起自己的整个身体,两手尽量抱着膝盖,头部向胸口勾起。因为超大的肚子,以及多余的赘肉,小李做这个动作并不容易。

背部一凉之后,拱起的腰部脊柱上插进了一根长针,麻醉药水顺着针管流进她的体内,她顿时觉得一股暖流从腰部往脚下蔓延开来。李丽全身难受,忍受着奇怪的感觉。

她以为,下一秒自己应该昏睡过去了,醒过来时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了。

麻醉师看见她眼睛闭上,立即提醒她:“生孩子的过程中不要睡着!”

李丽很想知道为什么。助产的小护士解释道:“保持清醒会有利于处理任何不良反应。别害怕,我们医院的妇产科在南京市都是名列前茅的。”

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怎么可能讨价还价,只有心一横,硬着胆子往前走。小助理止住了哀嚎声,一声不吭地开始备产。

麻醉师用力地掐了一下她的大腿,问:“你有感觉吗?”

李丽精疲力竭地摇摇头。她的下半身被垫上了大号纸巾,很快肚皮上被抹满了深红色的碘酒。李丽的上半身猛然挣扎了一下,叫道:“放开我,我不想生了!我不生了!”

医师没有说话,示意小护士把她的胳膊从两边固定起来。负责接生的女医生淡淡地说:“不能再挣扎喊叫了,动一动,刀口切歪了,孩子不容易拿出来。”

李丽顿时乖巧了许多,她此时觉得除了做一只听话的母鸡,别无选择。

手术刀切开肚皮的那一刻,小助理是全程清醒的,她被自己惊吓到呆滞,只听医生抱怨着:“脂肪层太厚了!”

孩子终于被抱出来了!金海洋的地下情人立即觉得肚皮一空,若有所失,却如释重负。

是个八斤重的男孩子!

金海洋在外等得心急如焚,还好手术很顺利,他听到是个男孩的消息,立即笑得合不拢口。

不过金海洋叫过值班护士,说道:“孩子的血型,请检查常规项目时,帮我顺便检查一下。”

护士看着他点了点头,心照不宣。

坐在长椅上,金海洋百无聊赖之际,忍住激动的心情,发了一条朋友圈,图片是前几天包工头发给他的——工地灯火通明正在施工的场景。

但是他忽略了失宠后的钱红红的智商,居然从自己的评论中看出端倪:金总经理作为高冷成功男士,几乎不发任何表情包,而这晚,凌晨时分,竟然发了好几个大笑的表情,这表明一定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

……

孙兵尾随着方阿姨,快到医院门口时,突然快步走过去,假装不小心,滑倒在方阿姨身边,用手抓住她拎的大塑料袋,指甲划过中间,瞬间便让那塑料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方阿姨猝不及防,塑料袋里放满了纸巾、水果、还有李丽要求带上的各种小物件,这回可无可收拾了!

大妈生气地叫嚷着:“你这人怎么回事呢?好好的走路还能摔倒了!揪我的塑料袋干嘛?这下全散了,你叫我怎么办?”

孙兵满脸赔笑:“阿姨,真不好意思,我刚才看手机太专心,脚底下没看清,一不小心就滑跌倒了,跌倒时手里想扶个东西,顺手就揪到您的塑料袋了。”

大妈余怒未消:“你差点也把我揪得栽倒了!我这把老骨头,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现在这一堆散成这样,你叫我怎么办?”

孙兵殷勤地说:“要不这样,我帮您把这些东西一起送到服务台,然后我再去买个袋子赔给您可以吧?”

方阿姨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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