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泓拿着桓洋刚传书过来的小纸条走进来,“桓阁领目的达到了,葛怡然果然有想要杀人灭口的想法。”
刘昴接过纸条看了看,“嗯,那就加强朱碧如的防卫不能让她得逞。还有,我之前故意让他们少给朱碧如家人食物,这么多天过去了,终于她的女儿忍不住了。”
“那个胖闺女?”
“嗯,毕竟她很小的时候朱碧如就发迹了,没受过什么苦。”
“那就让她们母女相见吧。”
后堂,刘昴命人将关押在监牢的朱碧如放出来,然后让人把她这几天饿的面色蜡黄的女儿和丈夫都带过来。
朱碧如倒是无所谓,靠着葛怡然当上县丞之前她过得是跟现在差不多的生活,可是她的女儿可不一样,只有三四年是在贫苦中度过,早就忘了当初吃过的苦,看了女儿的样子不禁一阵心疼,但是她也知道这些都是刘昴干的,瞪着刘昴,“刘大人把下官的家人带到这里做什么?”
刘昴喝着茶风轻云淡的,“当然是让你们好好的说说话,你虽然是罪臣,但是家人没有罪过,如今快过年了,本官也不会这么冷血无情。”
朱碧如冷笑了一声,“那真是多谢刘大人恩典了,不过您要真是体恤下官家人就不会把他们抓到这里威胁我了不是吗?”
刘昴放下茶杯微微笑了一下,“毕竟朱大人什么也不肯说,让本官很困扰,你要知道本官这是在给你留后路,自首总比我们查出来要好得多。”
“呵呵,刘大人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青春才俊,怎么到了蜀州不管用了吗?您这么有本事还需要下官的证词吗?”
“朱大人,本官刚才应该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是在给你留后路。如果你把幕后支持你进行贪腐之事的人说出来,至少最终你不用被流放到遥远苦寒的边疆去,家人也不用跟着你受罪。本官知道朱大人年轻的时候家庭贫苦,吃苦吃惯了,但是令嫒可不一样,你看看她在刺史府这些日子,面色蜡黄,清瘦了不少。你也知道,刺史府的饭菜怎么可能跟你府上的比呢?”
朱碧如看着可怜兮兮的女儿和得意洋洋的刘昴一阵愤怒,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葛怡然被抓住把柄的话刘昴也不会还在她身上下功夫,“哼,我朱碧如的女儿当然得能吃苦,刘大人倒不必用这等苦肉计来威胁下官。”
刘昴挑了挑眉,“朱大人心里想什么本官大约也猜到了,我劝你一句还是别寄希望于葛总督,她是不会救你的。好了,好不容易让你们相见本官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刘昴说着起身出门去了,屋里的侍卫也都退出去把门关上守在门口。
秦泓等在外面,“怎么样?顺利吗?”
“就看她女儿能苦情到什么程度了,我看朱碧如应该也是挺宠爱她的,不然不会及笄搞得那么隆重。”
“那边朱碧清已经搞定了,打算什么时候放他进来看他姐姐?”
“过了年吧,大约初三初四的时候,别让葛怡然怀疑。”
屋里,朱碧如看人都出去了忙上前抱住女儿,“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刘昴故意的?”说着朱碧如气愤的看着丈夫杭氏。
“可能吧,不过这里的饭菜确实也比不上家里,我看那些看守的人吃的也差不多这东西不过量多点。”
朱碧如叹了口气,“都怪我身陷囹圄,不过你要知道我不能把葛总督说出来,不然你们的性命不保,虽然有亲戚,但是那个人是很冷酷的。”
“可是大人,我也是觉得总督大人是不会救你的,那你怎么办,就这么靠着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虽然葛总督靠不上但是希望碧清能在他面前说上话至少要保住你们的荣华。我可是听说过刘昴这个钦差是铁面无私的,虽然现在嘴上说得好听,不过是想骗我说出总督,事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身为钦差她不会食言的吧。”
“总之不能信任她。”朱碧如看了看妹妹不在,“碧姝呢?”
“碧姝来这里之后着凉了,现在发烧躺着呢,妹夫看她不能自理就留着照顾没过来。”
朱碧如咬牙切齿,“受了风寒为什么不请郎中?”
“那个刘大人进去摸了摸脉说是普通风寒,没什么事,只是让人端来热水给她喝。”
“刘昴!我要是有朝一日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正堂。
“葛怡然起了杀心一定会派死士过来刺杀,她都加快速度了,我们是不是也不要一直待在暗处了。”秦泓把玩着一个桃核对刘昴说。
“可以有所行动了,不过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寻庐那边不是还没搞定吗?”
“嗯,我给桓阁领传个信过去,让他加快速度。对了,既然葛怡然要派刺客过来,我们倒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你的意思是即使他们没成功,我们也要假装让他们成功了,给朱碧如造成心理阴影吗?”
“没错。”
宜春院。
秦泓在刺史府待了一会就去了宜春院,自然是在流墨的房间,“快过年了,你想要什么新玩意儿吗?我给你买过来。”
流墨笑了笑,“钱小姐有心了,流墨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只要小姐经常过来就好了。”
秦泓笑着躺到流墨怀里,一只手伸出来把玩流墨胸前的玉佩,“最近我来这里都没见过葛总督呢。”
“听说葛总督被朝廷调查了,不能常过来。而寻庐别人也不敢点,最近倒有些寂寞。”
“是嘛,看来官做大了也不好。”
“就是说嘛。对了,寻庐可能快被赎出去了,所以他也无所谓这些日子有没有人点他了。”流墨一副只有自己知道秘密的样子对秦泓说。
秦泓也装作刚知道很惊讶的样子,“哦?葛总督被调查了都不忘来赎寻庐公子?真是情深义重啊。”
“是呗,听说都交了定金了。”
“流墨难道嫉妒了?”
“才没有,就这样挺好的,做了葛总督的男人难道不用担惊受怕吗?我可是听说葛总督很风流的,虽然正室没了四年一直没续弦,但是侧室可不少。”
“你知道的真多,比我这个整天在城里晃的人还清楚。”
“哈哈,毕竟宜春院鱼龙混杂,什么小道消息没有。”
另一边,寻庐的房间。
宜春院的老板正在那里和他说话。
“自从上个月葛总督派人送来二十两的定金就再也没来过了,真是让人着急。”
寻庐沉默了片刻,“老板不用担心,总督绝不是拖欠余款的人。”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她哪里会拿不出几百两银子呢,我是在担心你啊,傻孩子。”老板用扇子敲了敲寻庐的脑袋。
“我?老板担心我什么?”
“你整天困在你这一个小屋里,当真什么消息也不知道!”
寻庐皱着眉看老板,“您在说什么?”
老板啧啧叹气,“你不觉得奇怪吗?就算朝廷逼她再紧,也没听说把总督府封了或是查办她,往常葛总督可是从来没有快一个月了都没出现在宜春院。”
寻庐低下头,确实很奇怪,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他尽量往好的方向想,比如为了躲避朝廷的调查亲自去监督把益州的财产转移到轿子山,不过现在老板说的话仿佛出现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老板见他不说话敲了敲桌子,“寻庐啊,你做面首这么多年了,怎么到这时候这么傻。外面到处都在说,葛总督前些日子有了新欢,不想赎你了。”
寻庐握紧了拳头,“谁说的?有什么证据?”
“唉,也就你不知道!你遣人去问问,更具体的情况我都知道,葛总督的新欢还是个江湖出身的野人,据说是某天路上偶遇的。”
寻庐根本不愿相信这种事,毕竟他把一切都赌在葛怡然身上了,“不可能,肯定是谣传,她只是太忙了没时间过来。或者是您不愿放我走。”
看着寻庐敌视的眼神,老板心塞的很,“你这傻子!我为什么不放你走,从小把你们养大接客,年龄大了再被人赎出去是我大赚一笔,不然留你到老有什么用?!你平时最是聪明的,被葛总督蒙了眼睛看不清现实,我也不跟你多说,你明天叫人去总督府看看便知。”说着老板气愤的出去了。
寻庐也是感觉痛苦万分,虽然知道八九不离十,但是依然不愿相信事实,于是他把贴身的小奴小东叫来,“东子,你刚才听到我和老板的对话了吧,明天一早你就去总督府把这个送过去,就说我惦记着总督呢,她什么时候再来。”说着寻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金钗包起来放在小东手上。
“只有这样吗?”
寻庐又想了想叹口气,“进了总督府小心看看周围有没有多出来的新人,你经常去那边走动跟那个家仆相熟的若无其事的问几句,别让人生疑就好。”
“是。”说着小东就退下了,寻庐独自伤感凌晨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