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昴正和今天过来上班的甘雨琛喝茶说话,就有人进来通报说朱碧清过来了。
“刚初二他就来了,看来真是迫不及待了。”
“一定是葛总督又做了什么让他心寒的事情,让他进来,除了他还有谁一起来的吗?”
“还带了个孩子和一些点心。”
“知道了,下去把他带过来吧。”
刘昴在正堂见了朱碧清和他的孩子,并叫他们坐下。
“不知我姐姐现在还好吗?”
“令姊一切都好,不过前几天有刺客闯进来刺伤了朱大人,手臂受了点小伤。”
朱碧清一听就知道是葛怡然做的,没想到那个人动作那么快,又真的这么狠毒,“真是残忍,大人,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姐姐,我有话跟她说。”
刘昴笑了笑,“很快,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叫人把他们带过来。”
不多时,便有衙役押着朱碧如和她的家人过来了。
朱碧清见家人们在这里形容消瘦,不禁涌上了眼泪,走过去抱住朱碧如,“大姐,你还好吗?”
朱碧如点了点头,“我很好。”
刘昴看这个情形,“好不容易家人团聚,本官就不在这里打扰了,你们随便说话吧。”说着刘昴就出去了。
“碧清,你在总督府还好吗?”
“大姐,我很好,我刚才听刘大人说你被刺客刺伤了,怎么样?”
朱碧如摸了摸受伤的左臂,“不碍事,幸好刺客被羽林卫赶走了,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我真没想到葛怡然真的这么狠毒,派人来杀你。”
“碧清,你怎么知道是总督干的?”
“除了她难道还有别人想要你的命?而且,那天她和那个新欢喝酒的时候我偷听到就是她新生杀意。”
朱碧如一听犹如五雷轰顶,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彻底破碎,“她杀我我能理解,可是只要能保住你们也可以啊。”
“我的好姐姐,你还把希望寄予在那个人身上吗?我在她面前早就失宠了,她对我很冷淡,这也就罢了,我无所谓,可是她对一欢也十分冷淡,完全不及她对小女儿的十分之一。就这样的人会大发慈悲对我们家的人好吗?”
朱碧如听到这里不禁伤感垂头叹息,“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我朱家就要败了。”
“大姐,只要你在钦差面前供出葛怡然的罪过,他们就会把她依法惩处,而我们家不过是恢复了十几年前没认识葛怡然的状态而已。你要是觉得在蜀州住着让人说闲话,我们就搬去别的地方,天下之大哪里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呢?一欢是我的孩子,我决不让她跟葛怡然走,以后她就是朱家的孩子。”
朱碧如思考了半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至少我们在一起还能重振家业。”
半个时辰后,朱碧如主动要求见刘昴,将她和葛怡然一起做的事都说了出来,“具体的物证都在总督府,她为了防止我叛变,把那些假账本和案底都拿走了,你们只能去总督府搜查了。”
刘昴点了点头,“好。朱大人,你做的很好,戴罪立功,我们会酌情考虑你的处罚。”
从朱碧如这里记完笔录,刘昴便把秦泓找过来,“一切准备就绪,我们是不是该收网了。”
“不是还有账本什么的吗?桓阁领那边还没有消息,如果在傍晚之前有消息,我们今夜就行动。”
“好。对了,把那些与葛怡然案有关的证人都接到刺史府来吧,以免有什么意外。”
总督府。
葛怡然出去参加宴饮去了,桓洋早就在这些天的深夜趁着葛怡然熟睡的时候把总督府摸了个遍,但是有一个房间是他从没进去过的,那里白天有一个老奴把守,想要强行进去是不行的,夜晚会上锁,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办法强硬破门。
这天刚好葛怡然不在家,而桓洋又接到了快要收网的消息,于是装作身体不适把自己关在房里睡觉,趁着下人都不在化装跳窗而出前往那个房间。
果然那个老奴又蹲守在那里,桓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迷药用一根长管吹了过去,不一会儿那个老奴就昏昏睡着了。
桓洋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就跳下去悄悄进入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面放着很多书架,看起来很久没人打扫了,桓洋去书架翻了翻,都是些古文诗集,走到里面发现有一张桌子,桌子下面有很多匣子,桓洋打开抽匣发现里面正是各色账目,于是桓洋掏出一个布袋将这些册子都放在里面,背着它们从后门逃出去然后翻墙离开了总督府。
天黑之前桓洋回到了刺史府并把他得到的东西都拿出来,刘昴和秦泓忙翻看,一看果然都是葛怡然贪污做的假账。
“这下好了,物证也有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葛怡然回到家,发现朱碧清也没有回来,桓洋也不见了十分愤怒,正在责骂家人的时候,外面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人,不好了。远远地就看见有一群举着火把的官兵往这边跑,这边人家稀少,且大多是生意人,这么大的架势恐怕是冲着您来的。”
葛怡然一惊,难道刘昴等人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吗,应该不可能啊,还是说朱碧如那个混蛋背叛了她,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不过不能坐以待毙,葛怡然一气之下出门把自己府上的一百多名护卫聚集起来,“现在刺史府的人头脑发晕竟然想要抓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去把刺史府占领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然,我被抓进去对你们一点好处也没有,胆敢不为我卖命的人,等我从监牢里出来的那一天就是你们的末日。”
刘昴和秦泓正等在刺史府,就有前方线报回来,“葛怡然狗急跳墙,竟然集结总督府护卫一百余人准备抵抗。”
“胆大包天!前去捉拿她的有多少人。”
“回大人,五十名衙役。”
“再派五十名衙役和二百名羽林卫前去捉拿,花将军带队。”刘昴又低头想了想,“通知守城将领封锁城门,不得放人出去。”
葛怡然的护卫们平时都没有训练,就算拼命也打不过训练有素的羽林卫,很快就败退了,葛怡然见状回府收拾细软带着几个贴身奴仆从后门逃出去,不过后门花维凌早就等在那里了,“哟,葛总督这是要去哪儿啊?”
葛怡然听了这个声音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哼,怎么?我的贤侄派你来抓我吗?”
“那是自然,钦差大人最讲礼数,所以特派本将军来接总督。”
葛怡然冷笑着看着士兵上来给她手绑上,“最讲礼数?本官现在还是二品总督,你们就这样对待朝廷大员?”
“葛总督,做人呢,要及时看清状况,不要一直沉浸在美梦里。把她带走。”
很快葛怡然就被押送到了刺史府,刘昴和秦泓大开正门,点上所有灯,恍如白昼等着葛怡然。
葛怡然被押到正堂不肯跪下,几个侍卫正要用蛮力,刘昴挥了挥手,“不可无礼,毕竟我们面前的依然是剑南总督葛怡然大人。”
葛怡然笑了笑,“贤侄,还是你明白事理,还不把我放开。”
“葛总督,既然我们把你抓来了就是要好好的说说你的事情,放开又有何不可呢?来人,解开绳索。”
刘昴和秦泓坐在正位的两边,甘雨琛坐在右下首。
“好啊,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所为何事?”葛怡然握着酸痛的手腕。
“别装了,从我们来蜀州的那一天你就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今天我们是想给葛总督展示一下证据,顺便定你的罪。”秦泓看着她。
“哦?那可真是令人期待啊,你们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罪。”葛怡然知道后面的小房里放着自己的秘密,在逃出来之前就在里面放火,如今应该烧得差不多了,果然立刻就有人来报总督府走水。
看着葛怡然阴险的样子,刘昴和秦泓对视了一下,“你们这些东西!怎么干活的,总督府竟然走水了?!立刻灭火,不可烧毁总督多年心血。”
葛怡然得意起来,她觉得除了这个物证外绝对没有其他证据证明她贪污受贿,就算朱碧如招供,也是没有证据,随随便便就可以抵赖。
“所以呢?两位大人想要给本官看的到底是什么?”
刘昴拍拍手,就有几个衙役抬着秦泓从寻庐那里得来的珍贵物品摆上来。
葛怡然看了心下一惊,怎么这些人竟然找到了自己在益州的宅子吗,不过这时候不承认就行了,“这是什么?”
刘昴走下去拿起装着那些东西的袋子,上面清清楚楚印着总督府的凭证,“怎么?葛总督该不会是想抵赖吧。”
“仅凭一个袋子就想说这些东西属于我,未免太牵强,说不定这是谁想要陷害我故意的呢?”
“也对,不过我想提醒葛总督一句,您在益州返璞镇的宅子已经被我们控制了,那个帮你运货的车夫也抓到了,在搜查的赃物里有所有给你行贿的人的礼单,记得清清楚楚。对了,那些名单上的官员也被控制了,您想让我们把她们带过来吗?”刘昴微笑着看着葛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