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宫怀隼把樊绩叫过来,“前阵子我跟你说我和吴醒燃定下来就安排你去做个危险的任务还记得吗?”
“记得,请殿下吩咐。”
“南诏的木府最近有些不安定,内部估计也暗流涌动,我想先问问你,内卫在南诏可有线人?”
樊绩想了想,“有是有,不过我从没联系过,也不知道是谁在那边,如果殿下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致信大阁领询问。”
宫怀隼听了摇摇头,“不急,本宫就是想如果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可以有同伴救你。联系上官阁领的事你不用操心,本宫来做就可以。其实我是想知道木府后庭的关系怎样,也就是说希望你潜入木府帮我们探听这些消息。”
“潜入木府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是这样的,毕竟木府在南诏相当于中原的皇宫,不过本宫打听过了,木府的制度类似于中原的郡王府,不需要阉割男性。”
“是,这点下官知道,既然殿下吩咐下官一定想办法进入木府内部探听消息。”
“辛苦你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我知道了你在南诏的同伴的消息会给你送信过去。”
“是。”
刚吩咐完樊绩,吴醒燃就从后面走过来,宫怀隼一偏头看到了,“吴醒燃过来了,你先下去吧。”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我一来他就走了?”吴醒燃走过来,坐在宫怀隼下首。
“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我想吃野味了,让他得空给我打两只去。你怎么上前面来了?”
“我正有事跟你说,听说昨晚我父亲受了风寒现在卧床不起,所以我想跟你说过去看看他。”
“这是当然的,那你快备车过去看看吧,我这边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先帮我跟岳父问好,等我处理完了会立刻过去看望。”
剑南总督府。
甘雨琛虽然知道任远荷和宫怀隼在泸州,却不知道她们具体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她们案情调查得如何,而自己还不能去问,心情烦闷,可是这天却接到了任远荷前来拜访的名帖。
“任大人,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怕被人怀疑不能来总督府吗?”甘雨琛把任远荷带到后堂说话。
“我这次来的名义是进驻泸州大半年感谢总督的照顾特地来拜访的,不会惹人怀疑,你放心好了。”
“原来如此,不过任大人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任远荷笑了笑,“确实。现在的情况是,平安殿下已经假意和吴忱之子成亲,我们两家算是缔结了姻亲关系,因此吴忱便主动拉我与她共同经营私盐业务,并且许诺如果我能帮她打通渝州的关系,她将带我去见一个贵人,会满足我的要求。”
“贵人?难不成是她们的幕后主使。”
“很有可能,如果能见到那个人的话我们应该就能搞清事情的真相然后收网了。”
“那任大人是不是需要我去帮你打通渝州的关系?”
“没错,渝州也是蜀地范围内,相信甘总督能够帮到我。”
“这个没问题,你放心吧,等我和渝州刺史打过招呼后会去通知你。”
清明时节,骆家的骆太爷带着府上的晚辈们前去泸州城外的三生观打醮,莲月作为骆萍语身边最亲近的丫鬟之一当然也跟随骆萍语前往。
在一路前往三生观的路途中,莲月隐隐约约觉得总有人跟着骆家的队伍,而且那个人功夫应该不差,别人一点都没有察觉。
因为队伍庞大再加上骆太爷年老常常需要停下歇息,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行人才到达三生观,三生观的老道士与骆太爷是老相识,二人叙了会儿旧,然后骆太爷才放各人行动看戏。
看戏的时候骆萍语也不怎么管人,因为有骆太爷宠爱,即便身边没有丫鬟服侍,骆太爷想底下的丫鬟小子也都会看着骆萍语,因此莲月便吩咐了一下小丫头看好骆萍语,自己借口上厕所顺便透透风出去了。
莲月发现跟着骆家的那个人也来到了三生观,不过并没有进来,于是她走出大门去,飞身上了一棵树想去抓那个人,结果那人功夫不错两人对打了几回合,最后还是莲月身体比较轻便抓住了她。
被抓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私自调查私盐案的韩秀萱,莲月虽不知道她身份,但是这样偷偷跟着的人也不必声张于是把韩秀萱带到一处隐蔽的树丛里,“你是何人?为何从城里开始一直跟着我家的队伍?”
韩秀萱也很奇怪为何一个富贵人家的丫鬟武功这般厉害,“我也正想问你,你一个丫鬟为什么功夫这样厉害?”
莲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架在韩秀萱脖子上,“我先问你的,快回答!”
韩秀萱在莲月抽匕首的时候瞥到了她左手臂上的梅花刺青,瞬间明白了莲月的身份,“你是内卫?”
莲月一脸怀疑的看着韩秀萱,“你怎么知道?看到我手臂上的梅花了?你又为何知道梅花刺青是内卫的标志?”莲月一边问一边想,“莫非你也是内卫,或者你是朝廷的人?”
“我不是内卫,现在也不算是朝廷的人。”
“那你到底是谁?你既然知道我身份,就应该知道我是在做任务,我把你当做妨碍除掉一点问题都没有,最好跟我说实话。”
“我想,如果你们的大阁领上官静见到我的话应该知道我是谁。”
“哦?你与大阁领相识?快说你是谁!我在外面的时间可不能太多。”
韩秀萱看了看里面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今天遇到内卫了我就告诉你。我是前陛下近臣韩秀萱,因触犯宫规被贬为平民赶出京城,恰好现在因为知道了一点关于私盐案的事情而在自作主张调查中。”
莲月听了十分惊讶,她虽然年轻,但是韩秀萱的事情还是听说过的,按照推算,韩秀萱的年龄倒确实和眼前的这个人差不多,“你说的是真的?”
“唉,我骗你做什么,你是内卫,想知道我的身份费费力气就能知道。看你表情应该是听说过我的事情,那你就应该知道我犯得是什么事,现在霍家的罪人都住在益州,这点你问益州刺史便知。我刚才说上官静知道我的身份,你也可以去问她。”
莲月转了转眼睛放下匕首,“好,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暂且可以相信。但是你已经是平民了,为什么在调查私盐案?”
“这件事说来话长,从前一段时间我就发现益州私盐泛滥,官府却无法管制。后来在小女学堂的一个富家小姐身上发现了一点线索,随后我就一直在调查了。”
莲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那你这次怎么会跟到泸州来?”
“我在益州发现益州大户蒙家与此有关的时候就一直调查他们家的事情,后来发现蒙家和泸州的吴家有姻亲关系,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吴家的传言,说到吴家自然我也就查到了骆家,所以这次就跟来了。”
莲月看了看四周,“你可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危险吗?万一被发现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功亏一篑?你的意思是你正在调查此事?”
“我只是一个潜伏者,真正在调查此事的人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她们现在也在泸州。”
“朝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那真是太好了。”
“看起来你应该知道不少有关这件事的线索,不如你去见见钦差亲自传达一下。”
韩秀萱摇了摇头,“不,我是朝廷罪臣,做这种事早已违反了当初陛下赶我出来时的约定,如果这时候再让朝廷知道我还在活动的话......”
“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这件事真的事关重大,普通的商人绝对不可能如此一方独大,他们背后可能有大人物,那个大人物的行为没准会影响社稷安危,早闻韩大人忠君爱国,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韩秀萱想了想,“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和你见面的事除了我接下来要见到的钦差之外,我不希望你告诉任何人,包括内卫府的人,虽然我知道我并没有资格命令你。”
“你放心吧,我现在在执行单独潜伏任务直接受命于钦差大人,也没什么人可以告诉。我和钦差大人有书信来往,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然后你把你住所地址告诉我,定下来后我会通知你。”
韩秀萱点点头将自己的住址告诉莲月之后就抽身离开了,莲月看了看周围也转身回到了三生观里。
韩秀萱回到了益州的家里之后就一直在等待着什么,这天刚好霍瑜丹一家来做客,霍瑜丹看到韩秀萱魂不守舍的样子走过去,“秀萱你怎么了?平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发生什么事了?”
不待韩秀萱回答,霍兼义就从厨房探出头来,“韩大人心系国家社稷,自然日日忧愁。”
霍瑜丹听了笑起来,“兼义从来不这样调侃别人的,你到底在做什么让他这般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