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赤听了撇了撇嘴,“这些中原人的心思太多,我反正是猜不透也不想猜,我要的只是贵人当初的承诺。”
“这个你放心,中原人虽阴险狡诈,但是像贵人这样做大事业的人一定会信守承诺,不然如何招揽得到你们呢?”
“嗯,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先走了,你叫来小二给我一顶帽子吧。”
不一会儿就有个小二跑过来给了木赤一顶草帽,木赤戴上之后匆匆离开了酒楼,木赤一走,那个黑衣人也整理了一下离开了酒楼,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坐着喝酒偷偷监视着他们的韩秀萱。
泸州,任府。
任远荷去给沈静的信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任远荷在接到信之后赶紧拿过去和宫怀隼共看。
“沈大人说木府的账目必须每月呈递给南府审核,她亲自去查过这些账目,发现木府并没有正常赋税额外的收入,也就是说可以证实土司及其至亲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当中,至少也不会以他们自己的名义。”宫怀隼放下信,“南府能查证的只有土司的账目吗?”
“不,木府所有人都可以查,司丞和安护等人的私人账目也不是不可以查,他们领受木府俸禄肯定有迹可循。但是,这些人除了是木府官员之外,在南诏约定俗成的木府亲族可以在外面有自己的产业。”
“也就是说木府参与这件事的人不是土司,而是他手下的其他亲族?”
“这个可能是最大的,虽然也有可能是土司找人代替。”
“土司不能管这些人吗?”
“可以,取决于土司自己,在他认为无关紧要的时候可能不会管。而且,据现在木府的形势来看,木策很有可能是土司想实施一切管制亲族官员的障碍。”
宫怀隼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可是就算不是土司参与,这件事也与木府脱不了干系,一旦有人怀有异心,就是动摇蜀地局势的隐患,我立刻加急送信给朝廷,请陛下注意西南防卫。”
转眼已是阳春三月,宫怀隼和吴醒燃成亲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任府也已经准备好了,各个房间都装饰起来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吴家那边自然也不逊色,成亲当日,吴忱就请了一大队的吹手开路,然后府里又派出了几十人的长队抬嫁妆,接下来才是抬着吴醒燃的轿子,轿子后面还跟着近二十人的随侍队伍,里面的丫鬟男侍皆是吴家配送,用于照顾吴醒燃和宫怀隼生活。
宫怀隼装扮好了坐在家里等着吴家轿子的时候樊绩走过来将吴家队伍的详情跟她汇报了一下啊,宫怀隼微微点头,“他们家果然实力雄厚,竟然陪送过来这么多人,你日后要带人多加防范,看着有没有吴忱派过来的奸细,如果有的话制造一些意外让他消失。”
“是。”
正说着外面有侍卫跑过来,“殿下,到了!”
宫怀隼站起来,“知道了,你们日后都记住了,在外人面前不许再称呼我为‘殿下’,一律称我为表小姐,明白了吗?”
“是。”
说完宫怀隼就带人迎了出去,把吴醒燃领到了正厅跟任远荷行过礼,又和请来的宾客敬酒陪坐,闹了一天才回去休息。
京城。
玉奇默默看完宫怀隼给她上的书信然后让戚幻云也看看。
“木府确有参与私盐案,那么陛下可要多注意蜀地的情况。”
“嗯,朕知道。”玉奇站起来走到下面,“虽然她们还没有查出背后到底是谁在作怪,但是想来应该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有不轨之心,朕有必要加派兵力渗入蜀地。”
“平安殿下还汇报了自己和当地一个私盐案的主谋之子假成亲的事,平安殿下年纪虽轻,但是做事果敢,陛下果然看人不错。”
“呵呵,不必夸我,怀隼骨子里有些像瑞奇,不过通过朕这么多年来在皇宫里对她的观察,她比她的母亲更多一些柔情,朕主要是怕她虽是假意,但弄假成真可就不好了。”
“这个陛下也不用过于担心,平安殿下身为钦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她身边还有阅历丰富的任远荷,一旦有事任远荷一定会提醒她,万一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她一定会上报朝廷。”
“嗯,你说得对,现在就看他们能揪出什么大鱼了。”
韩秀萱在出行了五天之后终于返回了在益州的家,霍兼义对于她这么久才回来倒是一点不惊讶,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这次又去哪了?可查到什么?”
韩秀萱笑了笑,“这次我还真查到点什么,不过我现在是一介平民了,说的话也没人信,也不知道该去哪让人来信我。”
“哼哼,早说过了让你安心过日子,你非搅和到朝廷该管的范围去,现在你虽然知道了某些真相却无处可说,反而憋在心里难受,何苦呢?”
“难受一时而已,我早晚会找到途径把我掌握的这条消息送出去。其实剑南总督就是一个好去处,不过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我。”
“当然不信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草民,谁会信你?”
“兼义,你别急着嘲笑我,至少益州刺史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我可以借益州刺史的口让剑南总督相信我。”
“别逗了,当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早就说好了不再过问朝政,毕竟你我都是罪臣,你贸然调查这种事已经违反了当初陛下赶你出来时的约定,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韩秀萱没有说话,但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何是好。
吴府。
宫怀隼和吴醒燃婚后,吴忱把任远荷请到了家里做客,吴忱破例带着任远荷去了她的书房,并遣散了服侍的人。
任远荷看出了些玄机看着吴忱,“吴夫人这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如今我终于和任将军做了亲家,心里很高兴,所以想单独和任将军说说话,不让别人打扰。”
“吴夫人别这么说,令郎现在是我妹夫,我应该是你的晚辈才对。”
“诶诶~我怎么敢称任将军是我的晚辈,这些死道理不用管,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称就好。”
“那今天吴夫人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想跟我说?”
“那我就不跟任将军绕圈子了,您在泸州也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我在泸州是干什么的,家里重要的收入来源从何而来对吧?”
任远荷微微点头,“没错,我想这是泸州人都知道的事情。”
“是啊,不过我做的这件事可是违反朝廷律例的。”
“这有什么,朝廷律例也不一定都对,况且吴夫人也没害人反而是在帮助泸州百姓。你想想,如果私盐变成了官盐,那些掌管盐运的官员怎么回抵得住诱惑,一定会贪污腐败,影响社稷,危害国家啊。”
吴忱听了十分高兴,没想到任远荷竟然这么想,“任将军,您真是我的知己,那我现在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任将军肯不肯听听?”
“请讲。”
“任将军在泸州权势具在,但是财力还不甚雄厚,您知道我们贩卖私盐很赚钱,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参与到这里来呢?”
任远荷在心里默念终于来了,“当然有兴趣,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说了,不过我想这件事我主动不太好,好像我多求功利似的,而且除了钱还能满足我别的要求吗?”
“您还有什么要求?”
“我是军中起家,在军队结交了很多好友,我们义结金兰,彼此许诺在别人出现危机的时候一定要去拯救她。我的一个好姐妹因为在军中犯了点小贪心,结果被上级抓到现在除了被革职还被对手陷害坐了牢,我想帮帮她,但是我刚受封一品将军就去做这种事难免朝廷对我怀疑,所以不知如何是好。”
“那您能不能打开渝州的通道呢?”
任远荷微微笑了笑,“渝州?简单,我打开渝州你就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您知道,我吴忱不过是个商人,还没这个能力,但是我之所以能做到今天是因为上面有一个贵人一直帮我,她可以说是无所不能。只要您能克下渝州,我一定带您去见那位贵人,到时候她一定会帮您。”
任远荷假装惊讶,“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般厉害的人,我选择跟随吴夫人真是明智的决定。你放心,渝州我有很多老相识,我一定会尽快攻下渝州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