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趁着人不注意跟着徐锡铭到了他的房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锡铭从小就跟二姐徐姝亲近,于是便把宫蔷对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徐姝,“有些话我也不能跟母亲说,说了她也不会信,反而会觉得是我冒犯了高彦殿下。”
徐姝叹了口气坐下,“关键是高彦殿下和你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还是陛下钦定,除非你告到陛下那里,并让陛下相信真的是她的女儿不好才有可能取消。”
徐锡铭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告到陛下那里去,和她成亲对我们徐家只有好没有坏,再怎么说高彦殿下也不会抗婚,就只能这样下去了。”
“可是她可是说不会跟你行夫妻之实啊,到时候她故意冷淡你,然后你也没有孩子,在宫里还不是任人欺负?我可是听说宫里的人最是势力。”
徐锡铭看着窗外,“那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想想招数来让高彦殿下亲近我了呗。”
徐姝不怀好意的看了徐锡铭一眼并打了他一下,“小小年纪你脑袋里可真是污秽。”
“我说什么了?是你说的如果入了宫还不得宠没有子嗣会任人宰割,那我还不得掌握主动权啊?”
徐姝握住弟弟的手,“不管怎么样,入了那虎口你就只能自己保全自己了,你也看到了,母亲更在乎这联姻能给家族带来什么,你若有什么不顺心全可以找我来。”
徐锡铭笑了笑,“我现在又没和高彦殿下成亲呢,你倒急着说这些话,不管是好是坏,此事已成定局,我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午夜,皇女院,宫蔷一如约定的那样来到了皇女院里一个鲜少人知道的废弃阁楼,这里大概是以前准备建成一个阁楼用来避暑读书的,但是后来因为军事行动资金不足而暂停了,后来就换了新地方来建造,于是这里就荒废了,但是也一直有人来打扫,存放一些杂物。
“早就到了吗?”宫蔷沿着楼梯走上去,她想见到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席地而坐,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酒瓶。
“没有,臣也是刚到。”从夜空倾泻下来的月光照在了等候宫蔷的那个人的脸上,不是别人,正是皇女宾客晏如意,虽然与宫蔷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她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些,现在的她脱去了官服穿着宫腔喜欢的青色便衣,头上的银步摇也是去岁生日的时候宫蔷送给她的礼物。
宫蔷笑了笑坐在晏如意身边,“本宫看你脸色有些疲惫,近日有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吗?”
晏如意给宫蔷斟了杯酒,“倒也没有,只是听闻殿下婚期将近,臣难免有些难过。”
宫蔷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放在地上把手搭在晏如意的手上,“如意,你放心,本宫说了只爱你一个人就绝对不会食言。那个所谓的成亲对象,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不过我估计他们并不会因此退缩,毕竟和本宫成亲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弊。”
晏如意听了微微点头并顺势靠在了宫蔷的肩头,“殿下,前几日我回家的时候听到我母亲和父亲说话,他们似乎也在为我寻找合适的成亲对象。”
宫蔷眉毛微微动了动,“可有人选了?”
“听说我母亲已经拖大姐找了,可能是有了吧。”
听到晏如意有些轻松地语气宫蔷有些气愤,“有了你打算怎么样?遵从父母之命跟别人成亲吗?”
晏如意看了看宫蔷,“殿下还不是遵从父母之命和那位徐公子成亲?”
“我不是已经说了就算和他成亲我也绝不会跟他在一起。”
“那殿下又如何知道我如果跟别人成亲就会和他在一起呢?”
“我……”宫蔷一时语塞,“我是身不由己,我是母皇唯一的女儿,未来我要肩负的东西太多了。”
晏如意微微笑了笑,“殿下,可否为臣找一位钦天监的术士来?”
“你要干什么?”
“我父母迷信天象之道,如果您能找来一位有点名气的方士说我不宜早婚,那么我想我成亲的日子就至少能推后几年了。”
宫蔷听了高兴起来,“这个容易,待我明日去钦天监,不过这样也只是暂时的。”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事,殿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晏如意说着看了看下面,“臣最为担心的倒是我和殿下的关系如果被别人发现了会怎样。”
宫蔷眨了眨眼,“这种事又不是从来没有过,只不过没有明目张胆的发生在皇女身上罢了。”
“其实,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过风言风语两句而已,他们在乎的也只是殿下会否留有后嗣,如果有的话有什么喜好根本不重要。”
宫蔷倔强地撇了撇嘴,“本宫活着难道就是为了给皇家生下后代吗?就必须要和某个男人结合,想想我就感到恶心!”
“嘘~”晏如意捂住了宫蔷的嘴,“殿下,这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
宫蔷皱了皱眉拿开晏如意的手,“你不信,本宫就证明给你看,皇室这么多人,也不一定非要本宫生儿育女来延续,我就不信谁能逼得了我!”说罢宫蔷就起身下楼去了。
晏如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自己收拾了一番也下楼回家去了。
养居殿。
“蔷儿,你也成人了,大婚事情要提到议程上了,之前我也命人安排你和徐家的小子见面了,你觉得怎么样啊?”怀廷问宫蔷。
“儿臣与徐公子没见过几次面,能谈的话题也很少,不过儿臣觉得既然母皇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就一定有好处。儿臣觉得感情的事可以后天培养,这倒不是什么问题。”
怀廷似笑非笑的看了宫蔷一眼,“你倒是很会说啊,朕告诉你,你不喜欢徐锡铭无所谓,但是这个亲你必须得成,你不愿意碰他也无所谓,但是你最好和他生一个女孩,当然了你跟别人生也可以。”
宫蔷嘴角微微动了动,“是,谨遵母皇教诲。”
大正十年三月,高彦亲王府业已建成,于是怀廷择定良辰吉日为宫蔷大婚。
新婚当日的晚上,宫蔷在外面应酬完了来宾之后前往了寝殿,那里徐锡铭正等着她。
宫蔷走进去,看到徐锡铭紧张的站起来不知所措,她冷笑了一下坐到桌边,“锡铭,你我还有一道程序没有走完呢,不要紧张,过来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徐锡铭见宫蔷这样亲密的叫他的名字反而感到很惊悚,缓缓走过去坐下,就有伺候的人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们俩,然后两人喝了交杯酒,礼成,底下伺候的人都退出去了。
“徐锡铭,本宫在去年跟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徐锡铭点了点头,“记得。”
“那你为什么不叫你的母亲去取消婚约?”
“殿下以为取消婚约是一句话的事吗?这婚约是陛下定的,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无上的荣耀,要我们去跟陛下说对殿下不满,您觉得陛下可能信吗?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们家。”徐锡铭看着宫蔷冷漠的眼神颤抖着说出了这些话。
宫蔷吐了口气,“本宫的出发点只是不想耽误你而已,当然了,不管是你母亲还是刘昴还是母皇都不会改变她们的主意,最后受害的只有我们而已。”宫蔷站起来脱掉了外面的大衣扔在衣架上,“本宫不会在你这里睡,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你尽可以守着贞节过日子,也可以闹出去世人皆知,甚至可以出去找别的女人,我不会计较,也不会给你定罪。”
徐锡铭拉住将要出去的宫蔷,“恕臣斗胆,敢问,到底是谁这么有魅力,能让殿下如此专一。”
宫蔷抬眼看着他,“想要知道的话你可以试着每天观察本宫,派人盯着本宫,不过我猜你并不想这么做吧,毕竟你以后就是高彦王府的男主人了,要操心的事太多了。”说罢宫蔷就从侧门走出去了。
三日回门的时候徐锡铭回到了母家,受到了热烈欢迎,徐家上下老小都沉浸在与皇室结亲的欢乐中,没人知道徐锡铭的痛苦与无奈,只有徐姝看出来弟弟的脸上有一丝忧郁,再加上他们之前谈论过的话题,徐姝感到不对劲于是把徐锡铭叫道,“怎么了?明明是新婚,却感觉你很不开心啊。”
徐锡铭勉强笑了一下,“二姐,还记得我们之前谈论过的话题吗?”
“嗯,我记得,所以我才觉得不对劲,难道高彦殿下真的对你很差劲吗?”
“差劲倒算不上,不过我去王府也有三天了,只有新婚之夜见到过殿下一面,而且那晚她并没有在我这里留宿。”
“这……不过她之前就宣言不喜欢你,新婚不去你那里,给你一个下马威倒也是正常的,主要是看你日后有没有机会了。”
徐锡铭摇了摇头,“虽然我对殿下也不算了解,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很坚决,我还问了她喜欢的人是谁,然而她也没有正面告诉我。”
徐姝摸了摸下巴,“这个殿下还真是神秘,要说她那个身份,喜欢个什么人有什么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