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景遥将酒杯放下后看向蒲粟,“本宫不能亲自动手,也就是说,你可以陪本宫在这里呆着了?”
“是,奴才会在这里伺候殿下。”
宫景遥感觉这个男侍有点生涩,笑了笑,“抬起头来。”
蒲粟缓缓抬起头,这时他才真正看到宫景遥的脸,比他想象的要标致,似乎比他迄今见到的女子都更有气质,特别是在这样泡在水里不施粉黛的时候。
“没想到华清宫男侍之中也有长得如此清秀的人,本宫见识短浅,还以为这样的都送入皇宫去了呢。”
“多谢殿下夸奖。”蒲粟拘谨的跪在池子旁边等候宫景遥吩咐。
宫景遥喝了那杯酒之后就觉得有些热,然后她看了一眼蒲粟,“只有你在这里服侍本宫吗?”
“是,李总管说按例都是让主子有安静地享受,只留一人在此服侍,如果有别的吩咐可以再叫人进来。”
“哦,是吗。”宫景遥觉得有些口渴又喝了一杯酒,“你在这里几年了?”
“回殿下,我在这里五年了。”
“那你泡过这里的温泉吗?”
“没有,这都是给宫里的人准备的,我们怎么敢泡呢?”
“那你现在下来泡吧。”
“诶?”蒲粟一脸惊讶地看着宫景遥,宫景遥笑了笑撑着胳膊就那样裸着出了水面,不顾蒲粟的震惊帮他解开衣服一把揽到了水下。
次日清晨,宫景遥在那个温泉池旁边的带有卧榻的房间里醒来,她发现自己赤裸着身子,旁边还有一个同样赤裸着的男人,宫景遥的头十分的痛,她按住太阳穴迫使自己回忆昨晚的事情,想起来似乎是临幸了旁边这个男人。宫景遥站起来走到衣架旁边披上了一件衣服,然后走到外间,发现水池旁边散落着那个男侍的衣服,她走过去打算捡起来收拾一下,并给那个在里面即将醒来的人予以衣物遮蔽。
宫景遥拿着衣物走到里间的时候果然蒲粟已经醒来了,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以及宫景遥正站在自己面前赶紧用被子遮住了身体跪下,“殿下恕罪!”
“何罪之有?”说着宫景遥将蒲粟的衣服扔过去,没想到衣服接触床榻的一瞬间,从里面掉出了一个纸包,“这是什么?”宫景遥弯腰捡起了那个纸包,蒲粟看到后大惊失色,但是他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宫景遥看向蒲粟,看着他瞪大了的眼睛,宫景遥将纸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发现闻过之后一阵头晕伴随着燥热,感觉和昨晚喝酒之后很相似,“告诉本宫,这是什么?”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宫景遥感到一阵气愤,“恕你什么罪?啊?!难不成你给本宫下药?怪不得,本宫就觉得我的酒量并没有那差,竟然喝了两杯就醉了?”
蒲粟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此时只会磕头如捣蒜,宫景遥叹了口气,“你可知如果本宫把这件事告诉李主管或者告诉任何一个人你会有什么下场?后宫之中严禁药物媚主,一旦发现要杖毙的,你知道吗?!”
蒲粟趴在宫景遥脚下,“殿下饶命,奴才鬼迷心窍,一时犯错,就算你赶我出去,也请一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啊。”
宫景遥吸了口气蹲在蒲粟面前,“本宫也不想告诉别人,因为本宫也感到很羞耻,竟然因为药物作用而跟你同床共枕,如果让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嘲笑我,所以我不会告诉别人,但是你的目的,你要记住,永远不可能达成。”
“谢殿下,谢殿下大恩大德。”
宫景遥站起来,“现在就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赶紧出去!”
“是……是。”
由于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宫景遥临时改变行程,决定前往骊山小住,李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以为宫景遥有了别的行程打算,于是只好将她送走了。
“怎么回事?”蒲辽回到住处看到蒲粟正一脸沮丧的呆坐着。
“舅舅,我们的计划泡汤了。”蒲粟抬起头来看着蒲辽,他现在一脸的疲惫,眼睛也红红的。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殿下没有临幸你吗?”
“不,殿下临幸我了,但是……”蒲粟吸了口气,“她发现了我没来得及扔掉的药包。”
蒲辽听了用手扶了一下额头,站起来在地上转圈,“我的好外甥,你为什么不在进去之前就把那劳什子扔掉?!”
蒲粟颤抖着,“我一早就想把它扔了,可是我太紧张了,进去之前偏偏忘了。”
蒲辽叹了口气,“然后呢?不管怎么说殿下都已经跟你睡过了,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如果这件事让外人知道了她也会感到耻辱,因此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但是她同时也告诉我我的目的永远不可能达成。”说到这里蒲粟有了点哭腔,“像我这样的人,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别人就算不知道有这层事情,但是都会以为是殿下看不上我没有临幸我,这也是一样的丢脸。”
蒲辽毕竟是阅历丰富,没有立刻感到失落,没有立刻灰心,他坐下喝了几口酒,“你先别急着绝望,这件事还没完呢。反正高章殿下与你有过一夜春宵这是既定事实,我们总会有机会的。”
另一边,来到骊山的宫景遥也没什么游览的心情,只是在宫殿里烧得暖暖的歪着,随行的卢雨娴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总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宫景遥也没有隐瞒,就将在华清行宫的事告诉了卢雨娴。
“那殿下为什么不直接纳那个男侍为侧室?”
宫景遥看了她一眼,“那还用说吗?本宫最讨厌的就是像他这样工于心计的人,我怎么会纳他为侧室。”
“那殿下为何不把这件事告诉李总管,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侍一个惩罚?”
宫景遥顿了顿,“他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一时鬼迷心窍干这样的事,也没必要弄到出人命的地步。你知道,后宫中若是有人用禁药,是要杖毙的。”
卢雨娴点了点头,“殿下宅心仁厚。那殿下身体无恙吧。”
宫景遥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在外面真的很无聊,我宁愿回王府去闭门读书,我又不爱打猎。”
“如今已经是初十了,约莫再过十几天我们就可以回京城了。”
宫景遥点了点头,“还好骊山这里还挺暖和的,等下你叫人把本宫带来的书籍拿过来几本,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也可以看看。”
“是。”
小年夜,宫景遥带着猎物和行宫的一些土产回到京城,进献给宫葭。
宫葭看着地上平铺的一些野兔野鸡,以及只有行宫才有的土产,“只有这些东西来了?送来这些的主人呢?”
“回陛下,高章殿下说您现在可能还不想见到她,所以不敢贸然觐见。”
宫葭笑了一声,“这个孩子,总是在不该认真的时候认真。她现在在哪?”
“在宫外听候陛下对土产的意见。”
“让她进来。”
“是,宣高章亲王。”
宫景遥从外面走进来,带来一股寒气,她披着大红色的大毛大衣,头戴毡帽,从面容上来讲汲取了宫葭和陈冉奇两个人的优点,可谓是个美人,跟小时候相比算是张开了,这也是宫葭没有想到的,毕竟小时候的宫景遥还真没有她早已夭折的那个小女儿长得可爱。
“儿臣参见母皇。”
“起来吧。此次去围猎,看来成果还不少。不过朕好像听说你并不是很喜欢打猎。”
“是,儿臣确实不喜欢打猎。但是如今这隆冬季节,如果能吃一点野味是再好不过的了,因此儿臣也略打了几只,其他的都是侍卫们打的,请母皇赏赐他们。”
宫葭点了点头,“是啊,传令下去,没人赏五十两银子和一件兽皮衣服。”
从养居殿出来后,宫景遥又去了正仁宫给陈冉奇请安,然后才回府休息。
接下来就是年节,各种宴会以及繁琐的礼仪都很让人操劳,宫景遥进宫去住了几日才得回家,回去后又有各种王公贵族的宴席要参加,不胜厌烦。
到正月十二日的一天早上,这天是陈府的宴会,宫景遥不得不去参加,于是一早起来她就命人找出新衣服来穿。
正在下人们伺候宫景遥穿衣服的时候,宫景遥突然觉得头晕,眼看就要站不稳,一个婢女赶紧扶住了宫景遥,“殿下?你怎么了?”
“本宫略觉头晕,先不穿了,你去叫卢大人,让她传御医进来。”
不多时,卢雨娴就进来了,带着一个御医,“殿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近日太过操劳了?”
“本宫也不知道,总之先把脉吧。”说着宫景遥把手伸出去放在桌子上,那个御医忙半跪下为宫景遥把脉。
那个御医诊了片刻,然后收回了手站起来,卢雨娴忙问,“殿下怎么样,可需要开药?”
“殿下无碍,实际上是殿下有了身孕,加之近日操劳,才会感到头晕。”
这下更让宫景遥惊讶,“你说什么?本宫有了身孕?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