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渊转过身,“听说木府那个不中用的土司已经死了,木府之乱已平,那么那些去西南征讨的军队可能很快就会成为中央军的支援,我们一定要尽快,攻陷更多的州府,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宫渊才是正统天子。”
京城。
“大将军,这是小姐从西南传过来的急报。”
陶堺的头疼是越来越厉害了,常常让她夜不能寐,此时已经是深夜,她只好喝苦茶吊着,陶堺看了谍报,是陶慕跟她汇报了想从南越借道击破正道教的事。
“陶慕是越来越有主见了,回一封信过去,就说让她便宜行事。”
“是。”
那个随从刚下去就又有侍卫进来,“将军,外面有宫里来的内官慌张汇报,说是后宫走水了。”
“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在哪一宫?”陶堺说着站起来让人给她换衣服。
“好像是在芳隙亭。”
“芳隙亭四周都是水,怎么走水?!现在谁住在那?”陶堺边走边问慌张跑来的内官。
“是陈侧室住在那里,今晚陛下就留宿在那里。”
“啊?那陛下有没有事?”
“奴才是慌张赶过来通知您的,那边的情况并不清楚。”
陶堺愤怒地甩了甩袖子上了马车,疾速赶往皇宫。
陶堺赶到后宫的时候宫清和那个侧室已经被救出来了,他们被困在湖水中央的亭子里,后来有侍卫划船过去才把他们救出来,场面十分狼狈。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陶堺板着脸走到宫清面前,宫清现在灰头土脸,衣服也湿着。
“我们多点了几根蜡烛,不小心点燃了帷帐。”
陶堺叹了口气,“现在是非常时期,陛下想必也听说了,宣宗之女在金陵称帝,已经攻下了江南道大半,正在北上。在这个重要的时刻,臣不希望祸起萧墙。”
宫清点了点头,“朕明白,以后会多注意的。室韦怎么样了?”
“室韦不是什么问题,臣已经让高桓亲王带兵镇压,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
“高桓亲王难道不会反水去支持宫渊吗?”
陶堺看向宫清,“皇亲当然不能全信,臣会留意她。后宫混乱,陛下要多整顿这里,才能前后统一。”
离开皇宫天已经快亮了,陶堺头痛欲裂由家人扶着回到了将军府休息。
陶慕和白佳岚在南越成功说服了南越皇帝借道前往岭南,很快就到达了岭南道总督府,此时正道教和朝廷正在亳州城外对峙。
“将军,京城来报,大将军说负责征讨室韦的高桓亲王意图在北方帮助正道教叛军,如今已经卸了她的权,带回京城圈禁。”袁安说。
陶慕皱了皱眉头,“母亲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个时候处置皇亲不是给宫渊借口吗?”
“大概是高桓亲王真的有此意图吧。”
“高桓亲王如果真的有这个意图,怎么会被带回京城,为何不直接带人去投奔宫渊?我听府上的家人说,前几日后宫失火,我母亲去那里之后皇帝问了几句政事,她就很不高兴。你说这是何苦呢,自己又不肯称帝。”
“大将军近来头痛病犯得厉害,一时思虑不周也是难免的,只是我们必须要加快进度,不可让宫渊一伙更加强大。”
“没错,他们万万想不到我们会在后面包抄,总之就是速战速决,绝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梁若瑜带领的正道教徒一开始都是很忠诚的,但是随着势力的急速扩大,融入了越来越多的三教九流,军纪松散,看起来势力庞大,实则不堪一击。如今宫渊看到陶堺急不可待处置了高桓亲王,更是找到了借口鼓舞士气,导致中央军攻打亳州迟迟不破。
不过好景不长,因为陶慕加快了行军速度,一个多月之后就在金陵南方攻城略地,震惊了宫渊。
“为什么南越会借道给他们?!”宫渊愤怒地拍桌子。
“陛下息怒,南越向来是墙头草,可能是他们许诺了什么吧。”
宫渊吸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立刻分拨部队前去对抗,金陵是石头城,一时不会有事。”
“是。”
可惜正道教这些乌合之众一看南方被攻陷就害怕,虽然派过去好几万人对抗陶慕的部队,但是很快就被击溃,陶慕大军不日就兵临金陵城下。
“梁若瑜,朕跟你说过什么?不可盲目扩张,重点建设军中纪律,你可做到了?”宫渊看着远处城楼处激烈战斗的火光对梁若瑜说。
“陛下恕罪,臣这也是没有办法,在数量和质量面前,由于我们仓促起事只能选择其一。”
“仓促起事?在朕到来之前,你们不是已经暗地里活动好几年了吗?”
“实不相瞒,臣等因为长期在地下活动,更为擅长游击战。”
宫渊绝望地闭上眼睛,“罢了,你把我从大理带来的宫廷侍卫召来。”
“是。”
梁若瑜知道宫渊打的是什么主意,于是命人留意宫渊和那些侍卫的动向,果然宫渊召集他们过来就是要逃出金陵城,暗地里返回大理。
金陵城破,陶慕带人进入了所谓的皇宫搜查,却没有发现宫渊的踪迹,于是把梁若瑜抓过来讯问。
“梁大人,你几年前在梧州假死,没想到成了正道教的教主,真是物是人非。”
“是啊,当初我就不应该多嘴,这天下早晚是你陶家的。”
陶慕笑了笑,“梁大人此言差矣,我母亲如果有称帝之心早就登基了,何必再费心思找皇家后裔呢。”
“她没有,你没有吗?”梁若瑜盯着陶慕。
陶慕挑了挑眉,“不谈这个也罢,我们说说正事,宫渊在哪?”
“主君去哪里难道要告诉臣下吗?”
“你该不会以为宫渊还能重整旗鼓回来救你或者重回中原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陶慕走到梁若瑜身边,“在你的世界里,对于宫渊的认知高大是因为你认定了她是宣宗的女儿,正统的继承人。然而你不知道或者你选择忽略的是,宫渊毫无骨气,骄奢淫逸,她在大理的那些事你恐怕也有所听闻吧。”
“那又如何?她依然是宣宗唯一的女儿,正应该坐在紫宸殿的人!”
“好笑,连宣宗是不是该坐在紫宸殿上的人都有待商榷,何来宫渊就是应该坐在那里?况且我中原最注重礼义孝道,,母皇驾崩竟不回京送葬恪守孝道,是为不孝,你说!她那里配得上皇位?”
梁若瑜瞪着陶慕半晌呼了口气,“我若是告诉你她在哪,你要保我家人性命。”
“可以,除了你那个是正道教护法的外甥女。”
“她带着大理的宫廷侍卫逃跑了,我叫人盯着,每半个时辰反馈一次信息,这一次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话音刚落,窗外就飞进来一只鸽子,梁若瑜过去抓住它取下传书交给陶慕。
陶慕接过去看了一眼,“白副将,你在此守住,不要让正道教的教徒趁机逃脱,我带人前去追回宫渊。”
“是。”
说罢陶慕就带人出城快马加鞭往西南方向去寻找,不出半个时辰果然在这个方向距离金陵城十五里的地方发现了正在河边歇息的宫渊以及大理侍卫,陶慕命人过去包围。
“平鹮殿下,啊不,王妃殿下,缘何在此喝这不干净的河水呢?”陶慕看着他们。
宫渊此时十分慌乱,“你是谁?”
“也是,殿下多年不在中原,不认识我也实属正常,不过我母亲殿下一定认识,她就是辅政大臣兼威烈将军陶堺。”
宫渊听了握紧了拳头,“原来是陶堺老贼的女儿,你们一家子祸乱中原,谋权篡位,其心可诛。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以抚慰我朝皇族死在老贼手下的在天之灵。”说着宫渊就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快速刺向陶慕。
陶慕身边的侍卫没有来得及反应,陶慕也没来得及抽出剑,用剑鞘挡了一下,匕首还是划到了她的手臂,随后宫渊便被陶慕的侍卫按下,那几个大理侍卫都被杀死。
陶慕用布先把伤口包上了,然后走到宫渊面前蹲下,“殿下,你要庆幸,你在乎的人都在大理,正常情况下不会受到连坐,不过要是您的堂弟按捺不住妄图进攻中原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宫渊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我宫渊是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也比你这种觊觎皇位又不敢明着来只敢做暗中勾当的人强!”说着宫渊用力往陶慕脸上一啐,“段慎要是真有气概肯为了我进攻中原那我反倒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哈。”说罢宫渊就一狠心咬舌自尽了,她这个皇帝只当了不到五个月。
陶慕愣了愣,用袖子擦了擦脸站起来看着宫渊的尸体,“算她有些皇家的傲气。把她的头割下来悬挂在金陵城外示众,然后六百里加急将这个消息送回京城。”
陶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很满意,不过这一高兴可不好,她突然就晕倒在了议事厅,之后便昏迷卧床不起,陶慕得知以后立刻带人赶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