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我们才出来多久就要回去。皇姐下令亥时初刻之前回去,还有大半个时辰呢。”
“可是人越来越多了,我怕您被磕着碰着。”
“啧,我多大人了,还怕碰着!你们要是想回去先回去吧,我自己逛。”
正吵闹着,就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窜出来抢走春露手上的钱袋,春露忙叫,“诶!站住,你们还不去抓他。”春露和几个随从就跟上去追那个人,但是那人身手敏捷,春露常年在宫中哪里比得过他,而且人潮汹涌,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
就在春露就要放弃的时候,有一个青年女子窜了出来,飞身上前抓住那个盗走春露钱袋的人,抢下钱袋回头交给春露,“公子看起来身份高贵,身边可要多带几个得力的随从,不要让这等小人占了便宜。”
春露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略大的女子,“多谢相助,敢问阁下名姓?”
女子微微笑了,“上元佳节,萍水相逢。我不过是帮了公子一个小忙,不必挂怀。”
“不然,你帮了我,我自然要感谢你才对。”
“岂敢,人在江湖,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如若有缘,自然还能和公子见面,告辞。”
说完那个女子就走了消失在人海中,留下怅然若失的春露,春露正要回身回宫的时候他的侍从从地下捡起一个玉佩,“公子,你看!这应该是刚才那人留下的吧。”
春露接过来,只是个普通的玉佩,但是上面刻着篆书“瑜”字,想来想去没什么结果就收在袖子里回宫了。
且说霍瑜丹在成功帮了春露之后就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冷清的酒楼里面,彼时霍水源正在阁楼上等着她。
“瑜丹,你来了。看起来很顺利啊。”霍水源正在那里斟酒自酌。
“您独自来这里没关系吗?莫均公子呢。”
“公子去宫里拜会鲁大人了,很晚才回来。”
“大姨,为什么我非要去以这种方式接近春露公子,公子的婚事他们自己又做不了主。”
霍水源拉霍瑜丹坐下,也给她倒了一杯酒,“这就是你不懂的了。虽然公子的婚事一般都是政治婚姻,但是不代表没有他们自己的意愿。况且当今皇上只有他一个亲弟弟了,在给他找人家的时候一定会格外重视。我的人给我来信说,皇上有意和安西都护秦家结亲,很有可能就安排春露,所以才要先下手。到时候春露执意要跟你在一起,皇上也只好作罢。”
“仅靠公子的意愿真的能行吗?皇上就算再宠他,也不可能放弃一个拉拢安西都护的机会。”
“皇上需要拉拢安西都护难道不需要拉拢我霍家吗?比出身地位,你绝对比秦家的人高贵,比能力才华,你的政绩百官看得见。若说为何皇上没考虑我们家,就是因为已经有了我这么个驸马了,皇上想要势力均衡而已。还有一个你不知道的原因,自从隐帝时期皇帝斗掉了苏家导致春华公子自尽之后,她就一直心中有愧,所以只要春露不愿意,皇帝不会强迫他的。”霍水源拍了拍霍瑜丹的肩膀,“大姨也会为此活动的,你就安心的去俘获春露的心就行了。”
霍瑜丹想了想,“好吧,大姨说的也很有道理。”
两人正喝着酒,就有一个侍从跑了进来,“霍大人,陛下果然去了游船。”
霍水源微笑,“是嘛,那就好,叫你们的人都撤下了,别让陛下怀疑。”
“是。”
霍瑜丹不知何事,“怎么了?大姨为何追踪皇上的行踪。”
“当然是为了我们的大事,不用管他们,我们喝酒。”
玉奇此时正在游船上听曲儿,一个穿着圆领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姑娘看着就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姐,必定是出身高贵的,不知对我们新来的这个兰官有兴趣吗?”
玉奇看了看那个弹古琴的青年,确实是眉清目秀,不过也是浓妆艳抹,看起来娘里娘气的,“他叫兰官吗?是很不错,不过嘛,恰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已,不如下次我介绍几个姐妹过来,看看她们喜不喜欢。”
“那是那是,您如果能多带几个朋友来就最好了,您可有还什么吩咐?”
“没什么。”玉奇正打算拿起酒杯喝酒的时候就听到对岸传来一阵箫声,于是站起来看向对岸,但是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老板,对面吹奏者也是你们家的吗?”
“不,我们家的都在船上呢。”
玉奇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几串钱,“今天很尽兴,下次再来。”
三人走出游船,武隽看了看对岸,“陛下是要去对岸吗?”
“嗯,想过去看看,那个人吹得还不错。”
“可是那边没有灯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玉奇白了一眼武隽,“什么危险你们俩对付不了?我看你是着急回家了吧,馨琳最近也不进宫来见朕一面,也不知道你们家有多少事忙。”
武隽听了忙半跪下,“臣不敢,臣守卫陛下安全岂敢言他。至于馨琳不曾进宫乃是因为既然出了宫,这身份就配不上再进宫墙院,望陛下恕罪。”
玉奇叹了口气看着旁边忍笑的曾一孝,“要不我说呢,你这位妹夫就是实诚,朕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曾一孝憋不住笑出声来,“武将军,皇上不过开玩笑,你别当真,我们只管陪着皇上过去就行了。”
武隽站起来仍然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回事,但也跟着玉奇和曾一孝向桥上走去。
玉奇走在前面,曾一孝跟在侧面,随时防备从两侧和前方出现的危险,武隽跟在后面做防护,这边由于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一片,不过眼睛适应了之后就看到有一座小小的凉亭立在那里,上面似乎有两个黑影。
玉奇悄声走过去,但是那个人正背对着她,根本看不清,“上元佳节,在这里独自吹箫,阁下可是有什么烦忧之事?”
玉奇看到那个人侧过身来,往这边看了一眼就跪下了,“不知陛下驾到,请陛下恕罪。”
玉奇正惊讶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借着月光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再加上听到了声音,“左疆?!你怎么会在这里?”
“陛下恩赐后宫侧室可以出宫于是臣也……”
玉奇看了看四周,左疆身边只有一个贴身男侍,“朕准许你们出宫,但是明令必须带八人随从,你只带一人,可知罪?”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左疆低着头,玉奇看不到他的表情。
“当然要责罚,但是不是在这里。不过朕好奇的是,你来这里干什么,这边没有灯光,也无景致,难不成是和谁幽会?”
“臣不敢!陛下明鉴,臣来这里只是因为心情郁结才到这里舒缓。若说幽会,臣万万不会做!”左疆的声音突然变大了,玉奇有些惊讶。
“万万不会做?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左疆抬起头看了一眼玉奇,“臣的心里只有陛下。”
玉奇愣了愣,别过头,“哼,有太多的男人对朕说这种话,无聊。”
左疆叩头,“臣所言皆属实,天地为鉴。”
玉奇撇了撇嘴,“罢了,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心情郁结,是在宫中有谁欺负你了吗?”
“臣在宫中很受正宫大人照顾,并没有人敢欺负臣。只是,虽然生活一应事务顺利,但是感情却一直没有依托。”
“哦?你想有什么依托。”
“虽然臣心仪陛下,然而陛下乃是天子,心系天下,哪怕是一滴甘露也不敢奢求。况且,自臣进宫以来,因为自身无德无能未能承受陛下荣宠,实在是臣自己的罪过。所以,与人无尤只好自己出来抒发。”
玉奇背过手,“你倒是很会自说自话啊。你怎么知道朕讨厌你。”
“全是臣妄测,请陛下恕罪。”
玉奇扳起左疆的脸,那张和单靖风一模一样的脸,“你犯了太多罪行,朕一定会罚你。不过在此之前,朕要拿走自己的东西。”
“陛下?”左疆有些不明所以。
“初冬之时,朕就曾向你索要你娘家进上的蓑衣,如今也没送过来,看来朕是不得不亲自去取了。”玉奇居高临下的看着左疆,虽然左疆看不到玉奇的表情,但是他还是能听出玉奇话里的意思的。
“母亲早就送过来了,是臣怠慢没给陛下送过去。如果,陛下还有兴趣的话,请摆驾风霜亭,亲自试穿,若有不妥,在着人修改。”
听到左疆的声音有些沙哑,玉奇轻轻笑了笑,“好,就这么办吧。武隽,回宫。”
另一边,韩秀萱被迫休假,本想着暗地里追踪玉奇,却根本找不到影子,正焦急地东张西望,肩膀就被人拍了拍,吓得韩秀萱迅速转身准备战斗却发现是霍兼义站在那里,“霍大人……你怎么在这?”
霍兼义看到她受惊的样子尴尬的笑了笑,“陛下准许侧室出宫,我出来走走而已。”
韩秀萱点了点头没有正视霍兼义,“哦。那,霍大人就请继续吧,注意安全。下官先行告退。”
霍兼义偷偷拉住她的衣角,“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