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怡然派的人过来请刘昴的时候秦泓也在场,她听到来者的意思的时候无声的朝着刘昴笑了笑,刘昴也看了一眼秦泓,十分的尴尬,“本官不知你们家大人为何要请我前去,你知道现在是朝廷调查期间,不宜私下接触。”
“大人说请您前去跟调查无关,单纯是为了见您一面,毕竟是亲戚但是多年疏于问候感到愧疚,希望您能赏光前去,一定不会提调查的事情。”
刘昴听了知道葛怡然早有准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秦泓见状瞥了一眼葛怡然的使者,“刘大人去看看又何妨?葛总督毕竟是您的长辈不是?你要是不去倒显得我们钦差摆架子。”
刘昴走到秦泓面前低语,“你说的简单,可是不是你去。”
秦泓撇了撇嘴,“刘大人,我们俩现在是合作伙伴,难道你以为我会趁机害你,还是我会和贪官勾结啊?你要是这么想就太看不起秦泓了,葛总督大约是想跟你套关系的,你就和她周旋一下也好方便我们调查,你带着两个御史一起去吧,省的后来要是说不清赖到我身上。”
刘昴白了秦泓一眼,“好,我相信你,至少信你也为朝廷着想。”
“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大人说我知道了,会按时赴约。”刘昴对总督府的使者说。
次日午后刘昴带着两个御史同行前往总督府。
葛怡然一见刘昴来了赶忙出门迎接,笑容满面的,“贤侄你来了。”
刘昴轻生咳了咳,“葛总督不必客气,是晚辈疏于问候了。”
“哪里话快进来吧。”葛怡然迎刘昴进去看到有两个御史跟过来心中略有不快,但是她早就着人打听刘昴的为人,恐怕不是普通贿赂可行的,于是也不在乎了,让人好生招待那两个御史。
“此次贤侄奉旨来蜀中赈灾,不知进行的还顺利吗?”
“如果剑南府能够拿出更多的人力物力支持会进行的更顺利。”
葛怡然尴尬的笑了笑,“贤侄恐怕是以为我从中作梗,但是真的是府库空虚没办法帮忙。”
刘昴本来想揭穿她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秦泓也让她不要打草惊蛇,葛怡然既然敢做这事定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不妨先假装和她亲近看看有没有突破的机会,“姑姑别怪侄儿,您也知道我随我母亲,性子直,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不是姑姑能做主的,只是剑南府要是一直不配合的话难免让陛下生疑,所以样子还是要做的,姑姑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葛怡然一听刘昴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顽固,不禁高兴起来,“那是那是,你放心我五天后就给蜀州刺史府送去三千石粮食。贤侄你可要帮我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还有就是劝劝蜀州刺史甘大人不要老是对我不满,弹劾我,我也是有难处的嘛。”
“那是自然,甘刺史为人太过挑剔了,等我回去一定跟她说。”
刘昴耐着性子和葛怡然攀谈了半日,晚上葛怡然留刘昴吃饭,刘昴借口今日有宴会拒绝了,葛怡然吩咐仆人送刘昴回去,并执意送了刘昴一个高级的玉簪。
蜀州刺史府。
“哟,刘大人回来了。”秦泓正和甘雨琛一起说话喝茶。
刘昴板着脸遣走其他人走进去,“跟她说话累死我了。”
“进行的顺利吗?葛怡然有没有说出什么线索?”
“怎么可能,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过她送给我一个高级的玉簪子,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日后查她的时候万一对她不利她就可以拉我下水。”
甘雨琛拿过那个簪子看了看,“确实是好东西,如果她一点没贪绝不可能弄到,不过放在刘大人这里确实不妥。”
秦泓低头想了想,“你今天去总督府对那里的门厅结构可了解了?”
“我们只在前厅,后院结构完全不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想,你可以拜托花将军去走一趟,物归原主,当然得在总督府守卫没那么森严的情况下。”
“那可是总督府,万一花将军身份暴露我们就白干了。”
甘雨琛摸了摸下巴,“内卫潜伏在全国各地,你要不要请示一下陛下,是否可以借助内卫的力量。”
“内卫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那为何她们不直接来查案?”
“刘大人这就不知道了,内卫虽然监视全国各地,但是毕竟人数有限,培养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内卫不是件轻松的事,万一有人叛变将会功亏一篑。因此,内卫一般只做陛下亲自吩咐的事情而且不问缘由,所以即便这里有一个内卫去帮你把这簪子还回去了,他可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也是内卫的可靠之处。”
刘昴点了点头,“那我立刻给陛下上疏,请求支援。”
京城。
“陛下,这是蜀州来的八百里加急奏疏。”赵直苏急匆匆的走进养居殿。
玉奇听了忙接过来拆开读了一遍,赵直苏看玉奇看完了方问,“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刘昴请求内卫支援,她受邀去总督府做客,不得已收下了葛怡然送的高级物品,为了不让葛怡然抓住把柄希望偷偷把那东西送回去。”
“原来如此,陛下打算动用内卫吗?”
“太平盛世以来内卫工作少了很多,有些人都懒怠起来,正好可以用一下,你去把上官晴叫来。”
“是。”
很快上官晴就走进来了,“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给你看看这个。”说着玉奇把刘昴传来的文件给上官晴看了。
“陛下这是要派臣前去吗?”
“当然不是你,你是大阁领,在京城的事情多着呢,你挑一个可行的人过去,到那边后和蜀州刺史府的人联系。”
“是,臣明白了。”
此时已是盛夏,玉奇身孕已经七个月了,因此每天除了在养居殿处理事务就是在偏殿休息,傅博云偶尔过来看望,而郑中郎则是天天都来,带着一些滋补品。
因为玉奇基本上不去别的地方,怀廷的功课也没人过问了,她每天逍遥的很,刘昴不在后更是没人管,陈也轩只敢在上课的时候对怀廷教育平时不管,张治凡更是不管了只管在怀廷身边保卫安全。最近怀廷又迷上了蹴鞠,时不时就组织一些内官侍女一起玩耍,郑中郎看到几次训斥了怀廷,她一时消停过几日又开始,郑中郎每天要管理后宫和照顾玉奇也没什么时间管她,怀廷更是得意。
蜀州刺史府。
此时的蜀中灾情已经缓解,但是善后事宜还待处理,如今葛怡然推脱总督府没钱,也没证据证明她贪污,刘昴只好拿出带来的十万两银子赈灾,暂且让灾民安顿下来。
这天刘昴正在前厅处理事务的时候,有一个小吏走进来,“刘大人,外面有一个人要见您,说是京城玄子楼来的。”
刘昴一听就知道是内卫的人来了,“让他进来。”
秦泓此时也在旁边,“向朝廷请求的内卫来了?”
“嗯,终于来了,送回去我也好安心对付葛总督。”
“呵呵,叫的这么生硬,她可是你堂姑啊。”
“啧,平时又没有来往,我家还是平民的时候也没见她过来,如今倒如此殷勤。”
正说着外面就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右脸从下巴处到脖颈有一道疤,穿着普通百姓的蓝布衣服,动作十分轻盈,“见过刘大人、秦大人。”
刘昴对他点了点头,“你认识我们?”
“卑职来之前已经通过大阁领了解了二位的长相特征,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无妨,如何称呼?”
“卑职桓洋,内卫府阁领。”
刘昴挑了挑眉,没想到给派了个阁领过来,还是个男人,“桓阁领,想必已经知道我们要拜托你做什么了吧。”
“是,刘大人似乎有一件东西要悄悄还给总督府。”
“没错,就是这个。”刘昴将玉簪拿了出来,用锦帛包着,递给桓洋。
“具体您想放在哪里?”
“这个,我最近也去了几次总督府,葛总督的藏品大约都放在后院西侧的一个厢房里,桓阁领觉得可以做到吗?”
“是,今夜即可送到,请刘大人放心。”
秦泓看了看桓洋,“桓阁领如此有自信可以想见身手非凡,既然做到了阁领智慧一定也不差,可否在做完这个任务后依旧留在蜀州帮助我等调查总督府呢?”
刘昴在桓洋还没说话前先说了,“秦大人,你也知道内卫府的规矩,桓阁领就算官阶低于我们也不受你我统领,怎么可以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桓洋轻轻笑了笑,“刘大人说的没错,不过既然秦大人开口说明确实有用得上卑职的地方,我会请示上官大阁领的。”
“好了,今日桓阁领匆匆赶来想是累了,要不要让人带着去后面休息?”
“不必,我不住在这里,以免让人怀疑。任务完成后卑职会回来汇报,告退。”桓洋说着就退出去了。
“你为什么要让内卫插手调查?”刘昴没好气的看着秦泓。
秦泓满不在乎的喝了口茶,“怎么了?我们来这里两个月了也没什么进展,我请求内卫帮助有错吗?他们可以不用行使惯例手续直接调查,您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