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意：远行前的准备
规划旅行是一项庞大的工程。路线、住宿、饮食、风景区、交通方式、费用开支等等都要考虑到位。
在旅行的问题上取得共识的仲意和孟珂珂，开始到处找资料、记笔记，为远行作准备。他们计划的准备期大概有两个月。
第一项准备工作就是购买旅行用的器材。去这么远的地方一定有很多行李，不能够背着书包出发吧。仲意和孟珂珂分别以“要去听传统文化的讲座”、“要去参加同学生日会”为由，和父母请了周六半天的假。她们戴上口罩和零钱包，搭上了去商场的公交车。
“要不我们买一个轻一点的又能装很多东西的登山包？”孟珂珂提议。
“既想要背包轻，又要能装很多东西。这叫白日做梦！”
“我是说尽量。”
“你买一个大登山包回去，怎么和爸爸妈妈说？参加讲座，发了一个登山包？还是生日会同学送你一个登山包？”仲意仔细地分析。
“也对。这种东西不可能当礼物。”
“我们还要购买氧气瓶、登山鞋呢？西藏的海拔高，空气稀薄。”
孟珂珂越讲越兴奋：“还有防晒霜、指甲油，今天再买一些质量好的塑料袋回去吧。我把塑料袋改装一下，做一些指甲套。我可不想漂亮的指甲画被涂花了。这次去之前我要画上高原的风景图。亮瞎你的狗眼！”
“你就吹吧。”
公交车上没什么人，仲意和孟珂珂聊得特别放松。两个人头挨着头，靠在一起。从背后看和情侣一般。
接下来她们继续商量背包的颜色、品牌以及要不要把羽绒服也带去。时间久了，孟珂珂的脸变红了。仲意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我们这样好像小情侣在过日子。”
“不不不——我的性取向正常得很。”仲意听了故意皱起眉头，挤出脸上的法令纹。这个表情班主任经常做。
孟珂珂有些懊恼，捶打仲意的胳膊：“废话！我是说像。闺蜜不都这个样子吗？”
“以后尽量少用‘小’这个字吧。小情侣、小学生、小朋友……听得太多了。我们明明都读初中了，可还是有人不停地在对我们说小！”
“这不是相对大人而言的吗？那我把小改成大。”
“那也怪怪的。”
仲意成功地把话题岔开了。但两个人脸上害羞的红晕还没有褪掉。
“情感”这个话题是她们俩都不愿意揭开的焖锅。她们其实很羡慕班级里男生，可以肆无忌惮地讨论周围女生的长相，甚至嫌弃某个女孩发育太晚、长得太胖、不喜欢洗头等等。仲意曾经有一次和孟珂珂开玩笑，男生互相打闹时会把男生推进女厕所，要是我们女生也开展这项“娱乐活动”该多好呀。孟珂珂听完后脸色刷白，赶忙捂住她的嘴。
仲意拼命解释自己不是为了偷看，只是好奇这种牛进羊圈的感觉。
但那也没用。
那一天孟珂珂板着个脸，好久没理她。
“我们要是能像国外那么开放该多好呀。”今天孟珂珂反而重提了这个话题。
“国外电影里很多是假的，早恋堕胎之类的。”
“我们俩太乖了，这种事情都不敢想。你看看隔壁班的那几个刺儿头女生。那天我看到鞠文艺在跟男生讨论例假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现在换成仲意不喜欢这个话题了。“人家小学里就谈朋友了，每天和男生混在一起。你以为和我们一样吗？初中都算晚的了。”
“网上那些90后的叔叔阿姨不是都惊叹初中生就开始早恋吗？”
“那是因为他们落伍了。现在小学里牵手的都很多。”仲意说归说，但心里底气不足。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这些话有些偏激。她扫视了身边其他的乘客，生怕有人听见她说的这些话。
“珂珂，我们再讨论讨论要买什么包吧。你觉得双肩包怎么样？”仲意急于转移话题。
“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
“我是说那一种可折叠的双肩包。方便我们藏在家里。”
“你说的是收纳书包吧。”
仲意不知道珂珂说的和自己是不是同一个东西。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
黑仲意：全权委托代表
仲意提出要带孟珂珂去兜风。她已经学会了开摩托最简单的几项技巧。孟珂珂连忙摆手拒绝。“这么危险的事情不太适合我。仲意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对不起。”孟珂珂告诉仲意上一次请她看的几幅指甲画已经擦掉了。本来说好叫仲意点评的。但是吃饭的时候被父母发现了。
“我们家其实很少有一起吃饭的时候。这次大意了，举筷子的时候被发现的。”
“没事。你的美术功底这么好。下次接着画就行了！我这周末和我爸妈去一趟麦德龙。帮你买一些新款的指甲油回来。”
“真的吗？你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同意买这些东西。”孟珂珂其实想追问仲意，学摩托车要不要像汽车那样考驾照。她想劝仲意不要太鲁莽。
“我和他们早就约定过了‘君子协定’。我管好学习，他们在生活上面不能干涉我。”仲意说话的时候撩撩头发，看起来特别潇洒。
“对了上次和你说去西藏旅行的事情。你有空的时候一起商量一下。”
下节课是音乐课，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往音乐教室走。教室外站着几个其他班的男生，他们是通过刘英英和仲意认识的。
一干人等把校服的拉链拉得很低，露出花花绿绿的衬衣。还有一位校服里面是光膀子，没有内衬。他们催促仲意赶紧出来，有要事相谈。
“珂珂旅行不用商量。你决定好时间告诉我就行了！咱们说走就走。”
“我是说商量一下要买的东西，背包、睡袋之类的。”
“你就做我的全权代表吧！”
仲意把自己的音乐课本塞进孟珂珂的怀里，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随后一溜烟地跑了。孟珂珂有些担心，仲意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多事儿了。转过身会不会抱怨她真是麻烦，还要准备这准备那。
孟珂珂从花坛边捡起三片杜鹃花的花瓣。自己书里塞一片，仲意书里塞两片。
不远处仲意和那几个男生围成一个圈，一起大声骂着脏话。他们的中间矗立着学校的标志性的雕塑，一个镶嵌着校训的地球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