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恼了,指着苏婉和,“你说谁是乱臣贼子!”
苏婉和也不掩饰,甚至不拐弯抹角,“本宫说的是谁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你们柳家的人居然已经把手伸到内宫里面来了,如今整个皇宫已经被你们柳家霸占,你爹更罔顾皇命,拿下了苏大人,还把你也给放出来了,乱臣贼子这几个字恐怕只有你爹能担当的起!”
柳茵茵面色发黑,“你胡说,我爹这么做是因为皇上失踪了,我爹几十年来忠心耿耿,绝不会谋反,要不是你表哥让皇上下落不明,他又怎么会这么做!说到底居心叵测的是你们苏家。”
“整个皇宫怕是只有你会这么认为,你们父女两,一个野心勃勃,一个装疯卖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柳茵茵哼了一声,“贼喊捉贼,你让苏城望把皇上交出来,我爹自然会去跟皇上认罪。”
“苏大人跟在皇上说身边这么多年,又怎会害皇上。”
“是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肯说出皇上的下落,两个多月前皇上离宫去了白晋,身边就只带了他一个臣子,半个多月前他回来之后,便一直谎称皇上生病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探望,若不是我爹发现不对,所有人都会被你们苏家蒙在鼓里。”
对于此事,苏婉和也有过疑惑,她甚至也去问过苏城望,不过苏城望告诉她,让她做好自己的事,其余的什么都不要问。
苏婉和知道苏城望做事方式,他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苏婉和也不在多问。
“苏大人不愿意开口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你倒说说什么原因!哼,怕是你自己也说不出来!”
柳茵茵得意道,“他不说定是心虚了,爹爹总有办法让他开口,今天晚上他要是再说不出皇上在哪里,你们苏家全都别想逃!”
“今晚,你们要做什么!”
“晚上不就知道,既然苏城望做得出来就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你!”
柳茵茵得意的离去,苏婉和第一次在她这里吃鳖,她怎会不高兴。
今日她暂且不跟苏婉和计较,来日方长,过了今晚,他们苏家可就再也不是以前的苏家了。
陆嫔听了这话只是沉默,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宫里就变了天。
今晚或许是南溪国的分水岭,只是不知道事情会往怎样的方向发展。
今晚很显然要战队,要是站错了,对他们这些妃嫔来说可就万劫不复。
万一真的如他们所说,皇上回不来了也就罢了,要是皇上回来了,而她却选择错误,无意会要了她的命。
陆嫔扶着苏婉和,“苏妃娘娘不必把她放在心上,臣妾相信皇上一定安然无恙,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苏婉和胸口起伏,就算皇上没事,要是他今天晚上回不来,这皇宫里的任何人都难逃一劫,尤其是苏城望,谁也救不了他。
“如今宫里谁能送信出去?”
“娘娘想给苏府送信?万万不可啊娘娘,先不说现在宫里全是柳家的人,除了他们,没有人何人能进出皇宫。如果娘娘的信真的送到了,苏府那边带着兵来救了苏大人,只会坐实了柳丞相给苏家扣的谋反的帽子。”
苏婉和细细回味她这话,陆嫔说的不错,她差点让柳茵茵气晕了头。
陆嫔道,“娘娘,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说不定今天晚上会有转机。”
“但愿如此。”
陆嫔把苏婉和送回去之后,转身往内宫外面走去,柳家的侍卫拦住了她。
柳丞相身边近身的一个人走到他们面前,呵退了那些人,“陆嫔娘娘这边请。”
“柳丞相呢?”
“柳丞相已经等候多时。”
陆嫔被带去了正羽宫,进去之时,柳丞相正坐在往日钟离誉坐的位置上。
陆嫔眉间的不悦不易察觉,“如今皇上下落不明,柳丞相是不是太过心急了,你就不怕皇上忽然回来了。”
柳丞相浑厚的声音哈哈笑了两声。
“他回不回的来我不知道,但是三天之内他绝对到不了。”
“那三天之后?”
“三天之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这里再也不会姓钟离。”
“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熏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老夫可什么都没有做,皇上失踪这么久全是苏城望一手促成,就算皇上有什么意外,那也是苏城望的罪,今天晚上他就会为他所犯的罪付出代价。”
很久以前,陆嫔日日期盼着眼前这个人能叫她一声熏儿,能对她笑一笑,可是他从来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他觉得她能帮到他。
“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和柳茵茵。”
“等老夫真正坐上这个位置,你们当然就是公主,老夫知道你们两姐妹有些过节,这一切都不重要,事成之后这天下谁敢对你们不尊。”
姐妹这个两个字落在陆嫔耳中异常刺耳,她是柳家的私生子,她的母亲不过是一个乡野女子,没钱没势没依靠。
陆嫔直到七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本姓什么,可是知道又怎样,柳家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柳丞相也是,他没有把他们母女接回家,而是在天都寻了一处小宅子安置她们母女俩。
后来被柳丞相的夫人知道她们的存在,她的母亲被那个恶毒的女人折磨致死。
她母亲死后,她被眼前这个人送去了他以往一个门生的家里寄养,那家人姓陆,于是她直接从母亲的姓改为了陆薰,跟柳家没有半点关系。
皇宫选秀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问过她,直接把她送到了宫里来,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帮柳茵茵登上皇后之位。
如今他跟她说姐妹俩?
陆嫔只当是一个笑话,柳茵茵母亲害死她母亲这仇,她一定会在柳茵茵身上讨回来。
陆嫔面上顺从着,“皇上那些旧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顺从,我看柳丞相还是别把如意算盘打的太早了。”
“那些大臣不足畏惧,老夫自有办法。”
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对那些人早就留了后手,威逼利诱,总有一样能让他们屈服。
柳丞相说,“你只需顾好后宫的人,老夫不想在那些女人身上再费神。”
“我?为何不让柳茵茵去。”
“茵儿为人处世不如你,且她是我的女儿,后宫的人多少会顾虑,你身处嫔位,又是局外人,你说的话更能安抚他们。”
陆嫔心中冷笑,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不就是不舍得柳茵茵冒险吗!
“可我上面还有一个苏婉和压着,她定是站在苏城望那边。”
“适当的时候,杀鸡儆猴。”
“既然如此,何不把她们全部……”
“杀了她们不能堵住悠悠众口,要是杀孽太深,我们跟谋反有什么区别?记住,我们是诛灭了以苏家为首的乱臣贼子的功臣!”
陆嫔看着上座,有些走火入魔的柳丞相,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她去找过秦筝。
秦筝只是一番冷笑,而后说道,“你等着给你那混蛋父亲收尸吧!”
对于秦筝的话,她几乎没怎么怀疑过。
今晚肯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对于柳丞相可能败北这件事,她并没有多难过,而是心存侥幸。
她等着看盛世一时的柳家的衰败。
当夜
柳丞相召集了前朝后宫一干人等,往时冷清的皇宫,眼下灯火通明。
气氛却压抑到极点,除了柳家的人,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和善之色。
外臣站在殿堂,后宫的妃嫔在殿上的台阶上,最中间站着柳丞相。
“把人带上来。”
短短两天时间,苏城望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头发随意披散,白色的锦衣上染满了污色。
在侍卫的推搡下,一瘸一拐的走上殿堂。
后面的侍卫狠狠一推,“跪下!”
苏城望身上使不上力,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
落在苏婉和眼里,面色愈发难看。
殿上那些大臣隐忍的隐忍,唏嘘的唏嘘,没有一个人敢为他说话。
柳丞相首先发话,“苏城望,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认罪?”
苏城望慢慢昂着脖子,极为不屑的盯了他一眼。
“我何罪之有?”
“到这个时候还敢嘴硬!你与皇上一道出去,回来时却只有你一个人,还欺瞒众位大臣说皇上生病,说,是不是你杀了皇上。”
“杀?柳丞相为什么要用这个词,说的好像你很笃定皇上已经死了一样!”
“既然没有你为何不说出皇上的下落。”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皇上正在静养。”
“老夫让人翻遍了整个皇宫,都不曾见皇上,事到如今你还敢睁眼说瞎话!”
“皇上大概在宫里躺的久了出去散散心,柳丞相也不必这么兴师动众!”
“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柳丞相扫了一眼殿下的大臣,除了极个别的,没有多少人敢直视他。
“苏城望大逆不道,谋害皇上,罪当凌迟,你们何人有意见?”
其中一个大臣站了出来,“皇上至今没有下落,你不能这么武断,微臣以为一切等找到皇上再说。”
柳丞相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李大人说的很好。”
转眼他的笑容消失殆尽。
“李大人包庇叛贼,与之同罪,拉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