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大人的一腔愤怒之中,他被人活生生的拖了下去。
在场的人一片唏嘘,再也没有人敢吱声,陷入一片沉默,他们纷纷低下头,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苏城望道,“柳丞相是杀光这里所有人吗!”
“为了南溪国的江山社稷,老夫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南溪的,还是你的?柳镇,你的野心已经明显到不需要隐藏!”
“老夫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既然你拒不交代皇上在哪里,老夫只好用你的命祭奠皇上在天之灵,再去寻找皇上的尸体。”
“真不愧为柳丞相,你这话一说,所有人都会认为皇上已经死了,哪怕你找到一个活着的皇上,带回来之后可就不一定了,他们只会认为是我做的。”
柳镇眼角的纹路越来越深,这正是他所想的。
“来人,把苏城望……”
苏城望忽然道,“柳丞相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柳镇的手放下了,示意后面的那些人退下。
他找了两天一直没有找到至关重要的东西——玉玺。
只要有了这个东西,钟离誉回不回来都不重要了。
柳镇走下台阶,走到苏城望面前,“只要你说出玉玺的下落,往事既往不咎如何?”
“柳丞相刚才还振振有词的是为了南溪的江山社稷,这么快就漏了本性?你就不怕在场的人群起而攻之?”
苏城望故意提高了音量,为的就是说给在场的人听。
柳镇久经沙场,怎会为了他这两句话就漏了难色。
今天在这殿上的,绝大多数的事他的人,至于站在苏家那边的人,来的都是一些做不了主的人,就算能做主,他们也会顾虑着自己家人的性命,不会轻举妄动。
一旦事情成了定局,他们也就不足畏惧。
“苏城望,皇上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你苏城望青年才俊,有勇有谋,大好前途难道真的要葬送在这里。”
“柳丞相,别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人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苏某绝不会背叛皇上。”
“你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你们苏家想想,你舅舅年迈,他早就准备退隐,苏妃娘娘娇生惯养身子柔弱,哪里受得了苦。”
“我苏家的儿女从不怕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老夫没有给你机会,就算没有你,老夫总能找到。”
“要是找不到又如何?”
“已经走到了这不,你觉得老夫还会在乎能不能找到一个死物?!”
“退一万步讲,就算皇上真的不在了,也轮不到你登上皇位,太子还在,你照样是谋反!”
“太子年幼,总要有人扶持,你们苏家谋反,放眼整个朝堂,也只有老夫能担此重任,老夫义不容辞。”
“凭什么!”
“就凭老夫是两朝丞相!你且看朝堂上这些人还有哪个敢说他有这样的本事!”
“辅佐太子,我等臣子确实义不容辞,不过怎能你一人说了算!朝廷还有荆将军,后宫有太后,柳丞相做这么重大的决定,为何他们不在场,你可问过他们!”
“荆将军驻守边境,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太后年事已高,这种事怎么能让她知道,如今前朝由老夫做主,你们可有异议?”
不出意外,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他,他身边的几个人,阿谀奉承,整个局面看起来一片祥和,似乎早就注定好了的结局。
柳镇得意的看了一眼苏城望,“至于后宫……如今就数苏妃娘娘位分最高,苏妃自是不必说,她是你们苏家的人,包庇于你,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决不能留着。”
苏婉和脸色一直严肃,此时却什么都没有说。
柳镇继续说道,“算下来,如今后宫能做主的就只有陆嫔娘娘,陆嫔娘娘你看如何……”
该来的还是来了,陆嫔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还没有说话,柳茵茵抢先说道,“父亲,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她不过是一个嫔,怎能……”
“茵儿,不可无礼,如今后宫就陆嫔娘娘位分最高,此事理应由她说了算。你我是父女,自该避嫌,若是老夫把此事交给你,免不得落了别人口舌。这样一来我们跟他们苏家又有什么区别,你记住,老夫是为了皇室,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咱们可决不能学那些忘恩负义之人。”
“父亲,女儿知道了。”
“陆嫔娘娘,你说该怎么办。”
柳镇信誓旦旦的看着陆嫔,只要她一应,再杀了苏家一干人等,此事就算是成了。
陆嫔前后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柳丞相,就算没有苏妃娘娘,本宫也不是宫中位分最高的人,由不得我做主。”
“娘娘说的是太子母妃?太子的母妃从不管宫中大小事务,此事人人皆知,她的任务便是照顾好太子。”
“不……本宫说的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又不在宫里,怎么管皇宫里的事?”
苏城望一声冷笑,“谁说皇后不在皇宫!皇后娘娘……一直在言宁宫静养,难道柳丞相没有去看过?”
据柳镇所知,皇宫里早就没了皇后的身影,恰好之前传出来的消息,钟离誉身边有女人,但是没看清是谁,她们就掉下来悬崖,柳镇推测极有可能就是魏子蘅,此时她怎么可能出现在宫里。
“皇后娘娘在不在,你我心知肚明。”
“娘娘于三个月前身体不适,皇上体谅,一直让她宫里静养,不用接见任何人,柳丞相没有去请过又怎么知道她不在?莫非柳丞相心虚,不敢让皇后到场?”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悟,好!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柳副将军!去请皇后娘娘,记得一定要把娘娘请来。”
柳镇给身边人一个眼神,今日不管皇后在不在,他们定是请不来的了。
不一会儿,柳副将军身边的人先行一步回来了,跌跌撞撞神色慌张。
“柳副将军人呢!”
“副将军他……”
“他怎么了。”
大殿外传来一个女声,“柳丞相说的是刚才那个不规矩的狗奴才?”
魏子蘅一身庄重的打扮,是她只有往日宴会上才会穿的衣裳,幽幽走来。
“原来是柳丞相身边的人,柳丞相出生书香世家,怎么教出这么不懂事的奴才,本宫让人处置了他,柳丞相不会介意吧!”
跟在魏子蘅身后的莹儿,手中握着一把利剑,剑刃上还带着鲜血,顺着剑锋低落在地。
柳镇胡须抖了抖,“皇后……你……你怎么在这里!”
魏子蘅绕过柳镇,走上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本宫身为皇后理应在皇宫,不然柳丞相觉着本宫应该在哪里。”
魏子蘅的出现出乎柳镇的意料,他很快镇定下来。
“娘娘为何要杀我副将!”
“本宫还想问你,带出来的什么人,一个狗奴才居然胆敢对本宫动手!”
“一定是误会了,柳副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本宫身边的人都可以作证,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脚边的那个人。”
柳镇身边的人做了什么,他清楚的很。
“娘娘身体不好,该静养才是。”
莹儿搬了椅子,魏子蘅半靠在椅子上。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奈何就是有人不想本宫安宁,皇上不在两天,宫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苏城望,皇上临走前怎么交代你的,你看看你现在又像什么样子!”
“微臣愧对皇上嘱托。”
魏子蘅转动眼球,“柳丞相……这又是何意?”
“娘娘说……皇上临走前……”
魏子蘅出现在这里,柳镇不得不审视钟离誉是否也回来了……
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况且开弓没有回头箭。
“皇上这几日身体不好,御医说皇上是寒气入体,须得泡一泡温泉方能大好,于是几日前皇上离宫前往了宫外行宫。皇上这才走了几日,柳丞相就按捺不住要造反了?”
魏子蘅面上淡定,手指却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椅子,这个举动落在柳镇的眼中。
他本来有些犹豫,随后脸上浮现笑意。
“娘娘说笑了,老夫正在审问谋反之人。”
“你说的是苏城望?他奉了皇上的命令,何来谋反之说?莹儿,还不快把苏大人扶起来。”
“是。”
莹儿走下去,还没有到苏城望的面前,柳镇身边的人已经拦住了她。
魏子蘅道,“柳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与苏大人走的近,你的话恕老夫不能信。”
“柳丞相是想连本宫也杀了?”
“怎么会,老夫尽心尽力为皇上,你只要一天是皇后,老夫就不会对你不敬,不过苏城望……,来人,还不快杀了这个乱臣贼子!”
柳镇不能再等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一声令下,他身边的人按住了苏城望。
苏婉和惊叫了一声,“表哥……”
莹儿速度很快,护在了苏城望身边,剑锋直指柳镇。
柳镇道,“皇后果然要跟着他们一起谋反?!”
“本宫不想与你多费口舌,等皇上回来,就知道谋反的到底是谁。”
“恐怕娘娘等不到那个时候。”
魏子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人站在了柳茵茵的背后,手中的匕首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