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程慕笙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满满的苦涩就好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阿诺也是我的兄弟。你现在忙吗？”转变了话题，他怕自己要是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不忙，阿诺现在在检查，我也没有什么事。”苏念一的目光注视着正在被检查的阿诺，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容，有了程慕笙的保证，阿诺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程慕笙又是沉默一阵，好久才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那你可以现在出来一下吗？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额。”苏念一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我说，你要是现在没有事的话，可以出来……出来喝点东西吗？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程慕笙急急的解释着，也不知道怎么就结巴了，“就当……就当我给你讲讲阿诺的眼角膜的事情。”
“可是，检查很快就结束了，阿诺要是找不到我的话，会慌的。”原来自己没有听错，可是阿诺等一下检查好了，一个人都没有，他又看不到东西……
“哦，那好吧。”程慕笙的无奈地苦涩地笑着，“没事的。”
“那要不晚上等阿诺睡了之后我去找你吧，你有什么事你可以那时候和我说。”她不知道怎么就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说。
“不……不用了，等阿诺睡了，你都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你估计也累坏了。”程慕笙抿着唇，样子就好像是一个走丢了的孩子一样，可是他没有方向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一个方向了。
反正，他，大概也不需要了。
“没事的，阿诺很早就睡了，我九点左右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吧，到时候你来就好了。”苏念一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就觉得这一次一定要见到程慕笙，不然她以后可能会后悔的。
“那……”程慕笙犹豫了一阵，可是却抵不过心底的欲望，见她是一件太过于奢侈的事情，让他甚至都顾不上她的休息了，就让他再这么自私一回吧，最后一次了，“好，我等你电话。”
“好。”
“谢谢你。”程慕笙的这三个字带着希望却也带着满满的苦涩。
苏念一有一刻的怔愣，程慕笙，也许真的变了好多，和以前那个霸道骄傲的他，差别实在死太大了，可是为什么会变了这么多，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程慕笙早就已经在咖啡厅等着了，就在医院附近最近的一家咖啡厅，他不知道念念喜欢喝点什么，所以只给自己点了一杯黑咖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爱上了这种味道，酒和黑咖啡的味道，是他最喜欢的两种味道。
程慕笙从六点钟开始数时间，黑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侍应生问他需不需要什么甜点，他才点了一份提拉米苏，可是拿着叉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都在发抖，而且手心早就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最后一次了吧，他想要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可是他给她的印象大概早就已经是不堪了的，就算他现在做得再好，那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他却还是不自主地想要挣扎，最后再让他挣扎一次吧，这一次之后，他会走得远远的，让她和阿诺无比幸福的在一起。
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候，手机终于开始唱歌了。
程慕笙颤抖着手去拿手机，手机却是被他不小心地掉在了地上，程慕笙赶紧急急忙忙地去捡，发现手机还在唱着歌，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念念……”无比让他眷恋着的两个字，以后大概再也不能在她面前喊了。
“阿诺睡了，你现在过来吧。”苏念一再看了蓝诺一眼，看着他已经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再轻轻地把病房的门给关上，“我在哪里等你？”
“我已经在这边了，蓝山咖啡，就在医院的旁边，你出来左转就可以了，我去门口等你。”程慕笙急急的说着，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还是我去医院门口等你吧，你要是找不到了就不好了，而且都晚上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苏念一被他说得有些愣住了，“不用了，我知道在哪里，我自己过去就好了。”其实一出医院，在左转一下，走个五十米左右就到了，没有想到竟然会被程慕笙说得这么夸张。
“可是，晚上不是很安全。我马上就到医院楼下去。”
“没事，我马上就过来。”苏念一觉得根本不用让他这么麻烦。
“没事，你等我一下！”程慕笙说完，就把手机给挂断了，甚至是来不及找来服务生结账，就拿了几张红色的毛爷爷放在桌上，飞奔了出去。都这么迟了，他不放心让念念一个人过来。
苏念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程慕笙竟然已经在等了，她不过是从住院部出来，没有想到他竟然比自己还快。
他今晚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面的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太紧张了才解开来透气的。下面一件黑色的休闲裤，和一双阿迪达斯的运动鞋，看起来竟然有些二十来岁大学生的模样。
但是额头却是细密的汗珠，苏念一还觉得夜里有点冷，他竟然出了这么多的汗。
“你很热吗？”苏念一开口。
程慕笙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看着她了，她没有对自己生气，眼底也没有对自己的厌恶，上一次就好像已经在隔世了一般。
“不……不热。”程慕笙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眼神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看着她的脸，对上她的眸子的时候又急急的移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你……冷吗？”
“不冷。”苏念一笑了笑，笑容有点虚弱。“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吧，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嗯嗯……”程慕笙重重地点头，就像是小学生在老师面前的诚惶诚恐。
苏念一走在前面，程慕笙跟在后面，又是到了那家蓝山咖啡，医院附近最近的就是这一家咖啡厅了。
“你要喝点什么？”侍应生把菜单递到苏念一的手上，还没有开口，程慕笙就急急着开口，“喝点热的吧，这么迟了，对身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