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北是赞同,可是她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还有了别的担忧。
美人一直就很抢手,万一被那些兔崽子叼回了窝里去怎么办?
她深感不能再坐以待毙,一直藏在袖口中的瓷瓶被拿出来,里边的白色粉末刚刚得以重见天日,就被突然的摇晃堵上了瓶塞。
没有石块掉下来,就是单纯的摇晃,如同贪玩的人在拿着盆景剧烈摆动。湖泊激起了白色的水花,不断冲涌上岸,跳动的水珠落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时有股熟悉的粘稠感。
只听见伴随几声尖利的叫喊,张牙舞爪的触手冒出水面,以雷霆之势朝北棽袭来。
花潭大喝一声,抽出匕首斩断铺天盖地而来的触手,她分了神往北棽那望去,却见她气定神闲。
不好,中计了!
之前的种种可疑迹象在花潭脑海内回放,她终于明白刚刚的“小心些”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解,可是无论她如何奋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最终只能被仿佛无穷无尽的触手迅速包围。
北棽在旁静静观看,她惋惜叹气,深深凝望那虫蛹一般的物体,将鱼鳞插了上去。
——一月前,青外山
坐落在璆琳府正中央高山上的古宅灯火通明,滚滚浓烟弥漫上空,往下看,是火烧林,水一桶一桶地浇上去,冰块凝住高涨的焰火与它燃着的树木,却仍在燃烧,并从内部再度往外扩散。
这火不但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古宅偏院,疏影横斜水清浅,月色照在地上,铺了层薄薄的梨花。
北棽倚着庭院的石桌而立,双手环抱在胸前。远处族人的叫喊声,焰火烧在枯枝上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以及各种杂乱的声音一一传入耳内。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高空悬挂的月亮,它正一点点被吞噬。
今天并非月全食之日,出现的状况实属反常,她抬脚刚想去找人商议此事,门洞上布下的好几层禁制提醒着现在还在被关禁闭中。
她撇撇嘴,在要不要破开与等人来找之间犹豫片刻,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还没原谅他们关她禁闭的事呢,才不要去找他们。
这处院子真的非常偏僻,那火蔓延不过来,甚至连一点烟都没有,北棽在窗前的书案前来回踱步,她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房内的烛火突然熄了。
北棽能够夜视,但此刻眼前只有一片黑。
手往后摸,触到丝滑的布料。
江谨里清俊的相貌在黑暗中略显鬼魅,他眷恋地看着往后伸出的手。
曲张着,并未完全合拢,指与指之间狭小的缝露出来。
他低垂着眼睫,沉黑的眼里生出别样的心思。
冰冷的五指碰上温热的指尖,然后挤进指缝,慢慢扣紧。
紧紧交握的两手密不可分,江谨里喟叹一声,手上突然用力,将北棽拉了过来一把抱住。
江谨里的力道把握的非常好,北棽没有磕着碰着哪里。她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血腥味瞬间霸占整个鼻腔,压住原本的清冽干净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