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旁边这位年轻帅哥立马被比下去了。
穿健身服还这么贵气凌人。那眼神,那气势,那身材,那脸孔,啧啧,不愧为海天国际中国大区的一号人物,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十三四的豆蔻少女,绝对通杀。
呵呵,我秦海星排除在外,我是个奇葩我是个异类。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来,看到我时更冷了几分。
“我朋友来了,我得走了。”我聪明地把自个的手从帅哥手里抽了出来。
“你朋友是我们健身俱乐部的常客,我经常见到他。”他随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摩卡是我的最爱,我端起咖啡杯准备再喝几口。
沈晖已经走到跟前了,脸色阴沉沉的,堪比雷阵雨前的天。
“别喝了,跟我进去。”大手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就走。
“呃呃呃,我放杯子。”
他停下脚步,抢过我手里的咖啡杯,顺手放在走过的侍者托盘里。
他姿态优美地在跑步机上慢跑着,脸色依然沉沉,紧抿着嘴巴不说一句话。
我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信步走到休息区,从书报架上抽了一本汽车杂志翻看。
“女士,您好,我可以和您聊几句吗?”
我抬头,又是一个年轻帅哥,穿着健身服胸前挂着俱乐部的工作牌。
呵呵,又是一个拉业务的。
难怪这间健身俱乐部会员这么多,原来养了一批既养眼又能说会道的教练员。
“不好意思啊,我是陪我朋友来健身的,我在外地工作,不可能在这儿办卡的。”我直截了当地说。
“没关系。”他依然笑容可掬,“女士,您的气色不太好,应该适当地做一些有氧运动,比如说慢跑和瑜伽都非常适合您。”
我可不想骚包男人的脸变成锅底,于是说:“我朋友喊我了,再见啊。”
匆忙回到跑步机前,沈晖的脸色比刚才缓和了一些,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揶揄说:“你还蛮招人的嘛。”
什么话啊,我没好气地回说:“地球人都知道这些健身教练是拉业务的。”
“肚子饿了没有?去吃宵夜。”
“我想回家了。”我想回酒店,我想陪吴昊。
“才8点多,你急什么。”他云淡风轻地说。
“我——我想早点回去陪爸妈。”
他走下跑步机,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汗,脸色和眸光骤然变冷:“如果你喜欢交易,我也不反对。”
我的心突突直跳,定了定神问道:“我听不懂你的话。”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做笔交易吗?”他缓缓说,“秦海星,我成全你。”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急急地问:“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放过吴昊?”
他不再理会我,径直往外走去。
我跺了跺脚,小跑着跟了上去。
“沈总,您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吧?”
他兀自走着,不回头也不理我。
“沈总,您的条件呢?您的条件是什么?”我亦步亦趋地紧跟他。
他走进了更衣室,我赶快刹住脚,忐忑不安地等在外面。
沈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说这话?他真的会放过吴昊吗?
答案只有他才知道,所以我心急火燎地站在更衣室外面等。
我眼巴巴地等了一个来小时,却也没有等到沈晖。
隐隐觉得不对头,于是上前去拦住一位从更衣室走出的男子问道:“麻烦问一下,更衣室是不是有后门?”
“冲凉房出口有电梯直接到停车场。”
晕倒!沈晖金蝉脱壳,早乘冲凉房出口的电梯走了。
我还傻逼逼地一直等在更衣室门口。
我一面往俱乐部门口走一面给他打电话,几次都是响了一声后掐断了。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话说一半为什么自个偷偷溜了?
垂头丧气地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无意间一转眸,看到对面停着一辆银灰色的C70。
我赶紧跑过去,从车窗往里一看,沈晖半躺在座椅上抽烟,袅袅的青烟从他指尖升起,他面无表情,目光凝注在我脸上,眼神很惘然,嘴里喃喃说:“你真是个蠢女人,非喜欢作践自个。”
我无心探究他这话的意思,只是急迫地问:“沈总,你刚才在俱乐部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忽地一笑,答非所问:“吴昊下周一的航班飞美国,他走之前你不准再去酒店见他。”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惊慌失措。
“你为什么要请假?昨天你又去哪儿?晚上和谁睡在一个房间里?”
“你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吴昊住的客房我一个月之前已经严密监控起来了,他的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
“你早知道他的下落?”我瞪大了眼。
“秦海星,我答应你的交换条件,那份材料已经被我束之高阁,我不会再向美国总部揭发他,你如愿以偿了,他安全了,不会坐牢也不会名誉扫地。”他缓缓说。
太突然了,我难以置信地追问:“沈晖,你说的是真的?的确不是我听错了,你说你放过吴昊?”
他闭了闭眼,面容疲惫不堪,淡淡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近日来压在心中的千斤巨石仿佛卸下了,我的心情随之轻松,可仍有疑问,他说吴昊下周一的航班飞美国,可签证下来至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难道说他早就在运作这件事?
一个月前,我和他正在泰国芭提雅。
“沈总,吴昊他知不知道?”按理说,吴昊应该不知道沈晖已经决定放过他了,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失魂落魄。
“难道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冷冷一笑。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见他了。”我轻声说。
他长时间的沉默,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我忍受着烟雾的侵袭,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会激怒他,令他忽然改变主意。
“你和吴昊没有关系,对吧?”他很突兀地问。
我不知所云,数秒后才领悟到他话里的含义,红着脸嗫嚅说:“没有。”
他不再说话,调直座椅后发动了引擎,转过脸下巴向我扬了扬,我立即领悟地饶过车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送你回宿舍还是回家?”他问。
“宿舍。”
“你把手机卡换了,以后不准再和他联系了。”
“小区门口的小店有手机卡卖,我回去就换。”
“你的闺蜜严颜那儿,你想好怎么和她说没有?”他又问。
“我今晚回宿舍好好想一下。”我懂沈晖的意思,这件事关系重大,对任何人都要守口如瓶。
“你不用想了,我会派人给吴昊交待清楚,你只对她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就行了。”
“嗯,我明白了。”瞒着严颜,我只怕她会担心,可沈晖这样要求我不能拒绝,他深谋远虑,怕是不想留下后患。
车停在宿舍楼下,他打开车锁,语音平静地说:“你不用去买手机卡了,我会给你一个新手机,你不是请了一周的事假吗?一周后你再回集团上班吧。”
“好。”我答应着去推车门,衣领蓦然被他从后面攥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往后仰倒在他的腿上。
他的唇凌厉地压了上来,带着兽性的凶猛撬开我的唇齿疯狂地索取。
我一手攀上他的肩,被动地默默地承受着。
舌尖倏地一疼,下一秒他已经放开我坐直了,嗓音里充斥着某种厌恶的情绪:“你下车吧。”
我的舌头被他咬破了,第二天窝在宿舍里喝了一天的白米稀饭。
下午收到一份顺丰快递,打开来是一个新手机,电话卡里只存了一个号码,是他的手机号。
整整3天我都没有出门,饿了就叫快餐吃,大半时间躺在床上用直板电脑看亢长的泡沫剧,像个白痴一样傻笑个不停。
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
入夜,我躺在小床上辗转难眠。
淡淡的月光从窗棂格子的空隙泄进来,洒在被褥上像是碎银一般。
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
在很多个难以入眠的静夜里,我偷偷思念着吴昊。
盼望着快快长大,能和那些经常找他的漂亮姐姐一样,有着妩媚的容颜,均亭的身段,他也会用那种温柔的目光凝视着我。
甜蜜的少女情怀,带点儿淡淡的忧伤。
他身上散发出的年轻男子特有的气息,掺杂着淡淡的薄荷清香萦绕在我的梦里。
有温热的液体慢慢爬出眼眶,我吸了吸鼻子拉高被子蒙住脸。
我闭着眼睛开始数羊:“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
当数到1000只羊时,我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从床头摸到钱包,我趿着拖鞋就往外跑。
“海星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钟琪在后面喊。
我仿若未闻,跌跌撞撞地跑出门,跑下楼梯,一口气跑出小区在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绿岛嘉园,麻烦你快点。”我对司机说。
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抬手去按了门铃。
过了很长时间,沈晖才出来开门。
“怎么是你?”他明显怔了怔。
“我想见吴昊一面。”我说。
他脸上的睡意一扫而空,眼里像是凝着冰霜,声音也是冷冷的:“半夜三更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
“是的。”我冷静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要见到吴昊亲自问问他。”
“我骗你有必要吗?”
“我必须见他一面。”我坚持。
他冷冷地睨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回视他,一时间,空气仿佛也凝固了。
我们僵持了许久,终于,他开口说:“我去拿车钥匙。”
他出来时,手里拎着一双棉拖鞋,扔在我脚下命令说:“把鞋换了。”
我呆愕了数秒,视线下移,才看到自个脚上穿的是一双凉拖鞋。
男式的棉拖鞋太大,我走得磕磕绊绊,他往回走几步,满脸的不耐烦,伸手拽住我的胳膊拖着我走。
春寒料峭,夜凉如水,走下车我才感觉到冷。
吴昊入住这间酒店离大海很近,夜晚海风大,吹起我的薄棉睡裙,冷得我直发抖。
沈晖大踏步追上我,往我怀里塞了件外套,言简意赅地说:“我在车里等你。”
“谢谢。”
我话音未落,他已经走回车旁上了车。
轻微的打火机响声,黑暗里亮起一点红芒。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我披在身上跌跌拌拌地往酒店跑去。
吴昊见到我的一刹那,黑眸明显亮了亮,转瞬又黯淡了。
“海星。”他轻唤。
“你周一要去美国了,对吗?”
“对。”他微垂着头,“我联系不到你。”
“我换手机卡了。”
“我猜到了。”
“你去美国就没事了,对不对?”
“他说——不追究我了。”他神情悒悒,不见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