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我不自觉地骂出声。
“什么?”周逊懵懵的,“媳妇儿,你干嘛这样骂我?”
“别这样叫我。”我莫名其妙脸红了。
“媳妇儿,你脸红红的真好看,比抹了胭脂还漂亮。”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离我远点儿。”我嫌恶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我发觉你比从前爱打扮了,女人味十足。”他晶亮的眼眸里透着浓浓的兴味,“以前我那些朋友老说你白长了个好样子,干瘪瘪的没一点儿女人味。”
我转身背对着他。
“你身材也比以前丰满了,只是脸蛋还这么小,有没有我一个巴掌大?”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往我脸上比划了一下。
我低下头去。
“哪天让我那些朋友见见你,看他们谁还敢说我媳妇儿没有女人味。”他的嗓音忽然低下去,咬牙说,“小贱人什么都是假的,还敢背着我出去勾三搭四。”
我疑惑地看着他:“小贱人是谁?”
“妈的,全怪我当初看走了眼,鬼迷了心窍,把山鸡当成凤凰。”他一脸颓然,“把一颗好好的珍珠给弄丢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也无心去探究,眼看着香奈儿专柜前的顾客走了一批,忙走过去让售货员帮我拿香水。
和周逊一前一后走出商场,他紧走几步追上我,蓦然出其不意地说:“海星,我承认我这人大男子主义,你跟我的时候不是第一次我一直耿耿于怀,宋淼淼跟我上床的时候见了红,我以为她是处,所以——”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我捂住耳朵尖叫。
“行行行,我不说了。”他急忙说。
我的头突然间像裂开了一样,疼得难以忍受,我双手按住太阳穴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海星,你怎么了?”周逊慌了,半蹲在我跟前问。
“头疼——好难受——”
“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闭着眼不说话,渐渐的,痛感有所缓解,我慢慢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海星,我帮你拎包吧。”周逊追上来抢过我的包。
“还给我。”我伸手去抢。
头又是一阵晕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我包里取出身份证和通行证塞进他自个的挎包。
“你干嘛?”我怒了。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万一你甩掉我自个乱跑出事儿怎么办?”他振振有词。
“无赖。”
“行了,你的证件我帮你暂时保管,你想去哪儿我跟着你。”
周逊人高马大,要论抢东西,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我扭头转身就走。
“海星,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啊?”他追上来担忧地问。
“不用你管。”
“我准备在香港呆到周一,你陪我。”
“我没空,我下午要回海市。”
“你证件在我这里,你怎么回去啊?”
“你——你去死吧。”我气得吐血。
“好了,你别跟我倔了,你要逛街我陪着,你要饿了我们去吃饭,你累了我们去酒店开房休息。”
“怎么着?是不是今晚还要和你同床共枕啊?”我回头瞪视他。
“我们开个标间,一人一张床,你放心,我绝不会碰你。”他信誓旦旦。
“你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睡到半夜摸上我的床,生米煮成熟饭?”
“什么啊?我和你早成熟饭了,要不今晚上再回一下锅?”他厚颜无耻地说。
“真不要脸。”
“海星,你放心,除非你愿意,否则我肯定比柳下惠还坐怀不乱。”
“别往自个脸上贴金子了,你和宋淼淼怎么搞到一块儿的?你忘了吗?”
“只要你答应和我和好,我保证绝不再犯。”他举起右手,郑重其事,“我发誓。”
和这种无赖只能是白费口舌,我索性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往前走。
我木着脸跟着周逊去服务台开房。
“要一个套房,有两间睡房那种。”周逊把证件递给工作人员。
“8楼可以吗?露台正好对着东湾。”
“可以。”周逊略一点头,又问,“房间里有保险柜吧?”
“有的。”
他面露得色,回头瞄我一眼:“媳妇儿,今晚带你去海滩游泳。”
“我没带游泳衣。”我生硬地说。
“等会儿带你去买一件,比基尼怎么样?从来没见你穿过,每次跟我去游水,穿得跟大妈似的,裹得严严实实的,你看我那些朋友的女伴,哪一个不是身材巨好?”他惆怅道,“你又不是没本钱,风头全被别人占了去,你说你亏不亏啊?”
“我又不是卖肉的。”我从齿间迸出几个字。
“晚上海滩人少,你穿给我一个人看。”他贴近我耳边说。
我往旁边走了几步,不想再和他废话。
走进里间,周逊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惬意地说:“这床可真大真舒服啊。”
我瞄了眼他挎在腰间的LV男装包,寻思着想个法子把证件夺回来。
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走到衣柜前拉开门,弯下腰去把证件放进小保险箱里。
“媳妇儿,你就断了念想吧,这两天乖乖的跟着我,周一咱俩再回海市。”他回转身得意洋洋地笑。
“把证件还给我。”
“好了,我饿了,咱俩去吃饭吧。”他走近我,一手揽住我的肩膀,“我不是开了套房吗?我们一人一间房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半夜把门锁好,我就是万一兽性大发也进不来啊,对吧?”
“把证件还我。”我提高声音。
“陪你逛了小半天,真是累啊,中午跟着你去茶餐厅吃快餐,真没吃饱,走吧,哥哥我领你去吃顿好的。”他搂着我往外走。
我对我这个前夫的确是无语了,暴发户家里养大的孩子被惯得无法无天,从来是随性而为,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三年多的婚姻生活,我深受其害。
他除了不出去乱玩,除了心眼不算坏,除了说话实诚,再找不到第四条优点。
我和他走出客房,正巧对面的客房门打开了,一个年轻女子袅袅婷婷地走出来,我正想回避,她已经脱口喊出我的名字:“海星。”
“米姿,这么巧啊?”我讪笑着。
“前几天我问你,你不是说没有时间来香港吗?”她嗔道,又看着周逊,“这位是——”
“我前夫。”我硬着头皮。
“哦,原来如此。”她了然地笑了笑。
“媳妇儿,你朋友?”周逊大咧咧地盯着米姿看。
“嗯。”我心虚地往她身后的房间看了看。
“阿晖在洗手间。”米姿忙说。
“我们先走一步,他饿了,我们去吃饭。”我赶紧说。
“没事儿,媳妇儿,既然是你朋友,干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人多热闹嘛。”周逊说。
“好啊,我正有此意呢。”米姿点头说,“四个人一块儿多热闹啊,我们正好两对,晚上无聊了还可以凑成一桌打麻将呢。”
“行啊。”周逊是个爱热闹的人,听了这话立马兴奋起来。
“阿晖,你好了没有呀?快出来看看,我碰到谁了。”米姿冲房间里扬声喊。
“来了。”沈晖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强自镇定。
他一眼看到了我,眼底的两点微芒在注意到周逊时——骤然变冷。
“阿晖,好巧对吧?”米姿上前去挽住他,指着周逊介绍说,“他是海星的前夫,叫——”
“我叫周逊,你好。”周逊向他伸出手。
沈晖冷漠地瞥他一眼,忽视掉他伸出的右手。
“他是我男朋友,叫沈晖。”米姿忙说。
周逊是个心高气傲的二世祖,哪曾受过这等怠慢?
“米小姐对吧?我和海星不打搅你们了,我们先走一步去吃饭了。”他十分不快地说。
“好,你们去吧。”米姿略带歉意地说。
“什么人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走进电梯,周逊忿忿道。
“吃什么啊?”我心不在焉。
“你说吃什么吧,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你想吃什么咱俩吃什么去。”周逊重又得瑟起来。
“随便。”
“媳妇儿,你现在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搭梯子给你摘下来。”
“你去摘啊。”我切齿道,“摔不死你。”
“别介,我死了有你什么好?”他揽住我的肩用力拢了拢:“我还得留着这条命照顾你一辈子呢。”
我立即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我睡得很不踏实,一个接一个的做噩梦。
没有开灯的房间,我被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狠狠压制在沙发上,他粗暴地拉扯我的衣衫。
不谙世事的我吓得连声尖叫,嘶着嗓子高喊“救命”。
嘴巴被堵住了,他疯狂地亲吻我——吞噬掉我的叫喊。
我惊恐地睁大眼,挣扎着“呜呜”乱叫。
撕裂般的剧痛!泪水如泉涌般冲出我的眼眶。
“啊!”我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视线里是一片黑暗,我坐起曲起膝盖将脸深埋了进去。
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噩梦了,我以为我早把它驱赶出我的记忆。
原来,原来遗忘只是暂时的。
我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长时间了,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滴滴”的信息提示音,我才发现双腿酸麻得厉害。
我倒躺在床上,一点点挪过去摸到手机。
我在901号房,你现在过来。
是沈晖,他又想干什么?
我非常非常不想去,可又不得不下床去换好衣服,蹑手蹑脚走出客房。
凌晨2点,这个点儿上他叫我去做什么?他不怕米姿发现吗?
我站在客房门口按了门铃,门很快开了一道缝,一条有力的手臂伸出来将我拉了进去。
房里漆黑一片,我闻到熟悉的气息,属于沈晖一个人的味道。
男人味十足,霸道十足。
“这么晚了你叫我来干什么?”我不满地说。
“你觉得我叫你来是干什么?”他冷冷地反问。
干什么?我觉得自个真是多此一问,夜半三更,一男一女在房里还能干什么。
我默默地开始脱衣服,今天天气闷热,我贪凉只穿了件真丝的连衣裙,拉链在腰上,我往下拉了一半却卡住了。
我气急败坏的用力拉扯,却把拉链扯坏了。
我索性脱掉扔在地毯上。
我摸黑向床的方向走去,手碰到床沿,我蹬掉高跟鞋爬了上去。
“我准备好了。”躺在床上,我平静地说。
黑暗中一片寂静。
太安静了,我听到他的喘气声。
只是初夏,临海的酒店房间夜晚凉凉的,我裸露的皮肤迅速起了一层鸡皮。
我听到低不可闻的脚步声,席梦思猛地往下一沉,炽热的呼吸拂在我脸蛋上,痒痒的。
他并没有如我想象般扑上来,嗓音冷得仿佛连空气也凝结成冰:“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