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未果。
本欲沿着马路细细寻去,可受伤的左腿隐隐作痛,估计是天气的缘故,今天海市实在是太冷了,风又大。
他掏出手机给甑师傅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他。
回到那套小跃层,海星根本不在家。
客厅的茶几上乱七八糟放着方便面空盒,泡沫的快餐盒,以及几包打开了没吃完的薯片,开心果等等零食。
他差点气晕了,傻女人太不会照顾自个了,平时他在家的时候,她总是精心烹饪一日三餐,几乎每天都要煲汤。
没想到他一旦不在家,她便是这样胡乱应付。
又拨了她的手机,她仍然关机。
打发掉甑师傅,他开着自己那辆C70出去找。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他开车回到婚纱店,沿着马路往前从车窗向两旁梭巡。
几乎找遍了附近的所有街道,正准备开车回家去等,前面一个孑孑孤单的瘦弱背影不是她是谁?
这么冷的天傻女人连羽绒服也没有穿,存心想冻感冒是不是?
他恼火的放缓了车速慢慢滑过去跟在她旁边猛按车喇叭。
“上车。”
她转头看了看,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傻乎乎地笑了笑,又继续往前走。
他暗爆了粗口,停下车追上去一把攥住她的肩头。
把身上的大衣脱下裹住她,他气势汹汹地问:“为什么不等我?”
“为什么要等你?”她好笑地反问。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这样的话却不能说出口,他憋着气连拖带拽地将她弄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他生着气也不想睬她。
车开在半路上他到底是按捺不住,转脸去不停地看她。
两个月不见傻女人瘦得跟猴儿似的,连颧骨都突兀起来。
不会照顾自己吗?他又气又心疼,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难受得不行。
她始终一言不发,微垂着头。
他第一次发现她的侧面很美,长长的睫毛微闪着像蝴蝶的翅膀,挺秀的鼻子,樱唇红滟滟的。她原先苍白的脸蛋被暖风吹得红扑扑的,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他渐渐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把车停在马路边,探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滚烫滚烫,他又用唇碰了碰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该死,你发烧了。”他气急败坏地说。
调低座椅,他让她躺在上面,又发动引擎准备送她去医院。
她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座椅上,睨着他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想去医院,我讨厌闻消毒水的味儿。”
他咬牙强忍住火气,生硬地说:“回家。”
总算把她伺候妥当了,沈晖坐在床边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肚子咕咕作响,又想到只顾着到处找她,连午饭也没顾上吃。
小女人烧得昏昏沉沉的,怕是也没有胃口吃东西,他寻思着是不是去厨房煲一锅粥,等她醒了喂她吃几口也好。
等他去厨房一看,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放着几包零食和速食面。
算了,等她醒了再出去随便吃点吧。
她现在发着高烧,虽然吃了退烧药和感冒药可他还是不放心。
多观察观察,如果病情不见好转下午只能送她去医院挂水了。
沈晖回到睡房上床去躺在她旁边,长臂一伸,将她拖进怀里锢实了。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让我怎么安心?记得我在海市的时候,冰箱几乎被你塞得满满的,为什么我一走你人就懒了?”
“一个人不想做饭。”她喃喃说。
他又心疼了,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拉扯着。
他轻叹一口气,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用力按在自己的胸上。
她像无根的藤蔓一样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脑袋不安份地在他胸脯上乱蹭。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华盛顿市中心的一栋高级公寓里。
听见门铃响,吴昊放下手里的酒杯去开门。
“总裁。”门外的范静宜眼睛瞬间一亮。
“我现在是海天国际美国总部最高执行官Vincent的助理。”吴昊转身往屋里走。
“我几天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恭喜你,总助。”范静宜跟在后面说。
“这次来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吴昊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人头马倒了一杯转身递给她。
“很多,您想听哪一件?”范静宜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
“拣重要的说吧,你懂我的意思?”吴昊走到沙发前坐下,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反撑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姿态闲散。
“我查到有个叫蒋子卿的女人近来和沈晖通过几次电话,沈晖去美国之前还在皇岗口岸的一家茶餐厅给过她一张现金支票。”
“沈晖的风流韵事我没兴趣知道。”吴昊面露不悦。
“您别急嘛,巧合的是,蒋子卿目前正在沈晖的老家天安,还是一名公务员,这个女人几年前莫名其妙地发了家,有人送车送房还给安排工作,而这个人正是沈晖。”
吴昊听得漫不经心,直到范静宜说到蒋子卿被沈晖误认为是海星时,他才来了兴趣。
“继续说。”
“沈晖还真是冤大头啊,这个女人足足骗了他几年,不知道在他身上刮了多少好处。”范静宜说,“她肯定知道秦海星被沈晖强暴过的事,我们何不花钱收买她让她去举报沈晖?”
“我看你是昏头了,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儿想拉沈晖下马?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把那个姓秦的女人送进局子里关几年。”沈晖将酒杯往茶几上一掷,几乎是大发雷霆。
范静宜立即意识到说错话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吴昊跟前说起秦海星当年被沈晖强暴的事。
“总助,秦海星那女人就是个祸水,您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会步沈晖的后尘啊。”她不甘心地说。
吴昊明亮的黑眸骤然变得阴冷,他冷冷地看着范静宜:“如果没有她,我早被沈晖整垮了。”
范静宜嗫嚅着嘴唇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是不是就这件事?用的着你专门飞一趟华盛顿向我汇报吗?”
“我是怕总助您一个人在美国身边没人照顾。”范静宜颇尴尬。
“我多年一个人在外早就习惯了,用不着别人照顾。”吴昊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酒。
“其实,以前我交给你的那个U盘——”范静宜小心翼翼地说。
吴昊眼神凌厉地看着她,咬牙说:“别再给我提那个U盘,如果不是看在你跟着我多年的份上,我真想——”
他咽下了后面的话,当时走投无路,狗急跳墙,范静宜用这种下三滥最不入流的迷药美人计他是默许了的,可恨的是,她为什么要拉上海星?
他吴昊做人有个原则,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什么样的非常手段都可以采取,可是他不会伤害身边最亲的亲人。
海星是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她就是他吴昊的亲人。
“U盘上的影音文件你早就拷贝了吧?”吴昊冷冷的,“给你两个选择,毁掉或者交给我。”
“我可以把秦海星和沈晖的那部分删掉,宋淼淼和他的还是留下来吧,万一以后真有用处呢?”
“全部毁掉。”
“总助——”她愕然。
她当然不明白吴昊的想法,第一,他不屑用这种手段,再说对沈晖根本没有杀伤力;第二,海星和沈晖在二号别墅里XXOO是他心里一个抹不去的阴影,他不想留下关于二号别墅的任何片段。
醒来时我辨不清时辰,室内光线暗暗的,厚厚的绣花银线锦缎窗帘密密地遮住了落地窗。
只是轻微的动弹便惊醒了他,圈住我腰的手紧了紧,含含糊糊地说:“醒了。”
“唔。”
“饿不饿?出去吃饭吧,家里连米油都没有,想给你熬粥喝也不成。”
“唔。”
他意识清醒了一些,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烧总算退了。”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胳膊吊着他的脖子面对面贴得更紧了。
“宝贝儿,有没有想我?”他抚着我的长发。
“没有。”我口是心非。
“我想你,每天都想。”他低头吻吻我的脑门,“刚才可把我吓坏了,烧得跟火炉似的,你现在身子还热滚滚的。”
鸭绒被盖在身上太热,我贴身穿的内衣全沁湿了,胳膊抬了抬掀开一截被子。
“你发烧就是要捂出一身汗。”他又将被子帮我盖严实了。
“好热。”我不安份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别跟肉虫子似的乱动。”他粗声说。
“真的好热。”我娇滴滴的。
“忍忍就好了,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挂水。”
“不去医院。”
“不想去医院就老实点。”
我安静了几分钟,又因为热得受不了在他怀里乱蹭。
他扯开我的胳膊,睡得离我远远的。
“你干嘛啊?”我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臂。
“我又不是柳下惠。”他闷声说。
我想笑,忙拉高被子盖住脸。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邋遢,客厅乱七八糟的你就不会收拾一下?”他忽然一把扯下我的被子。
“我工作忙嘛。”
“工作再忙也要生活有规律,你天天吃快餐吃方便面怎么会有营养?难怪你瘦了这么多,身上有没有二两肉?”他教育我。
“你摸摸。”我从被窝里挪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往我身上送。
“你在生病呢。”他缩回手。
“你的腿终于康复了。”我兴高采烈地摸摸他的右腿。
“不生我气了?”他睨着我,黑眸亮晶晶的。
“生气有用吗?你迟早是别人的丈夫。”我酸溜溜的。
“你想嫁给我?”
“不想。”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的确还没有再婚的打算。
“你想跟我一辈子?”
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我这人目光短浅,想不到那么长远的事。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不想。”我老实回答。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你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想我每天清晨醒来睁开眼就能看到你,我想光明正大地挽着你向所有人宣布,我旁边这极品帅哥是俺的男人,你们饱饱眼福流流清口水就行了,别想打他主意,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