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源伸手把楚云卿揽过来，然后低头看了杜曲一眼，说道：“杀，肯定要杀的。”
然后问楚云卿道：“你想怎么杀？”
楚云卿想都没想就说道：“我亲手杀。”
顾轩源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长剑递给了她。
楚云卿低头看了看顾轩源递过来的长剑，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
顾轩源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然后朝后退了几步，退到了牢房外头，赵芜熙于是也朝牢房外走去，连同着急几个隐卫，和顾轩源一同现在牢房外头，看着楚云卿要如何亲手杀了杜曲。
亲手杀，便是不用任何武器，只一双手，血溅天牢。
楚云卿有许久没有如此这般过了。
杜曲颤抖着身子抬起头来看向楚云卿，虽然知道自己必有一死，却想不出楚云卿这番是要于他如何。
杜曲说道：“楚云卿，这些年来，虽然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可你被北陆人折腾的那些个事情，有些里我或多或少也是插过手的。你我也算有大仇大恨。要杀要剐就利索点。”
楚云卿心想这杜曲还当真是性别歧视。
方才对顾轩源求死一副卑微下贱的模样，眼下对着楚云卿，反倒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了。
他当真是觉得楚云卿要杀他，也就只有一剑捅死这一个办法吗？
真是天真。
楚云卿屈身，半蹲了下去，平视他那双布满了也不知是血丝还是泪水的眼睛，淡淡地说：“你看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当自己是武宗的得力干将吗？叛徒。”
别的不论，单说戳别人痛处这一点，楚云卿那是练得炉火纯青。
果不其然，她这话刚一说完，杜曲的情绪就失控了，他大声喊道：“楚云卿！这全都是你们给我下的圈套！我没有背叛武宗，我没有！”
楚云卿说：“你觉得你背没背叛什么要紧，武宗觉得你背叛了就行了。反正你能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楚云卿你闭嘴！”说着，杜曲猛地伸出手来朝楚云卿打了过来。
可反应敏捷如楚云卿，杜曲那双惨不忍睹的手还没离她少于一尺，就见楚云卿猛地上手一拦，生将他那双手打开，且力气打到，杜曲整个人也顺势朝侧面歪了一些。
楚云卿倾身朝前，用左手抓住了杜曲的衣领，然后拽着他站了起来。
楚云卿看着杜曲，说道：“你受武宗之命，带人潜入洛安做眼线，已经是死罪一条。别跟本宫说什么你们北陆不归南陆管的话，且不说洛安向来爱憎分明，不会被那些条条框框限制的死板，单叫我拎出来这一桩事，都能教训你个痛快，无关洛安与南陆！”
说罢，楚云卿右手猛地朝杜曲的脸上狠打了一拳，同时松了左手，杜曲被楚云卿这一拳打出去了小一丈远。
楚云卿这个女人，她到底有多大的力气，也实在说不准。但左右，杜曲挨了这一拳之后，脸颊瞬间红肿，加上大抵是嘴里头的肉撞到了牙上，生给撞出血来，惹得杜曲嘴渗出了血迹。
杜曲用他那双已经没法儿见人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腮帮子，没想到不碰还好，这一碰，竟然松动了一颗牙。杜曲动了动嘴巴，突然就吐出来了一颗牙。
顾轩源没什么反应。不知是真的没什么反应，还是反应没有表现出来。
赵芜熙和旁边那几个隐卫可就傻了眼了。
这皇后娘娘的力气……
还真是大啊……
楚云卿也没停下，迈开步子又朝杜曲走过去，这次没有抓住他的衣领，却是上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道：“你冒充顾轩敏这一桩事，也是死罪。”说着，手上的力气就加大了几分。
杜曲被楚云卿掐的喘不上气来，没多一会儿，脸就憋的通红，而且断断续续的咳嗽着，双手忍不住抬起来拍打楚云卿的手。
当然只是拍打，他那手眼下也没了力气真的反抓住楚云卿的手。
楚云卿冷冷地看着他，突然手上松了力气，抬腿一踹，蹬上了杜曲的腹部，猛然将杜曲踹出去，重重的撞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墙壁上。
“你来帝都，入皇宫，进金銮大殿扰我洛安朝堂秩序，假传皇上驾崩，惹整个洛安人心惶惶，”楚云卿越说情绪就越激动，“你杜曲，何止该死，倒是该碎尸万段，万劫不复！”
说罢，楚云卿一拳又重重地砸在了杜曲的脸上，紧接着一拳两拳的砸在他的腹部，随后又猛地抬腿朝他腹部踹了一脚，而后一个旋身，出腿又是一踹，竟就侧踹到杜曲的脖颈上，将他整个人都踢了出去，下一秒再看时，杜曲已经被迫倒在了地上。
如是楚云卿对着他腹部踹的打的，再加上楚云卿这股子力气，杜曲那五脏六腑，已不知是伤成了什么样子，以至于杜曲倒在地上，身子晃晃悠悠的，突然吐出了一大口血。
杜曲就是还没死，那也是死了一半了。
赵芜熙等人在牢外头安安静静站着，看着皇后娘娘此番这般暴力……实在是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她。
楚云卿又朝杜曲走了过去，蹲下去看着他那一双手说道：“你那日，是用哪只手拿着晋王令来着？”
杜曲当然没了力气回答她。
楚云卿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道：“那就两只手，都算上吧。”
楚云卿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杜曲，手上却抓住了杜曲的手，紧接着朝前一滑，手指回勾，卡在了他的手腕，然后狠狠一抠。
“啊——”
杜曲发出了惨叫声，而赵芜熙他们那个角度，完全看不到楚云卿究竟做了什么，并也不知杜曲如何突然发出这么大声的惨叫。
而在赵芜熙他们看不到的一边，楚云卿攥着杜曲的手腕的双手手指缝隙里，缓缓淌出了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