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凤岚乔挑眉一笑，“那倒是有趣了。”
宁珩看了赤练一眼，并不多问。
“你先出去吧，等下晚点我院子里该会有客人，去让锦绾樱宁准备着，礼貌点。”
赤练会武，轻功来去也不过几息的功夫。
“那小姐等下……”她有点犹豫，虽然跟着太子殿下一起回去很安全，可就算有婚约，两人私底下见面没有丫鬟跟着，还是不大好听。
若是有心之人，便可以说些难听的话了。
“无妨。”凤岚乔摇摇头，“待会儿你再回来就是了。”
她如此说，赤练也安心下来，脚尖轻点从窗户跃了出去，轻飘飘的很快就没了踪影。
“赤练的轻功越来越好了。”宁珩起身关上窗户，把墙角的火盆烧的旺了些。
刚刚从窗户里面涌进来的凛冽寒风渐渐温暖起来，房间里面暖融融的，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凤岚乔嚼碎手中的最后一个核桃，咔吧咔吧的咽下，喝了口茶压下味道，“来来去去的多了，锻炼的多了，也就好起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挑挑拣拣，果盘里面有不少吃食，随手拿起一个枣嚼碎了囫囵咽下，惬意的很。
“你不急着回去？”宁珩挑眉，刚刚赤练似是说了些凤家的事情。既然没有当众宣之于口，就说明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会过问。
但他本以为凤岚乔会着急回去的。
“府里没什么意思。”凤岚乔淡淡道，勾心斗角的，一天的安生日子都没有。
现在出来了，她自然不愿意那么快回去。况且，也没什么值得回去的事情、
柳姨娘被凤国公抱着进了自己的院子，还专门请来了大夫来看。
看样子是咸鱼翻身了。
只可惜，只怕不会那么顺利。凤岚乔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喝了口茶。
茶点吃的差不多了，她随手推开盘子，转身坐到软榻上摆着的棋盘边上，捻起两颗白子敲着棋盘。
“心情不错？”宁珩挑眉，陪着她坐下，拿起黑子摩挲几下，随手下了一位。
凤岚乔看她一眼，拿起棋子落子，眼带笑意，“是挺开心的。”
能看见一场狗咬狗的好戏了，怎么会不开心？
“凤柔的娘亲被放出来了。”她一边落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
“柳氏？”宁珩顿了一下，有点惊讶。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柳如烟当初被关起来是因为和高佑私通，凤国公可是勃然大怒。
这件事没传出去，高家就迅速的败落了。皇上也不想给凤家留着脸面，也就好好的捂着。
对于任何男人来说，女人在外面偷人都是头上长草的事情，不可原谅。柳姨娘没被弄死就已经是看在凤柔的面子上了，却不想还有被放出来的时候？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凤岚乔嗤笑，“她可比你想的聪明，虽然在政治的大事上蠢笨，可女人后宅争斗的手段，她可多着呢。”
不然光靠着一张脸，怎么可能在凤家的后院屹立不倒那么多年？
当然是有自己的手段的。
可惜凤柔没学到三分，不然宁远君的后院也有好戏看了。
“我父亲对她的感情可不是作假的。”凤岚乔手上没有半点留情，一边说着话一边吃掉了宁珩一大片的棋子，“十几年的功夫，就是养一条狗也深情厚谊了，更何况，是真心喜欢过的女人。”
张姨娘没有什么比不过柳姨娘的，唯一差了的，就是共度的时光。
人都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张姨娘的确是新鲜，可是人总是恋旧的，更何况凤国公对柳姨娘喜欢了那么多年，有许多事情已经是习惯了。
“用些手段 ，掉几滴眼泪，可怜巴巴一点儿，我父亲不就再次被她的样子哄骗了吗？”
凤岚乔眼里带着嘲讽，手上落子的速度丝毫不慢，仿佛不需要思考，棋风却带着凌冽的杀气。
乔氏嫁给凤国公也十几年了，凤国公却可以轻易的抛开。那个男人，还真是有情又无情。
宁珩看她一眼，眉心微拧，手上下着棋。
“输了。”半晌，他扔开手中的黑子，“乔儿的棋艺高超，我甘拜下风。”
凤岚乔扔了棋子，“只是你被我说的话分心了罢了，胜之不武。”
她揉揉眉心，心里郁卒的感情和烦躁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去。看看棋盘，她处处都下着杀手，不如宁珩，处处留情。
棋艺虽好，可她戾气太重。
伸手弄乱棋盘上整齐的棋子，乱七八糟，棋子落在地上，叮叮当当。
在棋盘上肆意妄为的手忽然被握住，凤岚乔抬眸，宁珩目光安然，一如既往。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她的手，温暖的感觉传递过来，暖洋洋的，很舒服。
凤岚乔不知怎么的就平静了下来，顿了许久苦笑一声，“我失态了。”
“没关系。”宁珩抱了抱她，他身上自然的草木清香传到鼻腔里，让人安心。
窗棂被轻轻扣响，简短的两下。
“赤练回来了。”凤岚乔猛然回神，轻轻推开宁珩，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着红霞，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我先回去了。”
宁珩伸手给她整理好鬓角，微微笑了一下，“恩。”
“不用担心。”他低低的道，后面似乎有些想说的话，却没吐出来，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赤练打开窗棂跳进来，衣衫上沾染了雪花，浑身冒着寒气，吐出来的气息都是微白的，“小姐。”
“恩，走吧。”凤岚乔点点头，略待了一阵等到赤练的身子暖起来。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凤家门前停下，宁珩送她下了马车，看着她走进红木门后。
他站了一阵才转身进了马车，或许，是时候和端王那边打打招呼了。
凤家，凤岚乔整理好微乱的衣衫，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张姨娘面色冷淡的坐在厅内，看见她进来微微抬起眼，要笑不笑，眼神冷然，“三小姐可真是大忙人。”
“姨娘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凤岚乔笑了笑，在主位上坐下，招手让锦绾去泡茶。
“乔儿本也想早点回来，可太子殿下那边的事情也不好推拒，相信姨娘不会不满的。”
“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