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前和柳姨娘的柔情蜜意是凤国公甘之如饴的事情,那么在柳姨娘和别人通奸之后,就变成了让他不耻的事情。
那样一个破鞋,他还视若珍宝!
羞愤和怒意一起涌上心头,化为一腔热血冲到脑门,让凤国公破口大骂起来,“那么一个不知廉耻,寡廉鲜耻的女人,也想葬入祖坟?做梦!”
他看着凤柔的眼神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暖意,尽是寒凉。
瞧瞧他的这个好女儿啊,是多么的不知规矩!
柳姨娘不过是一个姨娘,只能叫她小姐,她也只能成为柳姨娘为姨娘才是。
而他把这两人宠上了天,竟就让她们这样随意称呼。况且,连凤岚乔这个嫡女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凤柔不过是一个庶女,竟然这样无法无天!
凤国公想不到自己的错处,也想不到是因为自己才让凤柔这样的,他只觉得在凤柔身上看不见一点对父亲的尊重。
看一个人是错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正说话间, 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影旋风一般冲进来,大声道,“父亲!我听说母亲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凤国公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儿子,凤鸣。
凤鸣先前被赶到襄州去历练,他本就不想去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是柳姨娘叫他先忍着才去的。
可没想到还没忍完,这边柳姨娘就死了,他怎么受得了?
“哥哥!”凤柔一愣,旋即心头大喜,父亲从前最喜欢哥哥,哥哥说的话他肯定会听。
况且哥哥以后还会继承凤家的,她还怕什么?
过于兴奋的她没注意到凤国公阴沉冰冷的神色,也没想到凤家是谁来继承,完全是凤国公说了算的。
从小她们就在柳姨娘的这种熏陶下长大,早就认定了这一点了。
凤柔也没犹豫,当场就把凤国公不肯让柳姨娘入祖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凤鸣闻言一惊,他的第一反应和凤柔一样,不可置信。
“父亲,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他大声叫起来,眼里满是不满,又说了许多谴责的话。
凤国公怒极反笑,眼神阴恻恻的停在凤鸣的脸上,“好的很啊,你们一个两个。”
看看凤鸣的这样子,显然是从襄州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而来了之后眼里也没见到他这个父亲,满心都想着柳姨娘。
果真是她的好儿子啊。
“父亲!”凤鸣还没发现不对,“我是母亲的儿子,自然要关心的。儿子不够孝顺,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他红了眼眶,“父亲难道还不让那我争取一下母亲死后的权益吗?”
发现凤国公的表情不太对,他很快又开始使用怀柔的政策。不得不说,的确是比凤柔要聪明的多了。
可凤国公现在怎么看他都不对劲,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既然那么在乎你娘,那就做她的儿子吧。”
“父亲?”凤鸣一愣,没反应过来凤国公的意思,他本就是柳姨娘的孩子,难道还能有什么变?
“你以后不用去襄州了。”凤国公忽然道。
凤鸣更加不明白了,不过心里还是放松了几分,不去襄州就好,那种地方的确没什么好去的。
然而凤国公的下一句话却把他打入深渊。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凤家的儿子,是柳家的儿子!”凤国公冷着一张脸,唇瓣翕动说出无情的话,“以后在外面不许说自己是凤家人,你也不是我凤家人。”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柳鸣,等会儿收拾了你的东西,直接去江南柳家吧!”
凤鸣眼前一黑,险些跌坐在地,尖声叫道,“父亲!我是你的儿子!”
凤柔也懵了,没想到凤国公会说出这种话,她闭了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凤国公也把她赶到柳家做柳家的孩子。
她曾经和柳姨娘一起去过柳家,那一家子人都小家子气的很,见到她们身上带着的好东西,眼里都是贪婪。
要是被宁远君知道她变成了柳家的孩子,只怕第一件事就是休妻。到时候她难道要去柳家?
不,不行,那一家子唯利是图,她要是去了,带不来半点利益,也不能像是以前那样带过去许多宝物。那一家子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榨干她的价值!
到时候她就不能过现在的这种生活了。
凤柔光是想想就一阵后怕,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凤鸣没了她的搀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沾了泥土。
凤国公不无嘲讽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重新坐下,冷冷道,“来人啊,把端王妃和柳少爷请出去。”
外面走进来两个侍卫,凤柔嘴唇颤抖了几下,不敢说话跟在身后快步出去了。那两个人刚刚架起一滩烂泥似坐在地上的柳鸣,他就仿佛突然回神,膝行到凤国公身边抱住他,痛哭流涕起来,“爹,爹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
“你们还冷着做什么?”凤国公一脚踢开柳鸣,冷冷的扫了那两个侍卫一眼。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快步上前把柳鸣拖开,心里叹息着老爷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得了命令,两人自然不会有留情,粗暴的把柳鸣拖了出去。柳鸣被扔出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泪,坐在地上捶着凤家的门,哭的像是个小孩子。
凤柔本想去扶起他,可手刚刚伸出去就缩回来了。现在父亲摆明了已经是不要凤鸣这个孩子了,名字都改了。
她要是贸贸然的去帮他,说不定父亲也会厌弃她,也会让她改名叫做柳柔?
这样一想,凤柔顿时不敢靠近坐在地上的柳鸣了。她咬咬牙,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直接回到了端王府。
也不能怪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现在已经是端王妃了,更是需要身份。只有凤家的女儿才有这个资格, 一个没名没姓名不见经传的柳家是不够格的。
柳鸣坐在凤家门口闹了许久,先是哭,后来就变成了嚣张,变成了胡闹。有不少人都到凤家门口看热闹。
最后还是凤家出来了人,把他敲晕了直接塞了几千两的银票做盘缠,又让一辆马车出来把他送到江南去,才算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