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国公也是悚然一惊，闻言浑身的睡衣也散去，只惊疑不定的盯着凤岚乔。
“我是什么意思，张姨娘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凤岚乔看向张姨娘，冷冷道。
张姨娘微微白了脸色，她刚从房里起身，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外面披着斗篷，愈发显得纤细。衣物遮不住外面的寒冷，手脚都跟着冰凉起来，手脚都是冰冷的。
她抬起眼，声音轻轻地，下巴尖尖，雪白的脸上有些茫然，更有些无措，越发显得柔弱，“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怎么？ 都这个时候了，姨娘是真不明白？”凤岚乔冷嗤一声，嘲讽道，“姨娘做戏的本事一直很强，容不得我猜疑一下。”
她眼睛微微发红，说话的时候掩藏不住怒意，更有恨意在眼中燃烧。
上一世，虽说她一直让祖母失望，斥责。可她记得祖母一直健健康康的，到了很久之后才过世。
祖母本该能活更长的时间，而不是现在就突然死去。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让她对张姨娘充满了厌恶和恨意。
“三小姐，你该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的才是。”张姨娘低语，声音并不大，其中的意味却不容置疑。
窗外风雪巍巍，天光明亮了起来，却依旧是阴云密布。
雪花飘落，北风呼啸着卷起雪花打在窗棂上，把原本就冷彻的窗棂都冻得结冰了。
“呼啦！”一声，窗户被风吹开，大厅内的暖意一下消失的干干净净，寒意席卷而上。
丫鬟手忙脚乱的去关窗，张姨娘冻得脸色更白、
“我是乱说吗？”凤岚乔意味深长，拍拍手道，“姨娘还是先看看这个人再说吧。”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丫鬟被押着出来，走路有些一跛一跛的，没几步就跪倒在地上。
赤练在她身边跪下，恭恭敬敬道，“这就是今天在后门边逮到的人。”
“天还没亮就悄悄的带着东西到后门去，做的必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凤岚乔道，站起身走到那丫鬟身边，抬起她的脸，“这个丫鬟是谁，张姨娘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吧？”
那张脸上带着慌乱和无措，眼珠子不断的往旁边乱瞟。
张姨娘看了一眼，“这是我院里的荷香。”
凤国公也点了点头，“的确是，但这和老夫人有什么关系？”
他越听越是糊涂了，眼里也有了不耐。
凤岚乔端起茶喝了一口，暖热的姜茶味道不怎么样，却能让身子很快的暖起来，“锦绾，你来说吧。”
“是。”锦绾福了福身，走到凤国公面前递了两个布包上去，“老爷请看。”
其中布包里面是一些像树枝一样的东西，干枯的很难看，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至于另外一个，里面装着的只是一堆药渣，碎碎的。
“这是？”凤国公捻起一个看了看，问道。
“这是金枝。”锦绾跪下道，解释道，“因为价比黄金，所以叫金枝，能安神补气，是名贵的药材。”
“但这金枝，却不能和星子花同食。”她继续道，又把原因说了一遍。
“祖母每日都要喝金枝鸡汤。”凤岚乔放下茶盏，开口道，“这点，福寿院的下人们应该都知道。”
而金枝不能和星子花同食。这点大夫应该是知道的，不可能给老夫人的药里面加星子花。
可从熬药的药渣里面，却有星子花的药渣。
大夫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那就说明，星子花是有人故意加入的，就是想要老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
“荒谬！”凤国公扔掉手中的布包，像是那里面装着什么脏东西一般，抿紧了唇，“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父亲查查就知道了。”凤赫开口道，他先前一直没说话，沉默的听着，“若是真的没做过，何必惧怕？”
他的话的确有道理，凤国公没有说话，沉下了脸色，转而去看张姨娘。
他不愿意去想自己喜爱的女人会是害死自己母亲的人。
“三小姐请慎言！”张姨娘怒声道，微白的脸颊因为愤怒染上粉红，“我没做过的事情，还请不要用这种心思揣度我！”
“做或者没做，看看不就知道了？”凤岚乔淡淡道。
“一大早的，让丫鬟偷偷摸摸的出去扔东西，被人怀疑也是理所当然。”
凤赫淡淡道，“若是姨娘想洗脱嫌疑，只要看看这小丫鬟手里的包袱里面到底是什么，不就明了了？”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可要是查了，不就坐实了这份怀疑？就算没找出什么，张姨娘的名声也不好听。
她现在在府中如日中天，这些话说出来也就是不顾她的威严了，以后还怎么管教下人？
“不行！”所以她断然拒绝了，“要是查证了不就是认定了在怀疑我？”
她转而去看凤国公，一双水眸含着泪珠，格外的楚楚可怜，“老爷，我真的没有做过。”
“老夫人是您的生身母亲，也一直对我颇多照顾，我为何要……”
“祖母最近对你不是很不满吗？”凤岚乔打断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和母亲的事情，也是祖母阻止了你。”
一切似乎合情合理容不得反驳。
张姨娘张了张口，叹息道，“那包袱里面只是我吃不惯的安胎药，因为是老爷找来的，我才不好明目张胆的扔掉，免得让老爷伤心。”
“我都明说了，还要查吗？”
凤岚乔心里隐约感到几分不对劲，可现在张姨娘的态度好不容易有所软化，她很快就把那一丝不对劲扔到一边，快速道，“只要查清楚了，自然能证明姨娘的清白。”
她让人在张姨娘的院子里面盯着，的确是听见了她和张嬷嬷的话。要处理掉的东西只有可能是星子花。
至少根据张姨娘买回来的数量来看，那些星子花不可能凭空消失掉。
“乔儿。”乔氏拉住凤岚乔，“不必太过……”
“好！”张姨娘忽然道，“既然三小姐一心怀疑我，我要是不让查查的话还真不能洗脱嫌疑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