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凤柔手掌抖了抖，移开视线一笑，“父亲已经说了，她和凤家没有任何关联，你怎说我会在意她的事情？”
“可笑！”
柳姨娘现在已经成为了凤家的一个禁忌，上次在凤国公面前提起这个人的人，现在坟头草估计都三尺高了。
凤柔依旧记得凤国公的威胁，自然不会在凤岚乔面前说不该说的话，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说不定是一个陷阱。
凤岚乔像是看透了她心里所想，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小姐？”赤练惊了一下，上前一步略有担忧。
凤柔和凤岚乔素来不和，要是她们不在，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无妨。”凤岚乔打断道，“你们都出去。”
语罢她又看了眼凤柔身边的小丫鬟，“王妃的丫鬟不妨也跟着一起出去吧？”
凤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吩咐道，“你也出去吧。”
虽说心里不甘不愿的，但几个丫鬟还是出去了。房门咔嚓一声关上，窗户也关的紧紧地， 屋内一下安静下来，只有火盆内偶尔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下王妃可否放心？”凤岚乔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只有你知我知，你说的也是。”
“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凤柔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先说吧。”
至于相不相信她的话，那就看她自己了。
凤岚乔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继续开口道，“那就先从当初姨娘突然失宠开始吧……”
她说话有条有理，不紧不慢，简单明了。很快就把柳姨娘失宠又复宠的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凤柔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头，掌心一片鲜血淋漓，面上却是近乎麻木的平静。
要不是凤岚乔擅于察言观色， 许是也要被她的样子骗过去了。
“你告诉我这些又如何？”凤柔冷冷道，“柳姨娘既然复宠，为何又会忽然暴毙？”
“这个事情，那可就要问张姨娘了。”凤岚乔淡淡道，“当初是柳姨娘忽然有孕，又被发现和侍卫有染，父亲容不下她才……”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人，不可能拖出去浸猪笼，所以凤国公就亲自动手，把她活生生掐死了。
柳姨娘死的时候，面目青紫，眼珠暴凸，舌头都伸出来一截，甚至还是赤身裸体的。
凤柔咬紧了牙，骨头之间甚至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声音。
从前柳姨娘和高佑有染，她虽然觉得丢脸，却能相信那件事可能是真的，因为她的确是看见过柳姨娘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样子，
或许就是在回信吧。
但后面的那些，她根本不相信！柳姨娘既然已经知道和别人有染被发现是什么样的下场，她怎么可能再次去做？
就算要做，也不可能在凤国公还没有完全信任她的时候。
更别说是怀上孩子了。
必然是有人陷害！
凤柔咬住下唇，恨得恨不得把张姨娘撕碎了，若非如此，她和凤鸣怎么会被凤国公怀疑血脉？凤鸣怎么会被赶到柳家？她又何至于这样的提心吊胆？
“你说的这些都是张姨娘做的？”她看了凤岚乔一眼，语气中几分怀疑。
凤岚乔摊了摊手，“我当时刚刚从宫中回府，要如何筹谋？”
这话的确不假，听上去也没什么毛病。当初凤岚乔回府之后，宫中也没少把她叫回去。
要说有时间去算计柳姨娘，的确是没那个时间精力的。
可凤棠可以帮着张姨娘。
但这一点凤柔并没有想到。
“我要说的就这些。”凤岚乔说完摊了摊手端起茶杯喝茶，态度冷静。
凤柔抿紧了唇，“你把这些告诉我，一定有什么目的吧？是什么？”
她才不信凤岚乔只是为了让她知道当初的往事。
她们两个可不是那种友好的关系，不忍心看见对方被蒙在鼓里？根本不可能。
既然彼此都知道不可能，那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说的清清楚楚，安排的明明白白，倒也干净利落。
这样说话也痛快。凤岚乔放下茶杯，也不隐瞒，直截了当道，“很简单，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能够站在一边。”
“共同的敌人？”凤柔嗤笑，“你就是我的敌人。”
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世界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凤岚乔打断她的话，淡淡道，“现在我们之间没什么矛盾，倒不如以后解决。”
“你难道不恨张姨娘？”她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凤柔，一双水眸清澈洞明，似乎把她心里的想法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凤柔狼狈的移开视线，怎么可能不恨张姨娘？
她不单单是害死了柳姨娘，还害了凤鸣和她！
凤柔虽然没有和凤鸣一样为柳姨娘鸣冤，也无情的抛开了他，可心里到底是愧疚的。时不时地会让人去打点。
根据她的人传来的消息，凤鸣在江南过的一点儿都不好。柳家在发现他不再是凤家少爷之后，就完全变了个态度。
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可以，用钱买。
想要住在这里？可以，花钱。
而且价格也比外面要昂贵的多，甚至两菜一汤就要花上十两银子。
凤家给的几千两雪花银，在这般挥霍下自然很快就没了。而柳家人见在凤鸣身上榨不出钱财，态度更是变得恶劣起来。
凤鸣现在比起柳家的庶出少爷都要可怜，顶多是比小厮好上一些。柳家人甚至从一开始就不让他外出，想要在外面住客栈？想都别想！
凤柔虽然让自己的人能帮就帮，可能帮到的地方毕竟有限。
这也是凤柔不敢得罪凤国公的原因，她怕。害怕自己也变得和凤鸣一样，吃糠咽菜的生活，她活不下去的。
现在端王府的生活虽然也不怎么样，可京城的东西总归是好的，再怎么差也始终是不错的。若是沦落到江南柳家， 就算柳家又再多的银两也不会花一分一毫在她们的身上。
而对于害他们到如今地步的张姨娘，凤柔怎么可能不恨？
只怕恨的要死了！
但是……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凤柔看向窗外灰白的天空，冷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