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其中还有内情。”
“什么内情？”凤柔握紧了双手，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她虽然相信柳姨娘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其实也没什么依据。只是了解柳姨娘不会那样愚蠢罢了。
从当初柳姨娘会和高佑搅和在一起就可以看出，她对凤国公没什么感情，就别说什么守身了。只是在那样的时机做出那样的事情，着实愚蠢的不像是她所为。
凤国公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知道，也不会去多想，但她不会。
可说到底，这也只是她的猜测，没有任何的依据。
万一柳姨娘就是突然之间不长脑子了呢？这都未尝可知。
“实际上，当初是张姨娘在送给柳姨娘的吃食里面加了东西。”芳绮低声道，“王妃许是不知道，其实有些药物是能让脉象看上去和怀孕类似的。奴婢家从前是蕲州的，那些人家的侍妾为了争宠陷害，就会用这种手段。”
“先用药物做出怀孕的样子，和相熟的大夫串通好，等到时候到了就一贴药下去说流产了，还能陷害其他的侍妾夫人，一箭双雕。”
凤柔震惊的坐起来，微微睁大眼睛，瞳仁颤抖着。她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方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这样阴险的法子，也难怪柳姨娘会无力狡辩。
“而且……”芳绮看了眼凤柔的脸色，犹豫片刻才继续道，“当初张姨娘是想要让柳姨娘真的怀孕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如此为之……”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凤柔的脸已经彻底阴沉下来，宛如即将刮起暴风雨的天气。
“想要真的怀孕？”凤柔咬牙切齿，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几个字，“真是狠心啊，张娥皇！”
孩子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肚子里，要想让柳姨娘真的有孕，就只有让人玷污她这一条路！
张姨娘还真是心狠手辣，下得去手。也当真是厉害，想的出这样狠毒的主意。
“罢了，你出去吧。”凤柔闭上眼，靠在软椅上，轻声道。
声音晃晃悠悠的，像是飘在云朵上，没有一点安稳的感觉。
芳绮磕了个头就出去了，芳草从房内拿出软毯来给凤柔盖上，心里也是掩不住的惊讶。
虽然猜到是张姨娘对柳姨娘动的手，但也没想到她竟然能狠下心来做这样的事情。
“王妃，您别太伤心了。”她低声劝慰道，却如何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更好的词，只能笨嘴拙舌的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凤柔只觉得浑身一阵一阵的冷，柳姨娘死前竟然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她和小丫鬟不一样，看不透底下的事情。
张姨娘既然是想要柳姨娘真怀孕的，那就不会好端端的变成药物的方法。毕竟药物还是有风险，不稳当。让她放弃“稳妥”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柳姨娘发现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痛苦。
她甚至难以想象，柳姨娘竟然曾经遭遇了那样的事情。
许久，凤柔才睁开眼睛，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睛黑黝黝的，像是两颗黑洞，沉沉的。
“王妃可要去休息一阵？”芳草低声问道， 不敢去看凤柔的眼睛。
“不了。”凤柔站起身走到书桌边，俯身拿起笔摊开宣纸开始写信，她表面上平静，握笔的手却因为愤怒和恨意微微发抖，写了半天也没写出几个字来。
“罢了！”见写不出字来，她索性扔了笔，“替我更衣。”
芳草一惊，“王妃您要出门？”
现在她这样的情绪，出门要是撞见什么人什么事，免不了惹出点什么风波来，到时候宁远歌又要责罚了。
“直接去凤家。”凤柔拢起袖子，冷冷道，“拜访一下我那位亲切的姐姐。”
芳草见她心意已决，只好去找了衣裳来给她换上，又仔细梳妆，才扶着她出门。
凤柔走到正门口，宁远君正巧回来，见她这样，皱眉，“你要去哪儿？”
他对于这个王妃真是烦不胜烦，从来没带来一点好事情，只有一大堆的麻烦。
以至于他现在看见她出门，心里都免不了有些发憷。
“妾身去凤家。”凤柔福了福身，若是往常，正巧碰到宁远君，她少不得要说些话展现自己的，但她现在没那个心情，“姐姐前些时日约我，今日得了空，正好过去。”
凤岚乔会主动约凤柔？
宁远君顿了顿，心里怎么都不相信。看了看凤柔又想了想她出去惹是生非的可能性，叹了口气，“罢了，本王和你一同去。”
虽然不能争取到凤家的支持，至少也不能让他们站到他的对立面去。
凤柔虽有些惊讶，却也没反对，微微颔首跟在宁远歌身边。
……
梧桐苑。
凤岚乔拨弄着手边的坚果，用一把小金锤细细的垂碎了，又拿起核桃仁喂一只品相极好的画眉。
嫩黄的喙在她手里咬碎了核桃，咔嚓咔嚓的吃下去。
“小姐，端王妃来了。”樱宁刚从外面回来，喘着气带着一身凉气道。
“是吗？”凤岚乔淡淡道。
她就知道凤柔会来的，只需要等着就好了。上一次是她主动的结盟，这一次，当然要凤柔来提起。
“端王也和她一起来了。”樱宁喝了口茶缓了口气才继续道。
“哦？”这倒是有些出乎凤岚乔的意料，她挑了挑眉，想想又释然，“他们一起来也正常，不必一惊一乍的，好好等着就是了。”
凤柔自然会找上门来的、
果不其然，端王两人在大厅和凤国公寒暄几句后，凤柔就找借口说要和许久没见面的姐妹说说话，去了后院。
凤柔踏进梧桐苑的时候，凤岚乔刚好喂完了手上的最后一块核桃，扬起笑容看过来，“王妃来的正巧，我这只小鸟儿乖巧的很，看您来了就赶紧吃了东西，不打扰我和您的谈心。”
她一边说一边让赤练把鸟儿拿到偏房去，几个丫鬟也很懂眼色的出去了，留给两人一个安静的环境。
“你上次说的结盟，有什么条件？”凤柔坐下，开门见山道。
“没有什么条件。”凤岚乔摊摊手，笑意柔软，“只要王妃站在我这边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