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赫冷着脸站在锦玉阁内，丫鬟婆子们都被聚集到院子里面，锦绾跟在他身边。
“知道解药是什么？”他问了一句。
“知道。”锦绾点点头，她本就精通医术，只是对这些方面不曾涉猎，刚才王太医和她说过之后，便明白了过来。
也正因如此，凤赫才带着她来查。
“那你去看看那些人身上是不是带了些东西。”凤赫朝着那群丫鬟婆子扬了扬下巴。他带来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侍卫，只有锦绾一个女子。总不能让那些糙汉去搜娇滴滴的丫鬟身。
到时候惹出事情反而难办。
倒不如锦绾来。
毕竟说不定有机灵的婆子看见事情不对，就把药先藏在身上了，如此要是她们不去查，便发现不了。
锦绾也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那些丫鬟本听见要被搜身很不情愿，但凤赫态度坚决，她们也不敢抵抗，便都乖乖的让搜了。
“为什么要搜身？”轮到一个圆脸丫鬟的时候，她却道。
“我们又没犯什么事。”她嘀嘀咕咕的说着，显然是十分不满，锦绾要伸手来摸索她的身上的时候，也被一下子打开，“别碰我！”
“若是你不让我们搜查，那便说明你身上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锦绾面色平静，我也只是想讨得一份真相，没做亏心事的话，就好好配合。“荷香，你好好想清楚。”
荷香脸色一变，眼神有些闪烁，她走路的时候还是一跛一跛的。上次就因为凤国公问到了她一句，张姨娘在旁人面前对她好好地，背地里却没少折磨她。
现在背上都还满是淤青，轻轻一碰就疼的厉害。
但她不敢让锦绾搜身，刚才侍卫们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张姨娘的房里打扫，从床底下摸到一个暗格。
外面喧闹着让她们都出来的时候，她来不及想太多，就赶紧把里面的东西摸出来藏进了怀里。
不管里面到底是什么，总之是张姨娘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若是被人发现了， 她不知道又要吃什么苦头了。
所以听见凤赫让锦绾检查她们身上的时候，她差点颤抖起来。
要是在她的身上找到了，那可真是百口莫辩，必然就要扣上一个共犯的帽子。到时候她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横竖都是死，只有让锦绾找不到才行。
可每个人都是带到房间里面检查的，似乎是把衣服都脱了，那个奇怪的瓷瓶就在她怀里，一脱衣服就会滚出来，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荷香。”锦绾面色淡淡，一双褐色的眸子安静的看着她，“就在你身上，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荷香立刻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犯错，不需要被搜身罢了，你可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一边说一边又咬了咬下唇，神色有些不安。
终究是入府没多久的丫鬟，锦绾看在眼里，心道。就算在张姨娘府内教导了一番，也还是藏不住多少心事。
不过这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也不用去找别人了。
“据我所知，张姨娘对你似乎不是很好。”锦绾慢慢道，伸手摸了一下荷香的后脖颈，上面一道淤血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没有的事。”荷香立刻摇头，“姨娘对奴婢好的很，只是奴婢有时候没做好事情或者做错了事情，姨娘才会教训一二。”
“只是为了让奴婢能够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的错误而已。”
她快速的说着这些话，显然已经说过许多次了。只怕她身上的这些伤痕也被不少人问过，只是张姨娘为了保持自己在凤国公面前的形象，强迫她说出这些话。
荷香现在说的这么顺溜，这么坚定，想必已经不知道被教训了多少次了。
“荷香，你想清楚。”锦绾肃了面色，“你知道张姨娘现在是做了什么事情吗？”
她把梧桐苑的事情和荷香说了一遍，才看着她变幻不定的神色道，“你觉得这样严重的事情，要是确定了，张姨娘还能泛起什么风浪吗？”
“既翻不起什么风浪，你又何必去怕她？”
荷香抖了抖嘴唇，没说话。
现在张姨娘的确是百口莫辩，但若是凭借着解药其实也很难说是她做的。毕竟她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有换掉自己的衣服，还有很多她能拿来给自己脱罪的话、
要让张姨娘无法翻身，还需要一个在她面前很得脸的，非常说得上话甚至不少人见过的奴才，来指证张姨娘。
荷香就是最理想的人选。
锦绾想的明白，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荷香，你要想清楚。就算你帮了张姨娘，难道她就会对你好起来吗？”
“你自己想想，可能吗？”
不可能。
荷香心里嗫嚅着回答，她在张姨娘面前，不可谓不尽心尽力，甚至因为恐惧，所有事情都做到面面俱到。
可张姨娘就算她做的再好也能挑出错误来，然后狠狠的责罚。
就算她这次做的再怎么好，结果说不定也是……
这样一想，荷香心动了，表情也多了几分动摇。
“你能保证吗？”她想了想，低声道，“张姨娘真的……”
“你可以想想。”锦绾轻声道，“谋害未来太子妃的帽子压下来，谁能承受得住？”
“更何况，你想想我家小姐在皇后娘娘面前……”
的确，凤岚乔在京中说是众星拱月也不为过，她是所有名门闺女羡慕又嫉妒的人。身份高贵，又在宫中得宠。从前的凤皇后就很宠爱她，如今新后凤琳也是宠爱的很。
况且，太子宁珩对她也是痴心不悔，这种身份，要是被谋害……
“好。”荷香终于下了决心，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这就是我找到的东西，我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觉得可能有点不对就先藏起来了。”
锦绾打开闻了闻就揣进了怀里，拉住荷香的手，低声道，“还有一件事，要你来做……”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看着荷香略带惊慌不安的眼睛，她笑了笑，“要做的很简单，你只要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