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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欲将心托明月(上)

没见到毋端儿之前,淮占郴一直以为他敢于揭竿而起,定然是个善武的猛汉。

而当他们看到这个名震山陕的起义军首领时,这几个刚从鬼门关闯过来的兄弟,竟也不约而同地泛起了吃惊的模样。

作为起义军首领,毋端儿的身高并不出众,若不是他坐在起义军大帐中,淮占郴很难想象这个才到他肩膀的男人便是门口众多农民弟兄的统领。

刚刚失去弟弟的小五没有多少调侃的兴致,但在他们几人站到营帐外,等候毋端儿找见时,他还是忍不住朝大帐里瞥了一眼。

此时,毋端儿正与身旁的将官们讨论战事,小五觉得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毋端儿实在太矮小了,便用手肘戳了戳身边老实的胡元询问道:“你确定咱们没投错人?”

胡元本来也有些疑惑,但被小五这么一问,生怕自己的否定让小五太过焦虑,便硬着头皮小声回道:“应该没错。”

小五却还是不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胡元一愣,寻思了一会儿,才回道:“所谓,人不可貌相。他虽然矮小,但那么多壮汉安静地围在旁边听他讲话,肯定是他有哪些过人之处,才让麾下的兄弟心服口服。”

胡元的话很在理,小五的疑惑被打消了。

黎平原先还对毋端儿的不理不睬甚是气愤,打算当场拉着淮占郴和兄弟们果断离去。可听完胡元的分析,他觉得是这么个理,便也耐着性子,学着淮占郴的模样,安静地站在帐外静候毋端儿的召见。

门口人来人往,淮占郴觉得在大帐外交头接耳实在无礼,便轻咳了几声,示意兄弟们不要再说话了。

兄弟们听到淮占郴提醒自己,知趣地站直身子,垂手而立。

时值隆冬,大帐内温暖如春,大帐外寒冷刺骨。从傍晚到深夜,淮占郴和兄弟们整整在大帐外站了三个时辰。

营帐的帘子掀了又盖、盖了又掀,来往的部将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人停下来看一眼招呼淮占郴他们,也没有人捎来首领召见的指令。

衣衫单薄,除了身体健硕的淮占郴还能勉强站得住,其他的兄弟们早已蜷缩成一团。

为了取暖,兄弟们使劲往营帐边上靠,帐内透出来的微弱暖意,虽然诱人,却依旧没有驱走冬雪的严寒。

小五年纪小,身子也弱,在雪地里站了一夜便有些受不住了。

胡元一开始还没发现小五的异样,直到他昏昏沉沉地倒在胡元的身上,他才发现小五的身子烫得吓人。

“小五!撑住!”生怕惊到他人,胡元只能小声地给小五打气。淮占郴发现情景不妙,赶忙接住小五,然后将身上仅有薄袄子披在他身上。

“他这是风寒入体,得赶紧找个暖和的地方驱寒才好。”黎平双手撑着小五的身子,脑袋不住地往四周张望,焦急地寻找着可以避寒的地方。

淮占郴自然也同意黎平的想法,但此时已是深夜,漫说伙房,便是士兵居住的地方也没有火炉。

士兵们只有单薄的被子御寒,就算将小五抬过去,也没有人能让出一条被子给小五驱寒。

思来想去,唯一还能取暖的地方,只有毋端儿所在的营帐了。

风还在吹,小五的双手因为寒冷逐渐僵硬起来,不一会儿,双唇也跟着发紫。

眼前的情况不容耽搁,淮占郴觉得救人紧要,便顾不得莽撞与否,径直抱起小五往毋端儿的营帐去了。

两个时辰前,毋端儿和属下的讨论就已经结束。没有人向他通报有人在门口等候,毋端儿自然不知道淮占郴等人的存在。

忙完公事,毋端儿正准备更衣就寝。岂料还未吹熄烛火,淮占郴便带着人径直闯了进来。

“何人?!”一声怒吼,毋端儿迅速从床边站了起来。出于本能,毋端儿顺势拔起了床头的佩刀,直直往淮占郴的砍过去。

此时,小五正躺在淮占郴的怀里,为了防止小五不被伤到,淮占郴一个侧身,将小五揽在怀里,暴露的右肩堪堪成了护住小五的盾。

——“统领!”

——“小心!”

胡元和黎平见势不妙,大喊了一声,毋端儿劈过来的刀被淮占郴挡在外头,小五毫发无损,淮占郴的肩膀却已鲜血淋漓。

好字毋端儿的武艺不算精湛,而且淮占郴躲得还算及时,所以方才那一刀只削去了淮占郴肩膀的一块肉,并未伤及筋骨。

右手臂上已经淌满鲜血,可淮占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顺着姿势,淮占郴将小五放在地上,而后从黎平手中拿过外衣,小心地将他裹起来。

毋端儿本还想再砍一刀,但见眼前这幅情景,觉得这几人似乎并不是冲自己来的,便警戒地将刀横在胸前,静观其变。

果然,淮占郴没有因为方才挨了一刀反扑过来。才把怀里的小男孩儿安抚好,他便向前一步,跪在毋端儿面前,主动向澄清闯进营帐的缘由。

“禀统领,小人名唤淮占郴,是运河上前来投奔毋家军的修渠工。原本我等在门口等候将军召见,不料,我这小兄弟突然发了病,实在没有办法,这才闯入统领的营帐取暖。

小五小弟昏迷不醒,另外两个兄弟也是跟着我进来的。将军若因我等冒犯,需找人处置,以正军纪,我淮占郴甘愿受罚。只是,还请将军不要为难我这三位兄弟才好。”

淮占郴的声音铿锵有力,字里行间透露的是十足的诚意。

毋端儿虽非练武之人,但能率领起义军在山陕地界扬名,却也不是泛泛之辈。对他来说,这支由农民组成的起义军,诗书礼乐的技艺并不高超,但对“信义”二字却有着难得的执念。

不然,毋端儿也不可能带着食不果腹的老乡们攻打官府军,寻常人家的老百姓也不可能跟着他义无反顾、冲锋陷阵。

尽管毋端儿还不知晓淮占郴的底细,但见他如此护着病中的小五,又主动为朋友两肋插刀,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年轻后生,肯定是自己需要的人。

他悠悠放下刀,上下打量淮占郴的目光带着些许欣赏的味道。余光里,旁边的小五还没醒,但唇上的颜色已经比方才红润了许多。

的确,这孩子是冻出病来的。确认了这一点,毋端儿这才微微抬起下颚,缓缓询问道:“他怎么了?”

语气算不得高兴,但也不算冷漠。淮占郴和胡元、黎平本以为毋端儿会将他们斥责一顿,听得他这一问,萦绕心间许久的紧张倒消散了不少。

淮占郴不敢怠慢,赶忙正色回道:“今日,我等在门口等候统领召见,入了夜,风雪寒气袭来,我这兄弟身子单薄,又站了许久,这才受了寒,浑身滚烫。”

淮占郴实言相告,毋端儿自然对他的诚实很满意。于是,他二话不说地放下佩刀,转而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把张大夫叫来”。

淮占郴一开始不明白毋端儿的意思,但见毋端儿又示意自己将小五抬上床榻上,这才确信毋端儿真的不打算处置他们几人。

喜悦的神色从淮占郴面上略过,紧跟其后的则是吃惊和疑惑。

义军并不是正轨军,但只要涉及行军打仗,官兵之间的等级制度就必然是森严的。

毋端儿作为义军的统领和下属们打天下,寝食上与他人不同,倒也正常。尽管这个所谓的床榻只是营帐中一张寻常不够的木板床,但和其他帐房里兵士们就地而睡的情景相比,已然是极高的待遇了。

所以,淮占郴不怎么相信毋端儿会将床铺让给小五,疑惑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毋端儿似乎并不在乎这些虚礼,见淮占郴等人迟迟未动,他反倒有些不喜地吼了起来:“愣着干什么呀,抬上来啊!”

只一句,原本还想木头一样的三兄弟当即动了起来。

待小五被抬上毋端儿的床榻,身上又盖上棉被后,方才传唤的张大夫才从门口疾步而来。

众人不敢围在床头,赶忙让出一条路给张大夫诊治。毋端儿站在床头,仔细同张大夫说了小五的情况,便也退下两步,留出空间给他坐下把脉。

“这位小兄弟应是受了风寒,身子才会如此滚烫。统领不必担心,我这里有祖传的退热方子,等下开了,让他服下就好了。”

听完张大夫的话,淮占郴紧紧揪住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毋端儿虽和小五不算熟悉,但听到张大夫这样说,他也生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黎平带着张大夫开的药到门外煎制去了,淮占郴的肩膀也因为张大夫的包扎止住了血。

平静下来的淮占郴忍不住叹了口气,胡元也不由得摸了摸额上的冷汗,如释重负。

伤员处理得差不多,张大夫起身辞行,毋端儿客气地将他送到门口。

淮占郴见此情景,又想起方才他如此细致地照顾小五,一下突然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走投无路的兄弟跟在毋端儿身后,一同从田间崛起反对大隋朝的残暴。

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冒然离开。和那个急功近利、以修渠工性命为代价的隋军大营相比,这里的确是他们兄弟的不二选择。

营帐的帘子被重新盖上,外头呼呼作响的风雪声削减了许多。

送走张大夫,毋端儿转身走了回来。淮占郴赶忙带着胡元恭敬地行礼,不拘小节的他竟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们怎么如此客气?都是兄弟,何必讲究那么多。来,都坐下吧。”

旁边,毋端儿的侍从正用冷水给小五擦脸降温,淮占郴见小五的状态稳定,一时没有什么可忙的,便听从了毋端儿的话,向营帐的另一端移了两步,径直坐了下来。

接连的胜利使得起义军的形势一片大好,丝毫不敢懈怠的毋端儿和下属们连续几天讨论作战方案,自然有些疲惫。

原本,他还想着今日早些就寝,好好休息一番,谁知,闹了这么一出,他的精神竟比方才入睡前还要精神。

他很是自然地落了坐,见后面几个也跟着坐下,这才朝淮占郴询问起他们几人投奔到毋家军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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