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凌聆再次来到仙子楼时,这里已经变了一个模样,改成了一间酒肆。
酒肆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常,两个皮肤黝黑身形魁梧的汉子正在划拳喝酒。
“输了,输了,喝!”那汉子一脚踩在凳子上,随手搂起一坛好酒,仰着脖子呼噜呼噜一口气喝了半坛,“好酒!”
“哈哈哈……老大哥就是老大哥!”另一个汉子大笑,两人你一坛我一坛,像喝水一样,不一会儿空了七八个酒坛。
“好好!”人群中有人喝彩。
羽凌聆远远听着两人声音却觉耳熟,此时,雀儿无声无息的回来了,“主人,查到了,柳家村有漏网之鱼,就是当年霸占柳家村的叛党,被圭将军剿灭后,一部分人自愿投到了他的麾下。”
“呵呵。”羽凌聆看着人群中两个高大的身影,掉头就走,“看来马上可以做个了结。”
“主人……”雀儿欲言又止,“那个……”
“你想去看黎戎就去吧,小心为上。”羽凌聆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雀儿“嗯”了一声,转瞬消失。
自始至终封逸才都没有动作,像是有意给她机会阻止自己。
就在羽凌聆走后没多久,一群捕快突然冲进了酒肆,二话不说扭起那两个汉子。
“他奶奶的,老子没犯法!”一人气势汹汹挣扎。
“带走!”黑衣捕快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一挥手将人扭送进了官府。
卢府内,突然传来羽凌聆已经破案的消息,两位卢夫人又紧张又惊喜,带着儿子急忙赶往衙门。
顾府内,顾枕危眼皮跳个不听,直到下人前来禀报羽凌聆已经找到圭将军嫁祸二王爷的证据,顾枕危手一抖,茶杯摔了个粉碎。
“什么?!”
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到皇宫,满朝文武几乎又是一阵躁动,圭将军与卢丞相一贯不和,但陛下更多亲近圭将军,所以圭后才能稳居后位。
当年圭、卢二人同时入宫,金帝立圭妍为后,后又承诺卢贵妃,若她比圭后先诞下皇子,便改立她为皇后。
然而一晃十几年过去,金帝也只有四位公主,深爱的千妃也在四公主十岁那年病逝,至此以后,别说皇子,连名公主都未增加。
四公主因为眼睛之故,被视为不祥之子,满朝文武都让金帝杀了四公主祭天,正当金帝被大臣们逼的不得不做出选择时,若筱筱意外出现救了四公主一命。
金帝一直未有子嗣,朝中大臣各有想法,其中以卢丞相为首屡次谏言让金帝把二王爷三子过继到自己名下,立为太子。
“什么?已经有结果了?”金帝颇显意外,这件案子一旦水落石出,圭渐必死无疑,金帝略微犹豫,所有人都看得出想杀二王爷的是金帝,偏偏他亲自封的灵玉郡主要翻案。
金帝眉头一皱,吩咐道:“孤知道了,一切按郡主的意思审,主审官就让爱卿代劳了。”
顾枕危唯唯诺诺的道了声,“是。”正要退下,金帝又对他招了招手,道:“孤记得圭将军还有一个在玉城的兄弟,他现在……”
“陛下放心,他人已经到岚城了。”顾枕危立刻理解金帝的意思,屈身道:“臣都已经安排妥当。”
“嗯,很好。”金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顾枕危退下。
两日后,衙门升堂重审二王爷谋反之罪,台下圭将军和二王爷都穿着得体,既无下跪也无受伤,圭将军冷冷瞥了眼二王爷,二王爷面色苍白,沉着冷静,相较于半年前消瘦许多。
堂上是顾枕危主审,左右分别是卢丞相,卢长夫人和卢小夫人,以及圭疏和羽凌聆。气氛沉静的古怪,顾枕危先把二王爷招供的状纸念了一边,问:“王爷,你可有什么话早说?”
“无话可说。”二王爷回答的简单,卢丞相当即怒上眉梢,两位夫人殷切的望着二王爷,然而二王爷根本连他们看都未看一眼。
顾枕危尴尬的扶了一下额头,又问圭将军:“郡主查出你栽赃陷害二王爷,你可知罪?”
“不知。”圭渐坦荡回道:“本将军只是奉命办事,若说本将军有罪,也是受妖人蛊惑罔顾人命炼制丹药,其余的罪名,都是欲加之罪。”
顾枕危看向羽凌聆,“郡主?”
羽凌聆起身,大步上前,拿起案上的一叠私通敌寇的书信,扔在了圭将军脚下,信件散落一地,圭将军脸色微变,二王爷狐疑的看了眼羽凌聆,羽凌聆道:“这些信,虽然语句不通错字满篇,但却不影响整封信的内容,几乎每一封都是杀头的罪名,二王爷又怎么会把这东西藏在自己书房?还偏偏被圭将军找出?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么?”
“与我何干?郡主要问应当问二王爷,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谋反死罪。”圭渐讥笑。
二王爷似有话早说,羽凌聆抬手,不许他开口,道:“嵘州地处偏远,一个字都认不全的草寇竟然懂得用岚城上好的茶墨,此墨带走淡淡茶香,每一种香味皆不同,你说空垡山怎么会有岚城上好的墨?”
“呵呵……也许是二王爷送给叛军首领,郡主却偏偏询问本将军,居心何在?”圭渐渐渐不耐,旁坐的圭渐长子圭疏按耐不住,道:“郡主何不问问二王爷缘由?”
“郡主审问,我等皆是旁听,还望圭小将军自重。”卢丞相横了眼圭疏,圭疏面色难看,一语不发。
“好,那我问问二王爷,茶墨分七种,敢问二王爷用的哪一种?”羽凌聆笑问。
二王爷微愣,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羽凌聆复而又问旁坐的两位卢夫人,“两位夫人,敢问府上用的是哪种墨?”
两位夫人相视一眼,同时回道:“墨行丹画。”
“我知道了,你们全是串通一气,故意陷害本将军。”圭渐大嚷。
“将军不要心急啊!”羽凌聆悠悠回道:“根据信上的墨,我还调查了一下将军府上的刀笔吏,其中一个姓钱,在二王爷被查出谋反后莫名失踪,后发现他死在了岚城外的胡树林内,是被人乱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