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事情败露,陆离本就不擅长说谎,一时之间便也想不出什么来回应的。
“还不快滚出去?打扰本公子睡觉,你担当的起吗?”白子箫不耐烦的吼道,陆离这才一手便提着贼人先行回了东青王府。
现在这个时辰衙门怎么可能还有人守着?陆离也只好将那人带回王府的牢中,再说了,此事还有很多谜团未解,等调查清楚了再送到衙门也不迟。
陆离深夜去寻凤颜卿,是去汇报近六日来的情况,凤颜卿先前交代过陆离的,不论什么时辰,有情况便可去寻凤颜卿,陆离是要告诉凤颜卿实情,看凤颜卿的指示,是否继续跟着白子箫,陆离被白子箫狠狠的骂了一次,已经没有兴趣再跟他了,只是陆离知道这件事还是不要参杂私人感情的好。
“回王爷,属下回来了。”陆离在凤颜卿厢房门口说道。
里面寂静如歌,想着凤颜卿这个时辰已然睡了,陆离也只是碰碰运气罢了,等了会子,凤颜卿将房门打开,放陆离进来。
“进展如何了?”凤颜卿身穿中衣,外袍还在肩上披着,陆离行礼随后起身,瞥了一眼榻上,魏盈盈还在熟睡,陆离又忙收回视线。
“属下不知王爷与王妃一处,不如明日一早再来汇报吧。”是何时起二人关系这样亲密了,也是,凤颜卿与魏盈盈是夫妻,这样的事自然经常发生,陆离胸口有那么一瞬间一紧,不知所措。
“无碍,你说便是了。”凤颜卿似乎并不在乎,在王府之中,凤颜卿只觉陆离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从不见外,即便是当着魏盈盈的面,亦是从未觉得有所不妥。
“近日白公子生活依旧,未曾有过异样,今夜有贼人试图偷窃,属下将他拿下,只是属下有所疑虑,他分明是在白公子房中放了迷药,白公子却安然无恙,属下怀疑这药有问题。”说着陆离将药瓶拿出,递给凤颜卿。
现在这种特殊时期,陆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物,她怀疑这药不是其它,正是迷幻散,而鉴别迷幻散的方法便是放在水中,若是水变成青色,那便就是了,未放出的迷幻散显色不明显,没有与人的某种东西结合,既不会发出臭味,亦不会变色那样严重。
说着凤颜卿便拿出茶盅,将药倒出来,又加了水,不一会儿的功夫清水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那人呢?”凤颜卿看向陆离问道。
“回王爷的话,属下已经此人关在了王府的地牢之中。”
“随本王前去审问。”凤颜卿起身,便先行出了房门。
看来陆离的猜想没错,可一个小小的毛贼,岂有胆量去连环杀人,想必是受人所托罢了。
来到地牢,那贼看到陆离,急忙跪下求饶,“大人放过小的吧,小的也是生活所迫,被财物迷了眼,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痛改前非。”
那人神情看起来要真诚的多,不像是说谎,陆离走到毛贼面前,蹲下说道:“放你走可以,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便可。”
一听到自己有可能被放走,毛贼忙回应,“大人不用说回答问题了,只要放小的走,小的愿意做所有的事。”
“你这药是从何而来?”陆离将药瓶扔在贼人脚下问道。
那人看到药瓶还是如才掉在陆离眼前之时那般慌张,陆离就知一定有问题,“说吧。”
陆离虽简短的两个字,却让那人心中如刀刀利剑刺穿心脏那般,他嗫喏道:“这……只是普通的迷药……”迷幻散在民间少有,十个人便有九个从未听过,他还想着要蒙混过关。
可他没想到,既然陆离问了,自然是知道些什么了,他将头埋下,不敢直视陆离的眼睛。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你这辈子都不用想出来。”小小的偷窃自然不会被关那么久的,可涉嫌谋害朝廷中人,那么罪过就大了,这便也不是危言耸听。
做贼的心理本来就怯弱,再听到陆离这样说,早已吓破了贼人的胆,他瑟瑟发抖便全盘托出,“大人饶过小的这条狗命吧,前一日小的遇见一个蒙面人,交给小的这瓶药,说是白副千户家产万贯,窃取他家定能成功,愈是白子箫的厢房之中,白公子很少有侍卫守在门口,只要将此药放入白公子厢房之中,再进去便可为所欲为,那人还给了小的不少银两,还特地交代小的不要向任何说起,若是泄露出去,小的的家人便会命丧他手,大人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小的只是财迷心窍,这才走错的。”
看来凶手在放迷幻散的时候并非亲自所为,竟用这般卑劣的手段,若不是为了保全自身而用他人去做前锋,便是一直都是以这样的手段怕暴露自己,陆离越发的觉得凶手不是简单的为了杀人了。
“也罢,我们不会暴露你的。”说着陆离看了一眼凤颜卿,她方才是承诺了那贼人的,只要他肯说出实情,便将他放了,可没有凤颜卿的发话,陆离又岂敢自作主张。
只见凤颜卿微微颔首,陆离便命人将牢门打开,“你好自为之吧,若是再让我碰到你,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贼人惊魂未定,却又在心中感激陆离说话算话,既然如此,往后也是断然不能重蹈覆辙,之前那蒙面人给他的一笔银子足够他远走他乡做笔小买卖了。
“线索还是未能收集完整,月缠,我们该怎么办?”陆离从未见过凤颜卿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绝望,像是想要放弃,那般脆弱。
在陆离的心中,凤颜卿是要做王的人,是那种会高高在上的人,不会伤心,不会过分喜悦,就这样平淡的表情,平淡的话语,没有什么是可以难倒他的,可此时,陆离看到了不一样的凤颜卿。
“船到桥头自然直,再等等,总会水落石出,我们是要守护百姓的,对吗?”陆离想要抬手拍拍凤颜卿的肩膀,却始终不敢抬手,便就这样僵直的垂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