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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离跟在凤颜卿身后,深知凤颜卿心急如焚,却又何事都做不来,凤颜卿才登太子之位,便有这样大的惊喜等着凤颜卿。

去了白府之时,周围布满白色,一片白茫茫的,陆离兀的想起年幼之时母亲逝去的那天,也是这番景象,沉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唯一不同的是,白府不必等着宫中之人前来下旨,将他们满门抄斩。

愈来愈烈的悲痛与思念之情占据了陆离的整个心智,竟是不知不觉眼角淌出了泪。

“本宫以为你见惯了生离死别,心中早已麻木,竟还能这般多愁善感起来。”凤颜卿将帕子递给陆离,他知道陆离虽为女儿身,身上去从不带这些个东西,倒也不介怀,只要陆离能够继续成为凤颜卿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那么即便是她在东青王府耀武扬威,凤颜卿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陆离显然不是那种人。

“多谢太子殿下。”陆离接过帕子,她其实是想解释的,想说凤颜卿所言极是,她多愁善感只是因为思念起家中了,并非对别人的生死有何感触。

不过想想也并没有必要解释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境,又是为何而泣,与凤颜卿没有多大的关系。

不过即便陆离与凤颜卿知道白子箫的死因,可还是需要检验一下尸体,于是找来了白副千户,而白副千户的话让陆离心中油然而生了怀疑。

“封棺了?昨夜才死的,今日便封棺了,是否有些仓促了?”陆离不忍多问了一句,其实在陆离心中,她还是坚信白子箫是因为连环杀人凶手而死的,可白副千户的做法,也实在难以让人不怀疑。

听了陆离的疑问,白副千户一副悲伤的模样,“家中夫人思念爱子,一刻都不得看他尸首一眼,即便是存放在祠堂,每每想起,皆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度哭死过去,又吵着嚷着让儿子入土为安,老臣拗不过她,只好由她去了,不过老臣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最痛苦的。”

这样的解释倒还合理,陆离忙一脸歉意道,“属下无意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这是哪里的话,为太子殿下做事的,有何歉意之说?太子殿下能有这样的得力助手,老臣高兴还来不及呢。”白副千户的肚量也是出了名的大,自然不会跟陆离这样的人计较,更何况方才也是陆离帮了他大忙,感谢地话还没说,又谈何计较?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陆离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可是说不上来,便看向凤颜卿。

见白副千户的模样是不能开棺验尸了,毕竟白副千户在朝廷的威望很高,即便凤颜卿是公事公办,又即便凤颜卿是太子之位,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白副千户的,凤颜卿只好烧了柱香,便带着陆离离开了,至于为何白副千户会将凤颜卿急匆匆的叫来,若只是为了给他儿子烧柱香的话,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只是凤颜卿心头隐隐觉得不安,便回头吩咐陆离,“你可否找到那日的那个小毛贼,问问他究竟怎么一回事,即便此事与他无关,至少多问出一些东西来,也是好的。”

其实陆离也正有此意,不然当初也不会在那人身上放一个装满磷粉的袋子,陆离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那人找出,“属下领命。”

凤颜卿极目远望陆离的身影,虽然今时的陆离已经完美到无人可以替代,可是也就意味着往后更加难以驾驭,陆离是凤颜卿引以为傲的作品,同时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人物,她知道凤颜卿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性格,凤颜卿便也只能将陆离留在身边,不能被他人利用了,虽然陆离已经成为无情冷血之人,可单纯的本性仍旧改变不了,凤颜卿害怕有朝一日陆离也会被人欺骗并加以利用,到时不仅凤颜卿会受到威胁,对陆离也不好。

陆离放在那人身上的磷粉是高欢研制的,能够在七日之内留在地面上不被尘土掩埋,所以陆离只用肉眼便看得到,一路沿着痕迹找到了磷粉聚集的地方,看到了一间茅草屋,陆离以为那人早已远走高飞,没想到还停留在此处,陆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大为撼动。

因为屋中只留下了四具尸体,一男一女,还有两具孩童的。

看样子是死了很久了,如果陆离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陆离放走他的时候,他要带着家人逃命,才遭到毒手,因为地面上还有凌乱的包袱,陆离心中愧疚,她以为她放了那人,其实是间接杀了那人,还有他的家人。

若是这样推理,那么此事就与这人无关了,或者说……凶手实在惨无人道,竟然不放过为他办事的人,这算是杀人灭口吧,陆离只觉头疼。

现在凶手已经不单纯是杀害上次陆离与凤颜卿列出的那些名单上的人了,还有未曾被人发现的受害人,陆离无法判断那人究竟杀了多少人,若是那般,找到凶手后陆离一定手刃他。

回去复命以后,凤颜卿与陆离的心情一致,如此草芥人命的凶手,实在该杀,可是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东青王府之中便有宫中之人前来传圣旨。

当凤颜卿等人跪下听圣旨内容时,陆离都傻眼了,凤颜卿更是有些呆滞的接了圣旨下来,送走了宫中的人。

据圣旨所言,凤颜卿分明知晓凶手会对白子箫不利,未曾采取相应的措施,还让白副千户痛失爱子,也是据公公所说,此事是白副千户亲口在圣上面前提起的,若是换做从前,恐怕凤颜卿的太子之位不保,当今圣上是一个事实追求完美之人,那么未来的皇上也必定不得有任何差池,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子民,也再不提是朝中重臣的爱子。

又因凤颜卿是新被立的太子,只用停两年俸禄作为处罚,但是也就意味着凤颜卿在皇上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若是再犯,自然太子之位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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